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行各业(103-108)
(97-102)
佛像整修师(103)
苏永良 彰化市 35岁 入行20年
收入:以难易程度收费,桌上型神像面部整修,约6,000-7,000元;寺庙大型佛像古迹修复5呎高以上,约15万元。
「如果梦到神明要你帮祂塑金身,这种神也不用拜了,真正的神明不会要求这种事。」
以正在修脸的武财神为例,苏永良说:「拜武财神为求财,整修前额头凹陷,天庭气不够饱满,好像不会赚钱。可用塑钢土补强额头、加强气势。」
一年一度大甲妈出巡后,苏永良的佛像店便像急诊室般忙碌起来。佛像多为木雕泥塑,进香游街时,若意外断手断脚,得靠雕刻师傅急救。除了雕刻和修复佛像,苏永良近几年的大宗业务要属佛像整形,「大环境不景气,信众不顺心、不发财,看神明就愈看愈不顺眼,便送来整形。」佛的面相即人相,整容的要求不出眼耳鼻。好比眼睛大小、高低不一,鼻子、耳垂高度都可调整。
神不同,法相不同。「王爷的眉头不能深锁,好比玉皇大帝的眉是很舒展的,他个性不是那么忧心。」苏永良自小喜欢绘画、美术,国中毕业后,到雕刻店当学徒。19岁出师开业,头几年常被老师傅笑:「你的观世音和妈祖,刻得真像芭比娃娃,想娶回去当老婆。」为此,他重新拜师钻研相学,「佛像要能让人起敬畏心、慈悲心,如果让人看了起邪念、妄念,那就走味了。」
这行也有诸多禁忌。信众将神像送整前,需先掷爻请示神明是否愿意整形。如果神明不愿意,不可在太岁头上动土。另外,师傅也要忌口。「我们不能主动开口说:『这尊佛像需要整理。』如果这个神在这混的满好的,我却说祂长不好,祂会找上门来。」颠覆传统差异太大的也拒接,像有人要给三太子加冲锋枪、手榴弹,或是给神明戴眼镜,他苦笑,没法那么现代化。
许多人说他天天与神为伍、福报好,但他对敬神拜佛却有另一层透彻。「心里有菩萨,看到的菩萨就是菩萨,心里是一坨屎,看什么就都是屎。如果梦到神明要你帮祂塑金身,这种神也不用拜了,真正的神明不会要求这种事。」
立体鱼拓师(104)
周国龙 台北县永和市 51岁 入行25年
「就像名人留下蜡像,立体鱼拓可以保留鱼儿生前的模样。」
周国龙自己摸索出用喷枪装入汽车喷漆等各式颜料来上色。鲑鱼的小牙齿用玻璃纤维反覆琢磨,再一颗颗植入。眼睛也是反覆砂磨,才如此逼真。
收入 以制作难易区分,单尾售价从3、4万到25万;年营业额近百万。
虽然不是水族馆,也不是海产店,这里的鱼种多达上百种。周国龙指着这些彷彿刚从水中被取出、鳞片还闪着银光的鱼,说:「这叫做立体鱼拓。」
周国龙是台湾立体鱼拓第一人。25年前,朋友钓到大鱼,请他帮忙用宣纸和墨蜡拓印鱼身,做为纪念。「老把戏没意思,我想试验做立体的。」他念美工,会雕塑,本来做电影道具、室内设计;拿雕塑手法做鱼拓,友人很惊喜。但他不满意,钻研上色技巧5、6年,才获得逼真效果。
制作繁复重细节
真鱼一来,他先洗除鱼身黏液,用黏土固定单面鱼身,用压克力板围住四周,倒入乳胶静置1、2天,等硬化后拆模,再做玻璃纤维模型,雕刻、修饰模具后,再为鱼体上色、植牙、装眼、加须。制作一尾鱼至少20天,「有的鳞片很小,要戴放大镜来上色,搞到我的眼睛都老花四百多度了!」
