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流浪猫的风度

一只流浪猫的风度
去年四月的最后一天，在阳台的旧椅子下，我发现了一只黄色小奶猫。它喵喵的叫，身上的毛绒软洁净，看模样刚刚满月。稍远的地方，蹲着两只大猫，一前一后的注视着我，目光警惕。小黄猫是它们的孩子。
那晚，天气突变，大风夹着冰雹，直到临晨。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准备好猫粮，蹲在阳台上，拿着手电打探，想将小黄猫一家召唤出来，确认它们猫身安全。但是，我不停地召唤，却始终未能获得任何一只猫的回应。
之后的几个月，我的阳台继续充当着流浪猫嬉闹的主场，每日猫来猫往，我却再也没看到那只小黄猫的身影。
当时真以为小黄猫已经遭遇不测，但内心的期许，却不肯放弃。我向来认为，猫充满灵性，机警而又敏捷。那一晚的风雨，对它们来说，算什么！
立秋以后，有一天，阳台上的流浪猫的队伍中出现了一个新成员，一只黄黑相间的小猫。第一眼，我就认定，它就是四月最后一天，我在阳台上看到的那只小黄猫。原因很扯，它身上有黄毛。
我把它视为优抚对象，好吃好喝的开小灶。
过了半月，阳台上的流浪猫大队又添了新成员，一只小黄猫。它的毛色和体态，比黑黄相间的小花更像四月最后一天我看到的那只小黄猫。点开手机，里面保存着发现小黄猫时拍下的唯一一张照片，有点模糊，却是越对比越像。敢情，之前认错猫了。
冬去春回，去年出生的小猫，都成年了。它们中间的大多数，都选择了一条它们父辈们曾走过的路，用尽余生去流浪。还愿意留在我的阳台的猫，只剩下了三只。一只老白，一只小黄，一只黑黄相间的小花。
每次进食，老白总是霸道独享，严禁小黄和小花近前分一杯羹。
老白吃饱了，才轮到小黄和小花上前。起先，小黄和小花还是共同进餐。没多久，我发现这三只猫之间有了新的进食秩序：老白第一，小花第二，小黄第三。不论当天的食物是多是少，小黄总是最后一个进食，很多时候，轮到它，一盘食物已经所剩无几。
即便我再次续加食物，老白小花只要在场，那么小黄仍然排在最后一个进食。
后来，老白换了地盘，只是偶尔回来。小黄，也另谋出路，但比老白回来的勤。而小花怀孕了，生下两只小猫，一家三口常驻在此。
小花生下小猫两个月后，小猫们就开始尝试母乳以外的食物。
对我准备的猫粮和小鱼感兴趣的可不止小花母子。老白时不时闻香而动，用目光和低吼把小花母子逼到一旁，自己大快朵颐。老白的霸道行径，小黄也无法阻止。它们严格遵守着存在于它们种族之间的等级制度。
我不解的是，老白是长辈，就不说了。小黄对平辈小花，以及晚辈的小花的孩子们，也是礼让再三，从不翻脸。
有天傍晚，小花母子都吃饱了，在阳台阴凉处玩闹了一会，开始发呆犯懒。这时，小黄从别处转悠过来，看见地上几颗被小花母子吃剩下的猫粮，走上前埋头吃起来。
小花的一个孩子靠近小黄，闻了闻离自己最近的一颗猫粮。小黄转头看着它，又看看自己面前所剩无几的猫粮，伸出一只爪子，冲着小猫凭空招呼了几下，自己便退到一只花盆边卧下。
小猫低头四处嗅嗅，一转身朝小花跑去。过了一会，小黄确定小花三口都没有再进食的打算，才有走到刚才那几颗猫粮跟前，吃了个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