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虫
她叫“虫虫”,原名不清楚,大家都这样叫!虫虫是我父亲表哥“廖伯”的女儿,和我一样是90年;廖伯是开厂房的,做的是电气生意,早几年他就买下的厂房这块地,所以说非常有钱…… 我第一次见到虫虫是读初二那年春节,廖伯带着她来我们家拜年,一件吊带牛仔裙,一件白T恤打底,她给我第一印象是干净,斯文,还很安静……她就那样牵着两位刚入小学弟弟的手,在一边很安静的坐着,时不时还偷偷打量周围的人!她母亲“燕飞姨”指着我们:“虫虫,坐在这听我们大人聊天会闷,去陪子倩姐姐她们玩吧,以后有时间就过来找她们玩,很近,就隔一条街!”……就这样,我姐和妹妹就带她去了房间。我怎么说也是个爷们,怎么可能跟她们呆一块;我就在客厅看电视,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我姐和妹妹就在角落里使眼色叫我过去,我没想太多。到了她们跟前:“我觉得虫虫有点怪怪的?” “怪?哪怪?” “这半个小时,她前后问了我3次你的名字,每次我都可以保证已经很清晰的告诉了她你叫什么……”后来,听家里人说,虫虫有轻微的精神病,经常得吃药维持,但药长期吃会有很大副作用,那就是——不育。 往后的几年,我偶尔也会从母亲口中听到她家的一些事,开始我和母亲都劝姐和妹妹多点过去找虫虫玩,但她俩都不是受约束的主,都喜欢玩自己的圈子,所以后来就不了了之! 廖伯有两个老婆,也是我唯一见证现今大小老婆能同住屋檐下的一家。大老婆“燕飞姨”生了虫虫之后就不能再产了,家大业大为了传宗接代所以就有了小老婆的出现,小老婆一来就生了两个男娃。就这样,虫虫整天想着这些有的没的破家事,导致得了轻微的精神病,成绩一直都很好的她,但由于病情,书念到了初中毕业也就不念了。廖伯不知道是因为内疚还是其它的原因,很顺她们母女,家业一大半都是燕飞姨管,在说,燕飞姨本来就能干,家业都是他们夫妻俩打回来的……而小老婆,从客观角度来看,她是没脑的,只顾着打麻将。虽然我家极少接触他们家,但廖伯给我的感觉是,小老婆的一切他基本都不怎么管,换句话难听点的来说,她只是个生育工具,甚至两个男孩也是燕飞姨带,这怪不了谁,这世道讲的就是你情我愿。或许有人会想不明白燕飞姨为什么还要那么努力的管好家业,带好俩个非腹之娃,还导致唯一的新生女儿得了精神病;燕飞姨没说,我知道她全是为了这头家,我感觉得出来,也许从中还掺杂着不能为廖家添丁的内疚;真正原因不得而知,很多都是我个人猜测罢了!只是苦了虫虫一人,可能用“苦”来形容算轻了,原谅小弟的不才,文化水平浅薄…… 我们第二次见面是在我大一暑假那一年,有天傍晚陪母亲去散步,当时我还在数着手里的购物单,母亲推了我一下:“喂,燕飞姨来了”……我一台头,就见到燕飞姨带着虫虫和我们相对走来;不得不说,女大真的十八变,时隔几年,她长得那叫个水灵,大概也有167cm左右,一身淡黄无袖连衣裙,缓带轻裘,气质如兰,白富美就是指她这种了吧;大家也没什么过多的言语,就含糊了两句就此别离。走开了一段距离,母亲回了一下头:“虫虫长得真好看!”我就应:“是挺好看,见她那身打扮,也不见得她有什么病……不过这可能未必是件好事!”母亲白了我一眼“疑神疑鬼,好看总比不好看强吧!”我忽然来了劲停下脚步调侃说:“……好吧,她好看,家里有钱,而且还算亲戚,你也说她精神方面基本也没什么事了……不如,我取回家里呗!你看,连媒婆都给你省了!”母亲压根就没当真,他知道我是开玩笑:“好啊,你回去问你老爸,他不训斥你再和我商量!”