台湾人爱养的红龙可活十几年,饲主对牠们的感情特别深。「主人拿着鱼尸来,很伤心啊。鱼死后,颜色会褪一些,我尽量加强,让牠更生动。有人拿到成品,回家配合打灯,感觉他的红龙又活起来了。」
腥臭难忘不吃鱼
立体鱼拓算是周国龙的独创手艺,竞争对手只有2、3人。除了台湾各水试所、博物馆、船公司、餐厅…,日本、关岛、菲律宾渔会也找他做鱼拓,当展示品和礼品。十几年前景气好时,年营业额可达千万,这几年公家单位预算缩减,年收入剩下不到百万,但他说:「很多鱼因为污染渐渐灭绝,我先做起来,就算孤芳自赏,也很快乐啊!」
翻模必须与时间赛跑。一次,他做一条鲨鱼,等模具干,等了4天,「哇!一拆开,鱼肚都破了,那种腥臭味啊,用漂白水一直洗也洗不掉。」也许是臭味记忆太强烈,他爱鱼、懂鱼,却再也不敢吃鱼。
币钞买卖店(105)
汪葛兰(孔太太) 台北市 六十岁 入行十八年 月营业额约二十万元
「本以为这行跌到谷底,没想到大陆人有钱了,疯狂收购清朝、民国的老币钞,把这行炒热了。」
牯岭街的旧书摊只剩5家,却有十几家邮票、币钞店,店面才几坪大,东西多又摆得乱,日光灯管照明,感觉很老旧。
孔太太原本是家庭主妇,因先生喜爱收集各国币钞,她从旁看出了趣味,「每个国家最有代表性的人事物都在币钞上,为了防伪也做得很精致。」她开始买卖不同年代的钱币、钞票,从同业和书中吸取相关知识,也参加各国的钱币展。
一九四九年的百元钞,俗称「大花」,还没发行却意外流出。目前一张叫价四十万元台币。
辨伪 看重量听声音
币钞价值和数量多寡成反比,便宜的一张16元(如30年前的10元钞),贵的40万(如1949年的「大花」百元钞)。利润约1至2成。
每个硬币都有固定的重量,分辨真伪可先秤重,合金的声音轻,纯银的声音沉。钞票的辨识较难,去年,孔太太花30万买了100张1949年的壹角钞票,因印制精美且从未出现过伪钞,让她少了戒心,几天后同业互通消息,原来好多店家都买了,数量多得离谱,才发现是伪钞。
每个硬币都有固定重量,用电子秤识别最清晰,秤上的是真币,左上方是假币。
中国 炒热币钞市场
孔太太观察,玩币钞的,9成是中、老年男人,且多是军公教,每笔交易约在几千元,不过也有特例,「有个客人本来做电玩业,很有钱,他属猪,收集许多猪的纪念币,一枚十几万元的也高价收购。」
这几年不景气,变卖东西的客人多了,「男人都爱面子,嘴上说玩腻了,但那种不舍的表情是藏不住的,毕竟是一辈子的兴趣啊!」
近3年,中国的币钞价格已高过台湾,「本以为这行跌到谷底,没想到大陆人有钱了,疯狂收购清朝、民国的老币钞,把这行炒热了。」为了拓展海外市场,台湾的币钞老店6成已有网站。时来运转,陈旧的币钞业也要翻身了。
锁匠(106)
郑万腾 61岁 台北市 从事现职30年 月盈余三至四万元(含刻印、印名片)
「埋伏攻坚、抓奸都去过,有一次还莫名其妙被告,出庭出到最高法院。」
郑万腾开锁要带这箱工具,坊间传说有万能钥匙,他说都是骗人的。
锁匠郑万腾在台北内湖30年了,「以前这里是眷村,都是木门加一个简单的锁。」附近的稻田如今成了高楼大厦,人心不古,他的生意也蒸蒸日上,「以前一千元的锁就很好,现在都要四、五千元的才安心。」
