汗畅暹粒

起初被征求今年Team Building去柬埔寨的意见时，好奇的兴奋使得我毫不犹豫似小鸡啄米般点头回应。攻略翻了几天，发现这个地方的游记相比海岛或购物圣地少了又少。加上地名多生僻拗口，仅记住了吴哥这么一个名字；收获最多的是记得把防蚊防晒的必备物品早早打包进行李箱。
期待满满让出发前的半个星期加速逝去，即便是周四凌晨的飞机，深夜里的同行游伴都丝毫没有倦意。第一次在首都T2航站楼陷入人潮，出关的队伍似长蛇弯了一环又一环。随步伐缓慢挪动的还有困意，它顺着眼角慢慢爬上我的睫毛，顽皮地压着眼睑，对抗的兴奋渐渐被打败。出关共用一个半小时，出国务工人员的安检工作似乎更为严格雨复杂，以至于几个队伍的速度几次间歇性的慢了下来。由于携带物品繁多，安检人员需大声解释几遍才能逐一放行。奔赴他乡养家糊口的艰辛让他们瘦弱的背影在泛黄的白炽灯下拉得更为高大，我心生困惑，为何不为他们开放一个专门通道来提高整体通行的速度解决效率问题呢？许是我不懂得其中的成本或是对安检没有基本常识，但此事萦绕脑海直至现在还是惑之不解。
历经拥挤、漫长出关等待、同行友伴姓名信息被错登，看似没有那么顺利的旅途开端并未影响兴致，奈何深夜来袭，终于在登上飞机后坠入梦境，顺便躲过飞机延误一小时起飞的焦灼等待。
                
                第一次在飞机上熟睡，据说经历过几次明显颠簸，但显然深度睡眠对危险也失去了知觉。当地时间七点五十分，北京时间六点五十分，飞机平稳降落融合了法式与柬式建筑风格的暹粒机场。早在出发前就了解到此地给小费的风礼节或说是规矩。由于小面值美金难换，故准备了些五元面值的人民币打算用以答谢予以便利之人。入关行政人员在收过护照后用流利地中文说了“二十块”，这是与柬埔寨人民接触听到的第一句话。纸币交付后顺利入关；得知经不同通道行政人员的通过费价格从一美金到二十块人民币不等且相差悬殊时有一丝惊讶；不过见到说着流利中文的导游后便很快知道，目前柬国清廉指数很高（越高代表国家越腐败），入关类公职标价20-30万美金，所以上岗后回收成本是非常重要的任务。不仅职位明码标价，娶亲标价，连让一个人消失的价格也才“500美金”。听到此处，残留的睡意瞬间被秒杀，且不由自主将护照更好的放好。
                
                「吴哥古迹」
东南亚国家佛教文化历史悠久，与我们大乘佛教不同，柬埔寨历史上盛行信仰过印度佛教与小乘佛教，后者为时下主流信仰。在历史朝代更迭中这两个佛教地位的也交替着上升与衰落。约在公元前七百年，当时柬埔寨国王奉印度佛教为上流信仰, 故在当时的建筑群中雕刻了很多印度佛教的菩萨佛身佛像。可到下任君主时改小乘佛教为主流信仰，不喜印度佛教的君主下令损毁了很多前朝留下的雕刻，时至今日，女王宫很多残垣断壁上的佛面佛身都被挖走，只剩一片凹槽，历经岁月风雨刷洗。我们只能通过一些复原的图像还原这些建筑的昔日风貌。
                
                柬埔寨地处热带，古建筑群多用整块石头雕刻而成。相比用小块方砖修建的长城，吴哥古遗迹整石堆建雕刻更堪称鬼斧神工。大石头上多见两个圆洞；导游介绍说古时搬运仅用树枝穿透石头，仅靠人力拖运。所以建造一个建筑群不仅要花二三十年完工，其消耗的人力也不计其数。在游览小吴哥时，导游介绍参与修建的工人都是自愿参与，其中不乏奉献此生于修筑的平民百姓。由于信仰坚定纯洁，他们相信自己所做为积善成德之修行，终将有所福报。此话给我留下极深印象，让我暗自感叹信仰的力量，但这仅是此行对柬埔寨人民信仰体会的第一次。
                
                「特色村寨」
柬埔寨政府为推广其旅游产业，两年前开始与甄选出的特色古村寨合作，共同打造“一村一寨一特色”，招徕往来游客，推广其民俗风情。我们则来到了有百年历史的高棉族聚居地，“大榕树村”。接待我们的是位美丽的会说中文的第三代柬埔寨华裔。在阿布的带领下，排成一列纵队的我们双手合十缓步走进大榕树村口，美丽帅气的高棉族帅哥美女夹道相迎，用圣水与金粉为我们扫除疾病，赶走厄运。进村口十米便是守护村民的寺庙，寺庙里供奉着丰足的瓜果与粮食。美丽的阿布特意解释到，寺庙无人看守，村子里从未发生过供品丢失的情况；就连盗窃也极少发生。不过一旦有人不守规矩做出越矩破格之事，便会被割掉双手小指，带着惩罚的印记度过余生。
                
