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书拾忆

  在家休假的妹妹打电话来说，我那些放在老屋的那些书全卖了。我问卖了多少钱？她说十多块。我很惊讶，第一反应是“那么多书才卖了十多块。”
“是呀。才一毛钱一斤。”我感叹：“十多年的书，只换了十多块钱，真的浪费了。”
“是呀。”妹妹毫不在乎的答我。
刚开始我是不愿意把那些书卖掉的。是每次回家母亲都会叨念我那些放在老屋的书该怎么处理，不卖就收拾好点，不要放在老屋里转潮，或被老鼠咬烂。我于心不忍，毕竟那些书是我成长的见证。或许我的怀旧思绪比较浓重，不想把这些记忆卖掉。其实我是有一个小小的私心，那就是等我老了，拿来翻翻，回忆当年的那些人，那些事，然后把这些回忆写成一本书，我想也是一种极好的消磨时光的方式。
自小就很爱自己的书，且不喜欢别人动我用过的书和纸。但那时也没有想到过自己会上高中和大学，几年几年后，发现房间堆得满是我的书纸的时候，就会想起初一的英语老师说到她小学到大学的书都还好好的保存着时，一副满怀成就感的样子。正是那时开始我就想干跟她一样的事---不卖书。且说当年也山里也流行这样一句话，卖书的人都不是读书的料。我想成为读书的料，所以不愿意卖书，那时我是连草稿纸也不愿意卖的。
今年过年回去就特地把那些书全搬在太阳底下晒，然后把有用的整理出来，在整理的过程中，竟然对高中的一些练习册有种陌生感，怀疑是不是我的了，于是就好奇的翻开来看看，当看到那些稚嫩和正方的字迹的时候，心里生出这样的想法原来自己曾经拥有过这样的时期，相信字如其人。也曾经那么认真的做过这些题目（现在的自己不那么心平气和的做事了）。曾经或许就是一个那么值得让人怀念的，只是一切都成为过去式了，而这个过去式在偶然的翻动中，悄悄在心里驻扎着，也有小小的内疚，我还能像以前那样，安安分分的做一件事儿吗？我还能重拾少年时的那份为了把字写好，而埋头苦干的时刻吗？就像某日办公室一个南方同事和北方同事的对话，当年天气那么冷，被子都结冰的日子是怎么过来的？恐怕现在不行了。
望着偶尔伴风而而翻开的书，我深深的陷入沉思中。我该不该像初一英语老师那样把它们全部留下。还是要把一些记忆卖掉呢？左右挣扎，决定把高中的大部分书和小学初中的课本书留下。那些草稿本和练习册卖掉。卖掉凌乱的过往这些，或许会为自己的回忆留下一席之地来装其他东西，人总不能只活在过去，还有现在和远方。
但当妹妹说那些杂乱五章的书和纸卖掉的时候，我还是有点心痛，我的旧年的记忆散棋如此廉价的卖掉了。虽然它们只是一堆堆的杂乱无章的废纸。但对它还是有感情的呀。
这或许是人的矛盾心理，想又不想。与妹妹通完话之后，自我安慰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现在你的人生其实需要在取舍中权衡度过。而不只是过去式，有用的存起来，没用的及时清理才可能走得更宽，更远。嗯，取舍只在一刹那，其实那也是蓄谋已久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