这也考验锁匠技术,他年轻时拜师一个月就开业,这些年不同了,「有时打不开,只好经客人同意,用电钻破坏。要不断钻研才跟得上。」开锁以段计费,一道式锁200元,每多一道加200元,深夜双倍。「糊涂的就是那几个,还有人一天忘记带钥匙三次。」他年轻时24小时待命,现在少了,「冬天从棉被爬起来骑车,才赚几百元。」
锁不能随便开,不是屋主就糟了,会吃官司。「我会先问客人是几道式锁,他讲错,我就假装打不开,宁可不赚。」有回他帮一男一女开屋内保险箱,女人拿走印章、支票,「结果男的不是她先生,她真正的先生告我,从侦查庭到最高法院,我跑四趟才无罪。」
警方也会找锁匠配合办案,「攻坚、埋伏好多次,都是烟毒犯,很惊险咧。」他也接过几次抓奸,「没想到门都从屋内上栓,等门打开,对方早就穿好衣服在客厅泡茶,没抓到半个。」同居男女分手,他的生意也上门,因为会换锁﹔最绝的是有对夫妻吵架,「太太叫我换锁,先生打不开,又叫我换锁,换来换去。」
这行性质特殊,「以前开业还要去派出所按指纹、开锁要核对屋主身分证,现在都没在管。」这行就怕心术不正,「报纸也登过啊,锁匠变小偷。」
他也怕小偷,家中的锁一个八千元,「但贵的未必安全,要看锁心构造。」他说,其实最难开的是芬兰锁及义大利制的耶鲁锁,「可是看起来又旧又丑,价格才四、五千元。」于是大多数人都选择漂亮又贵的,这就是人性。
跑腿(107)
小十 台北市 30岁 从事现职4年 按件计酬 月酬约30000元
「客人半夜要热炒,我就得在那个时间找到,好在台北是什么都有的不夜城。」
跑腿快递,可说是传统快递的升级版,与其说跑「腿」,不如说帮「手」,他们不只收件送件,客户没空做、懒得做的锁事,都可代劳。
代买美食 占大宗
好比采访前一天,小十才接受南部客人委托,到政大影印论文,「我照着客人给的书单找书,好几本、几百页,光影印就花了三小时。」
在便利商店还没有代收服务的年代,委托快递缴交水电费算是这行的前身。现在缴水电费不比以往频繁,较多的是生活上的需求。买吃的属大宗,像有客人喜欢吃某餐厅的乳鸽,二个星期请他代买一次;老妈妈行动不便,委托他去南门市场买菜。食物讲求新鲜,「飙啊,好比买甜甜圈,送到客户手上,要有刚出炉的口感才行,其实我也不想玩命。」
这工作也在帮客户抢时间,小十说,「天下没有不好的客户,只有心急的客户。」好比他接送过宠物。「饲主把兔子寄宿在宠物旅馆,没时间去接,对方要打烊。」还有拿维修的手机、帮粗心的妈妈送药回家给小孩。也有人请他代送喜酒红包,他笑说,「可惜不能代吃。」
不夜城 全天待命
小十任职的公司原有10名快递,近两年独立出三名资深快递专司跑腿。除了基本的快递费(一般件60元),需外加等待时间的钟点费(好比排队采买每等15分钟收费30元)。他24小时待命,常在半夜帮通宵打麻将的客户送宵夜,「客人要热炒,我就得在那个时间找到热炒,好在台北是什么都有的不夜城。」
除了飙车,小十对全球暖化也很无奈,「夏天提早,我们也提早中暑。」但跑腿的世界也比快递多采多姿,「我比较知道哪些东西受欢迎,客户指名要吃什么,我也偷偷记下来,自己买来试试看。」
艺术治疗师(108)
莫淑兰 43岁 从事现职10年 每堂课钟点费1200元
