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抄/诗歌
宇宙就在鼻尖前面 宇宙正在倾斜 所以大家渴望相识 宇宙渐渐膨胀 所以大家都感到不安 向着二十亿光年的孤独 我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喷嚏 ——谷川俊太郎
// 我长眠于此, 这口井里, 没有感觉, 让我欣慰享受。 死去的浑浊眼珠不再转动, 散开的嘴唇, 不再呼气。 我松开腿睡进永久的梦境, 有人呼唤我而我不想回身。 泥土盖在身上我感觉不到, 冬天来了, 风也不会让我寒冷。 夏天我的梦不再成熟, 春天的冲动也不会催促我。 心脏不颤抖, 不跳动, 没脉搏, 我被排除在战线以外。 路过的人, 那只鸟说了什么? 把它意乱的歌声翻译给我听: 新月初生,海水蒸腾香气
// 你和我一样走在每个世界 别对我说你不存在 你是存在的 我们必须相遇 我们不会认出对方 面戴伪装笨拙踉跄 我们出发走在每条路上
// 我爱过 却不被爱 这是我最终预见的唯一结局 因为人并非一生下来就被爱 而是可能碰巧被爱
// 我还是快乐,又唱又跳, 爹妈就以为没把我害够, 就去赞美上帝、神父和国王—— 是他们在我们的苦难上建起天堂。
// 世界出现了 你有腿和一个普鲁士灵魂
// 黑暗要怎么办 若无高烧可食 光线要怎么办 若无眼睛可刺杀
// 你的临近与远离,对我来说都是厄难。
// 我一生都徒然地爱着, 那些没有学到的东西。
// 模糊的欢乐,精确的痛苦—— 我想用精确的刺痛, 描述幸福和模糊的欢乐。 我在痛苦中学会了说话。
// 被上帝遗弃的人们遇见遗弃上帝的人们 遗弃自己童年的人们爱那些回忆的人们
// 人的心是被利刃切开之后才博大的
// 在千万朵蔷薇色的伤口里, 一张弓被悄悄拉开, 双子星依序爆炸。 春夜触目成蜜, 滑进战死者的颅腔。
// “理解得越多,就越痛苦。知道的越多,就越撕裂。但是,他有着同痛苦相对称的清澈,与绝望相均衡的坚韧。” ——勒内·夏尔
// 在地球上生活花费不多 譬如 梦境不收入场费 幻想只有在破灭时才需付出代价 ——给所有昨日的诗
// 语言和侩子手并肩在走, 所以我们必须采用新语言。
// 正由于天空如此灰暗, 大地才自己发光。
// 风像推着童车在慢慢走着。 我们置身在传奇故事的第一章里。 灌木中词在用新的语言呢喃: 元音是蓝天, 辅音是黑色枝杈, 它们在雪中漫谈。 但穿轰鸣之裙鞠躬的喷气式飞机 让大地的宁寂百倍地生长。
// 我不知道我们是在世界的初始, 还是在世界的末日。 总结是不能做的, 总结是不可能做的。 总结是曼德拉草。
// 在阴郁的岁月, 灵魂摆好皱缩的毫无生气的姿势, 但躯体却径直走向你。 夜空哞哞地叫着。 我们偷偷地从宇宙挤出牛奶, 幸存下去。
// 野从东方 向西方涌来 以月亮的速度
// 直到光追赶上我,把时间叠起。
// 我们在阳光下显得十分快活, 血正从我们没发现的伤口涌出。
// 尾声 我像一只抓钩在世界底部拖滑 抓住的都不是我要的。 疲惫的愤怒,炙热的退让。 刽子手抓起石头,上帝在沙上书写。 宁寂的房间。 月光下家具站立欲飞。 穿过一座没装备的森林 我慢慢走入我自己。 ——特朗斯特罗姆
// 我惟一能做的就是蜷缩起来,赤身裸体,像婴儿一样睡在床上。 有时候,绝望快吞噬我。因为想到你,所以我才有勇气。拉下蒙在头上的被子,去看这个可怕的世界。 ——海子
// 所以我不相信零,零太充实, 它使人类的所以想法都小于一
// 他的流速稳定,他的龙骨结实。
// 也许光亮最终只是另一种独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