                最有趣的要属在阿布家做客时听到的婚嫁风俗。阿布请我们去家里做客，阿布的家里是一座简单却洁净的二层小屋。大榕树村以客为尊，故用二层作为客厅接待来宾。阿布说大榕树村有和传统中国最不一样的地方是"重女轻男"。男人在家里只有干活的命，生女儿越多的媳妇在村里的地位越高。说到这里，阿布说自不争气，生了两个儿子，觉得脸上无光。追究得知，这里娶亲成本畸高，嫁妆需用三头牛车才拉得完：四件贵重银器，包括银梳、银项链、银腰带和银碗；500斤大米、40具榻榻米、三十套布制衣裤、8000美金。此外男方还要为新娘和丈母娘各打一个银手镯才算是嫁妆准备齐全。所以生男孩注定是个亏本生意，若是连生几个男孩便会在村中觉得抬不起头。同行友伴中恰有一名是两个男娃的母亲，其子聪颖机灵，听过介绍便对自己妈妈说“如果在这个地方你就没脸了”，惹得在场所有人哈哈大笑。
                
                高棉族人信奉佛教，强调"逝者不占生者一寸土地"，所以当地流行火葬。每当村民家中有人仙逝时，村里的每家每户都会照例贡献柴火，逝者会着干净的衣物，背朝天被安放与火堆之上。火烧持续三天后，家人会取回骨灰，洒在自家的田地里，帮助逝者回归自然。听到这里再次佩服高棉族的开明与豁达。
「洞里萨湖」
黄河滩上遗住民，悬命浮萍苦人生；
从市中心驱车半个小时则到达了洞里萨湖，人落码头后，眼前黄褐色的湖水让我想起滔滔黄河。路上导游介绍洞里萨湖住着近3000位高棉运动时期的越南遗民；如今无法回境的他们就把房子散落于湖上，傍水而生；旱季水浅时他们就把水上房子停靠于岸边，待雨季水量充沛再移回水面。我们登上一艘渡客的游船，游船上除有一名舵手和一名副手外，还有个看起来只有4、5岁的男童。船开动后，男童便跑到坐人的最后，挨逐一为游客按摩。姿势有模有样，声音清脆响亮。揉捏捶打后，游客通常会给予1美金作为答谢，男童收好报酬后便会移向下个游客。当然，由于我向来怕痒，在男童向自己走来时便连忙挥手表示拒绝。男童双眼透露些失望，见我态度坚决便转向下个游客。
                
                湖上大大小小的船只错落浮于湖面，回想起来船身大多是蓝色，不知是统一刷了防水油漆还是通过蓝色与其他船只加以区分。湖上的船只除居民住宅，还有饮用水站，有学校，有米仓。这些多为西方发达国家援建，所故在湖上还有所基督教堂。这里的学校只有下午上课，所以这里的孩子上午半天要么出来在船上打零工，要么船头戏水嬉闹。想来流落他乡不能归根也是种悲情，但看似生活平静的水上居民，想来信仰必是关键因素之一。
                
                「夜市逛吃」
在我们的积极要求下，导游答应第二日晚饭后带我们去逛主要面向当地居民的夜市。与想象中冒着烟的烧烤大排档不同，河边的马路两侧分布着不同的摊档，有榴莲菠萝蜜，冰激凌、果酱卷饼、炸昆虫、烤牛肉牛蛙烤鸡面线外，也卖生活日用品，衣帽包履
等，宛如中国北方周末乡镇赶集的集市一样，供应俱全。
                
                国内榴莲多是剥开连壳带肉一分为几，或是连壳都剥掉，放在泡沫托盘上塑薄膜塑封后算净重称卖。吵着要吃榴莲的我第一日在水果市场没有买到榴莲后追悔很久，所以在柬埔寨的夜市遇到榴莲推车时，我兴奋地冲到车前，寻求导游帮助翻译询价。柬埔寨称物论公斤，六美金一公斤的价格相较国内还是极为划算。没有带壳购买经验的我请导游帮忙挑选了一个榴莲，递给摊主开壳取肉。开成四瓣的榴莲仅有两瓣长有果实；同行友伴未够分食，便另有一人又挑了一个几乎相同价钱的再度递给摊主。虽同等大小，第二个榴莲却开出了七瓣果实。此过程宛如买彩票等待开奖般有趣。我故作生气状大喊运气不佳，借机多食了两瓣后买的榴莲。不过榴莲性强，持多易上火；即便美味也建议每次不可多食。
                
                逛吃之旅相比白日的匆忙赶路闲适了许多，几乎将有售的食物都尝过一遍后，带着满足的饱腹感我们才依依不舍返回酒店。
团游的好处不仅在于热闹安全，朋友同事朝夕相处建立共同记忆的过程更是美妙。柬途虽短暂却也算得上半深度游览。尽管不建议独自游玩，不同于以往购物度假旅行，此行对于心灵的洗礼效果显著。这个历经高棉运动生活在国际贫困线上的人民可以安居了乐业怡然自得想必是信仰教化的结果。
导游贺群的一句话令我记忆犹新"柬埔寨虽然贫穷，但我们年轻人相信，只要肯努力，房子车子慢慢都会有的。我们可能年轻的时候没有太多积蓄，但是快乐是很重要的。和家人，爱人每天能够开心的生活，努力工作，相信我们的生活都会变得越来越好。"贺群93年生人，小学毕业后开始学习中文，六年学毕来到暹粒从事导游职业。贺群给我的印象还是很好的，与我们交流十分流畅，且阳光自信，脸上常带笑容，突显着两个深深的酒窝。看着他，我想柬埔寨的未来会越来越好的。
2016／07／28
暹粒之行回国的第十天
夏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