「艺术是生活的润滑剂,让你在痛苦里看到一些美好的事。」
癌末病人的作品常出现夕阳,暗喻生命已走到尽头。(大德安宁疗护基金会提供)
佛像、莲花的临摹和上色练习,可缓和患者情绪。
打针、吃药可以治病,画画也能医病,这叫艺术治疗,医的是心病。这种疗法以绘画、音乐、手工艺等艺术活动纾解病患心理压力,常用于儿童、精神病、语言丧失的患者,在国外行之有年,近十多年来,台湾也陆续引进。
在国外专攻「艺术心理学」的莫淑兰从事这行已十年了,她说:「通常画河流表示想远离、流放。画高山,意味要去克服、征服的心情。」线条刚硬、每个转角都有稜有角的人,通常较理性,而画出来线条柔软圆滑的则偏向感性。
临床上,莫淑兰会要患者临摩佛像或练习上色,「这些是规律性的治疗,病人若丧失部分肢体能力,我们让他描图或上色,可以让他觉得对这个世界还有些掌控的能力,进而产生一些正面的情绪。」为了拉近和病人的距离,莫淑兰在病房里并没有制服,她是整个心理治疗团队里的一员,配合心理师或精神科医生的分析资料,引导病人画出内心世界。
莫淑兰也把艺术治疗引入了安宁病房,由于 病人已经很虚弱了,所以用的画具比较简单。这些病人就用简单的色笔在一方白纸画出他们对世间最后的依恋。「我常要病人画生命里最快乐的事,他们画的竟都是一些日常生活的小细节,像是常散步的山路、常吃的牛肉面…,原来人生的幸福都来自这些生活小细节,我还没见过病人画快乐的回忆是赚了多少钱,或是名片上的头衔。」
她辅导病人画画纾压,自己也画画纾解工作上的情绪,「艺术是生活的润滑剂,让你在痛苦里看到一些美好的事。但分析别人的画惯了,自己画画时,反而会担心用色和线条是不是也泄露了自己内心的秘密,但再怎么隐藏还是会泄露一些蛛丝马迹。」
To Be Continue……
(109-114)
佛像整修师(103)
苏永良 彰化市 35岁 入行20年
收入:以难易程度收费,桌上型神像面部整修,约6,000-7,000元;寺庙大型佛像古迹修复5呎高以上,约15万元。
「如果梦到神明要你帮祂塑金身,这种神也不用拜了,真正的神明不会要求这种事。」
以正在修脸的武财神为例,苏永良说:「拜武财神为求财,整修前额头凹陷,天庭气不够饱满,好像不会赚钱。可用塑钢土补强额头、加强气势。」
一年一度大甲妈出巡后,苏永良的佛像店便像急诊室般忙碌起来。佛像多为木雕泥塑,进香游街时,若意外断手断脚,得靠雕刻师傅急救。除了雕刻和修复佛像,苏永良近几年的大宗业务要属佛像整形,「大环境不景气,信众不顺心、不发财,看神明就愈看愈不顺眼,便送来整形。」佛的面相即人相,整容的要求不出眼耳鼻。好比眼睛大小、高低不一,鼻子、耳垂高度都可调整。
神不同,法相不同。「王爷的眉头不能深锁,好比玉皇大帝的眉是很舒展的,他个性不是那么忧心。」苏永良自小喜欢绘画、美术,国中毕业后,到雕刻店当学徒。19岁出师开业,头几年常被老师傅笑:「你的观世音和妈祖,刻得真像芭比娃娃,想娶回去当老婆。」为此,他重新拜师钻研相学,「佛像要能让人起敬畏心、慈悲心,如果让人看了起邪念、妄念,那就走味了。」