……我回头看了看不远处的虫虫,她牵着燕飞姨的背影,给我感觉燕飞姨是她母亲也是她闺蜜!我刚才说的虽然只是玩笑,但天底下父母都基本一样!我母亲,只是其中一个例子而已;别忘了,虫虫是不能生育的…… 前两年,我从母亲得知虫虫结婚了,我第一反应就是问母亲,男方几岁?“大她一岁,跟你们差不多!”“那么年轻,他了解虫虫情况吗?不会是看到人长得好看有钱就如一头发春公牛吧,想过利弊吗?”……原来虫虫初中毕业,燕飞姨就把她带在身边,一来是为了照顾,二来是要她在厂房学习管帐,后来在她们厂房打工的一位男生追她,不知怎么地,他俩就这样好起来了;男方比较穷,虫虫这边嫁妆是一套房子和车,男方聘礼什么的都不需要……当时我心想:靠,屌丝逆袭,比写小说好玩多了!随后,我感觉很不妥,不来由的担心。再想想,只不过两面之缘罢了,操个鸟心,也管不了…… 时隔两年,我早已经忘记这事。前几天,和母亲聊家电的时候,母亲提起了她,才从母亲口中得知,虫虫的老公一开始还算正常,后来就夜不归宿,每晚虫虫都打电话催他早点回来,到现在她老公直接不回家了,还经常骂虫虫,可以说不要她了;虫虫只能每晚哭着打电话给燕飞姨诉苦……听到这,我对着电话的另一头母亲冲出一句:“廖伯吃屎的吗……”“你怎么说话的,对我说说就算了,他们听到会说你没教养”“怕个鸟,他有钱,但我们家从不欠他们家的,管的着吗!”后面母亲也是自顾自的说着;但我再也没心情聊下去了!最后挂电话前跟母亲提了一下:“今年春节去趟廖伯的家走走吧,我很久没去了……” 其实我以前一直都坚信一句话:“上帝对待每个人都是公平的,拿走你一样东西,也必定会留给你另外一样东西!”我回忆起初中第一次见到她时,她来我家,安静坐在一旁,牵着同父异母的两个弟弟,她的手就那样紧牵着,没有异样;念完初中就没有继续念下去,一直跟随燕飞姨,除了燕飞姨带着她,她基本就是足不出门,这样一来,可想而知,原本没几个同学朋友的她,现在身边的朋友就基本可以忽略不计了!或许,她的父母是因为见她不小了,是想给她找个伴,一起生活,老来相伴,毕竟父母是陪不了她一辈子的!也不能说她父母草率,说回来,难道让她以后都不嫁?只能是遇到就嫁,遇到是遇到了,结果是跳到了另一个更深的深渊! 虫虫,她除了家里,外面的世界与人基本没接触过;因为家庭,早期得了轻微精神病,药物导致不育;早早弃学,导致基本没有几个朋友;如今嫁了一个人渣,导致身败名裂;听说,她结婚那天,只摆了三四台,只请了双方最重要的亲人,所以我们家也没去参加她婚礼,对我们来说他们就如“闪婚”;或许廖伯想简简单单,也或许他想低调处理,又或许顾及面子!先不说是您廖伯的女儿,一个女人可能一生只会有一场婚礼,你让她在自己婚礼上看着台下屈指可数的来宾,来见证她一生中最重要的仪式,这些人当中甚至连一个属于她的朋友都没有,这……能算婚礼吗? 对于她,从第一次得知她有精神病后,就产生了一种怜悯,除此之外别无其它;我家离她家也只不过5分钟步行路程,可以说随便散下步都可以到她家楼下,出奇的是至今与她只有过两面之缘,其实从一开始我就没打算惨杂进她的世界,搅这趟浑水,可能有人会天真地认为走近她是在帮她,开导她什么之类的,但最后给不了她所需要,忙可能白帮,更有可能就是害了她……她,我帮不了,也不能帮,但愿在往后她生命里会有个幸运的转折点。 我想,如果下次再见的时候,可能会是:“嘿,你还记得我叫什么名字吗?” 两面之缘,不多不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