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ragon Age Origin】一次妥协

老游戏，老文。既然我总在豆瓣发游戏的同人，就继续贯彻这个设定吧。
原作：Dragon Age Origin龙腾世纪起源
配对：城市精灵玩家（女）X 阿利斯泰
分级：PG-13
警告：间接性描写；对游戏主角的主观理解；剧透。
Summary：挑战大恶魔的前夜，凯莉西选择了让阿利斯泰和莫里甘同床共枕。
Note：Bioware总是试图告诉我爱情不会是完美的。
A Compromise 一次妥协
他一眼就瞥见她坐在床边，厚重的深色幔帐带着贵族式的沉闷感黑压压地悬在头顶。
阿利斯泰克制住了用头撞门框的冲动。他定定地望着她，脸颊由于羞耻和罪恶感烧得通红，那份热度让他从刚刚梦境般的谵妄和漂浮感中一下子清醒过来。迈步的时候他不小心绊在了地毯边上，她闻声几乎是惊恐地抬起了头，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
“……阿利斯泰！”
她叫了一声，他的凯丽西。
他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你回来了。”
她说。她永远这么美，即使在最为疲惫、寒冷、危机四伏的夜里。她挥剑的时候机警而美丽，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犯罪般的灵活和优雅，好像一朵带刺的深红色小花。
如今的深夜，她站在他的床前，身上的轻甲穿戴整齐，脸色有一点苍白。
“……我……”
阿利斯泰试过，但他真的说不出话来。他停在门边，怀疑着她是不是乐意让他再向前一步。
“……我以为……不瞒你说我真的想过……你会在那边过夜。”
凯丽西艰难地笑了笑。他盯着她微小而凄惨的笑容，希望能借此探寻这个精灵心中真正的想法。刺痛——唯有这个。那个微笑是一缕活生生的刺痛从她紧绷的嘴角弥散开来，让这个夜晚变得比从古到今任何的大战前夜更为悲伤和痛苦。
无谓的痛苦。他想。她会说什么？“这不是你的错。”“其实这种结局是才最好的。”——总是如此容易原谅他人。
“……不。”他最终说。“……我不会。”
因为莫里甘是个恶毒的婊子。她爬上来的时候低声地嗤笑着，叫他“被宠坏的小王子”。他当然对此实施了报复，她很快尖叫着陷进赤崖堡柔软的床榻，丰腴的红唇大张着喘息，吐出一串难以理解的大笑和破碎的词句。他记得自己的双手不知何时从这女人的光裸的肩膀移到了她的脖颈之上，在一阵无法克制的激情中他收紧了十指——
别犯傻。
他听见她的声音，如同黄蜂的尖刺直直扎进脑海。
你也不想让这一切白费，陛下。
他看见她高声笑着，用无法解释的蛮力挣脱了他的手。莫里甘一把把他掀翻过来，骑在了他的腰上；荒野女巫的身体火热而紧绷，那种柔韧和活力带着一种魔法般的迷幻和热烈，她的低语和触碰禁锢了他，压榨着他——以一种无可抗拒的力量拉扯着他，直至坠入欲念的黑暗深渊。
你不必欺骗自己这很痛苦。
他记得她说。胆小鬼。
不过这不是你的习惯吗？被人引导，被人教诲，还不如一只战獒。
“……我在这里只是想告诉你……”
凯丽西迟疑地说，向他走来。阿利斯泰感觉到自己的心随着她的每一声脚步尖锐地抽痛。他靠在门框上，闭上了眼，又被自责逼迫着重新睁开。她近在咫尺——精灵盗贼檀色的水光潋滟的双眼，搭上他小臂的薄茧覆盖的双手，微凉的指尖带着难以察觉的颤抖……
“哦，凯丽西……”
他痛苦地发出一声怒吼，挫败而悲伤。她仰着脸看他，终于说：“……这不是你的错。”
“别，”阿利斯泰无法承受地抽了口气，一把搂住了她。“……别。”
他埋首于她的颈弯，像条大狗似地用鼻尖钻进脑后松散的黑发，嗅着她的气味。
他听见凯丽西在他的肩头叹息。最终她的双手也环抱住了自己，就仿佛他才是受伤更深的那个。他甚至不确定她是不是还愿意碰他，在今晚发生的一切之后，在他对她所做的那一切之后……
“我只是想来告诉你我爱你。”