这行也有诸多禁忌。信众将神像送整前,需先掷爻请示神明是否愿意整形。如果神明不愿意,不可在太岁头上动土。另外,师傅也要忌口。「我们不能主动开口说:『这尊佛像需要整理。』如果这个神在这混的满好的,我却说祂长不好,祂会找上门来。」颠覆传统差异太大的也拒接,像有人要给三太子加冲锋枪、手榴弹,或是给神明戴眼镜,他苦笑,没法那么现代化。
许多人说他天天与神为伍、福报好,但他对敬神拜佛却有另一层透彻。「心里有菩萨,看到的菩萨就是菩萨,心里是一坨屎,看什么就都是屎。如果梦到神明要你帮祂塑金身,这种神也不用拜了,真正的神明不会要求这种事。」
立体鱼拓师(104)
周国龙 台北县永和市 51岁 入行25年
「就像名人留下蜡像,立体鱼拓可以保留鱼儿生前的模样。」
周国龙自己摸索出用喷枪装入汽车喷漆等各式颜料来上色。鲑鱼的小牙齿用玻璃纤维反覆琢磨,再一颗颗植入。眼睛也是反覆砂磨,才如此逼真。
收入 以制作难易区分,单尾售价从3、4万到25万;年营业额近百万。
虽然不是水族馆,也不是海产店,这里的鱼种多达上百种。周国龙指着这些彷彿刚从水中被取出、鳞片还闪着银光的鱼,说:「这叫做立体鱼拓。」
周国龙是台湾立体鱼拓第一人。25年前,朋友钓到大鱼,请他帮忙用宣纸和墨蜡拓印鱼身,做为纪念。「老把戏没意思,我想试验做立体的。」他念美工,会雕塑,本来做电影道具、室内设计;拿雕塑手法做鱼拓,友人很惊喜。但他不满意,钻研上色技巧5、6年,才获得逼真效果。
制作繁复重细节
真鱼一来,他先洗除鱼身黏液,用黏土固定单面鱼身,用压克力板围住四周,倒入乳胶静置1、2天,等硬化后拆模,再做玻璃纤维模型,雕刻、修饰模具后,再为鱼体上色、植牙、装眼、加须。制作一尾鱼至少20天,「有的鳞片很小,要戴放大镜来上色,搞到我的眼睛都老花四百多度了!」
台湾人爱养的红龙可活十几年,饲主对牠们的感情特别深。「主人拿着鱼尸来,很伤心啊。鱼死后,颜色会褪一些,我尽量加强,让牠更生动。有人拿到成品,回家配合打灯,感觉他的红龙又活起来了。」
腥臭难忘不吃鱼
立体鱼拓算是周国龙的独创手艺,竞争对手只有2、3人。除了台湾各水试所、博物馆、船公司、餐厅…,日本、关岛、菲律宾渔会也找他做鱼拓,当展示品和礼品。十几年前景气好时,年营业额可达千万,这几年公家单位预算缩减,年收入剩下不到百万,但他说:「很多鱼因为污染渐渐灭绝,我先做起来,就算孤芳自赏,也很快乐啊!」
翻模必须与时间赛跑。一次,他做一条鲨鱼,等模具干,等了4天,「哇!一拆开,鱼肚都破了,那种腥臭味啊,用漂白水一直洗也洗不掉。」也许是臭味记忆太强烈,他爱鱼、懂鱼,却再也不敢吃鱼。
币钞买卖店(105)
汪葛兰(孔太太) 台北市 六十岁 入行十八年 月营业额约二十万元
「本以为这行跌到谷底,没想到大陆人有钱了,疯狂收购清朝、民国的老币钞,把这行炒热了。」
牯岭街的旧书摊只剩5家,却有十几家邮票、币钞店,店面才几坪大,东西多又摆得乱,日光灯管照明,感觉很老旧。
孔太太原本是家庭主妇,因先生喜爱收集各国币钞,她从旁看出了趣味,「每个国家最有代表性的人事物都在币钞上,为了防伪也做得很精致。」她开始买卖不同年代的钱币、钞票,从同业和书中吸取相关知识,也参加各国的钱币展。
一九四九年的百元钞,俗称「大花」,还没发行却意外流出。目前一张叫价四十万元台币。
辨伪 看重量听声音