凯丽西低声说。她的声音平淡、冷静，仿佛只是在聊着天气。他惊愕地记起，每当她操着这种语气说话，通常她都在开着周遭的玩笑。就像是当他们四人面对着食人魔、憎恶或者巨龙，或者被俘之后被囚禁在监狱之中，或者当她提起邓利姆的侨民区和从前从未成真的婚姻，当他告诉她自己由于国王的身份必须和她分开。嘿，说真的？我还以为国王都有一只手数不完的情妇呢。他几乎相信了她，假如没有觉察到她收紧的瞳孔的话。
当晚他夜袭她的房间只发现了空空如也的床铺，梳妆台上放着一朵古老的、风干的玫瑰花。
他追了出去，在王宫的房顶上找到了凯丽西。她向泽弗兰学习过刺客的技巧，彼时又像奥根一样喝得烂醉，摇摇晃晃地走在屋脊上；她转头向他扔来什么东西，邓肯用过的匕首刷地一声扎在他的脚边。夜风吹拂着她的黑发，他挣扎着爬到她的身边，那精灵叫嚣着要杀了他，却在逼进时脚下一滑，顺着倾斜的屋顶翻滚着掉了下去。
也就是在那时，阿利斯泰从自己停止的心跳中顿悟了他究竟有多爱她。
记不清是怎么跟着滑落然后掉进了某层露台的空中花园。他在边缘的瞬间抓住了她的手，可惜还是没能阻止二人一同坠落。他们穿透了藤蔓搭起的凉亭落在一丛灌木之中，他始终紧紧地搂着她。凯丽西停顿了一下，然后带着浓郁的酒气咯咯笑了起来。
她扯着他的衣领吻了他，以和平时大相径庭的蛮横啃咬国王的嘴唇。她骂他渣滓，败类，嫖客和负心汉，同时紧紧揪住他的上衣，仿佛溺水之人攥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怀抱着她，发间弥漫的草叶清香让这个醉酒的盗贼更像一个来自丛林的先祖，作为一只迅捷野兽的同时又是一位远古的、不老不死的神灵。她挣扎的手肘狠戳他的胸膛，让他在疼痛和狂喜之中流下泪来。
他们几乎死了。但也会死在一起。现在他们还活着，而他找回了凯丽西。
你是我的。
他在她的耳边低语。我不会让你走。（I won't let go.）
——没有人能让一位国王做他不想做的事。
那时她说，急迫的亲吻在笑声的间隙雨点一样落在他的脸上。
然而这从不能称之为公平。
凯丽西总是如此容易原谅。她总是微笑，在艰难和痛苦之中那微笑如同一丝月光，明亮而令人哀伤。
“这很公平，（Fair enough,）”
她安静地抱着他说道。“……本来我会死的。”
“——你不会！”
阿利斯泰猛地抬起头，双手捧住了精灵的脸。今夜醉酒的仿佛是他，她闪烁的眼睛在清冷的空气中勾勒出某种稍纵即逝的幻影。瘟潮和那阵噪音，陷落的邓利姆，他仿佛看见了明天的命运；那里有血红的天穹和暗裔的海洋，大恶魔在每一个梦境里歌唱。
他叫出声来，感觉到她抓住了他的手。
“——你不会死。”
他朝着她的方向声嘶力竭地说。“我不会让你离开。”
她停顿少许，他听见了回答。
“……这很公平。”
她说。“我爱你。”
她在微笑，他听得出来。
仔细想来他们是那么愚蠢，在死前的最后一个夜里他睡了一个恨之入骨的女人，而仅仅吻了吻他的爱人。四股势力的联军在次日的清晨集结完毕，他们策马奔向邓利姆，这一切苦痛和迷茫的终结之地。
凯丽西站在艰难守住的城门前，和伙伴一一告别。她告诉他们所有人其实这并不是真正的告别，她真正要死的时候会被悲惨的幻觉所折磨，在深渊之路中被暗裔腐臭的尸体埋葬。有些人笑了起来，但更多的只是一脸凝重。她拥抱他们，感谢他们的奉献与忠诚。
总是太容易相信，太容易满足，太容易原谅。可也许这就是为什么她能成为一个英雄。
阿利斯泰站在她的身后，沉重的呼吸在盔甲之中回荡，直到她最终转身面对着他。
凯丽西眨着眼，没有继续凑近。他们相互凝视，在漫天的火光之中这仿佛一场永恒的仪式。
“阿利斯泰，我爱你。” 他的精灵微笑着说。
没有多余的残酷笑话，也没有告别。
费罗登的国王深吸一口气，握紧了腰间的剑柄，仿佛那就是命运的手腕。
爱人的生命和世界的存亡终系于此。
“我也爱你。始终如一。（I love you. Always.）”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