币钞价值和数量多寡成反比,便宜的一张16元(如30年前的10元钞),贵的40万(如1949年的「大花」百元钞)。利润约1至2成。
每个硬币都有固定的重量,分辨真伪可先秤重,合金的声音轻,纯银的声音沉。钞票的辨识较难,去年,孔太太花30万买了100张1949年的壹角钞票,因印制精美且从未出现过伪钞,让她少了戒心,几天后同业互通消息,原来好多店家都买了,数量多得离谱,才发现是伪钞。
每个硬币都有固定重量,用电子秤识别最清晰,秤上的是真币,左上方是假币。
中国 炒热币钞市场
孔太太观察,玩币钞的,9成是中、老年男人,且多是军公教,每笔交易约在几千元,不过也有特例,「有个客人本来做电玩业,很有钱,他属猪,收集许多猪的纪念币,一枚十几万元的也高价收购。」
这几年不景气,变卖东西的客人多了,「男人都爱面子,嘴上说玩腻了,但那种不舍的表情是藏不住的,毕竟是一辈子的兴趣啊!」
近3年,中国的币钞价格已高过台湾,「本以为这行跌到谷底,没想到大陆人有钱了,疯狂收购清朝、民国的老币钞,把这行炒热了。」为了拓展海外市场,台湾的币钞老店6成已有网站。时来运转,陈旧的币钞业也要翻身了。
锁匠(106)
郑万腾 61岁 台北市 从事现职30年 月盈余三至四万元(含刻印、印名片)
「埋伏攻坚、抓奸都去过,有一次还莫名其妙被告,出庭出到最高法院。」
郑万腾开锁要带这箱工具,坊间传说有万能钥匙,他说都是骗人的。
锁匠郑万腾在台北内湖30年了,「以前这里是眷村,都是木门加一个简单的锁。」附近的稻田如今成了高楼大厦,人心不古,他的生意也蒸蒸日上,「以前一千元的锁就很好,现在都要四、五千元的才安心。」
这也考验锁匠技术,他年轻时拜师一个月就开业,这些年不同了,「有时打不开,只好经客人同意,用电钻破坏。要不断钻研才跟得上。」开锁以段计费,一道式锁200元,每多一道加200元,深夜双倍。「糊涂的就是那几个,还有人一天忘记带钥匙三次。」他年轻时24小时待命,现在少了,「冬天从棉被爬起来骑车,才赚几百元。」
锁不能随便开,不是屋主就糟了,会吃官司。「我会先问客人是几道式锁,他讲错,我就假装打不开,宁可不赚。」有回他帮一男一女开屋内保险箱,女人拿走印章、支票,「结果男的不是她先生,她真正的先生告我,从侦查庭到最高法院,我跑四趟才无罪。」
警方也会找锁匠配合办案,「攻坚、埋伏好多次,都是烟毒犯,很惊险咧。」他也接过几次抓奸,「没想到门都从屋内上栓,等门打开,对方早就穿好衣服在客厅泡茶,没抓到半个。」同居男女分手,他的生意也上门,因为会换锁﹔最绝的是有对夫妻吵架,「太太叫我换锁,先生打不开,又叫我换锁,换来换去。」
这行性质特殊,「以前开业还要去派出所按指纹、开锁要核对屋主身分证,现在都没在管。」这行就怕心术不正,「报纸也登过啊,锁匠变小偷。」
他也怕小偷,家中的锁一个八千元,「但贵的未必安全,要看锁心构造。」他说,其实最难开的是芬兰锁及义大利制的耶鲁锁,「可是看起来又旧又丑,价格才四、五千元。」于是大多数人都选择漂亮又贵的,这就是人性。
跑腿(107)
小十 台北市 30岁 从事现职4年 按件计酬 月酬约30000元
「客人半夜要热炒,我就得在那个时间找到,好在台北是什么都有的不夜城。」
跑腿快递,可说是传统快递的升级版,与其说跑「腿」,不如说帮「手」,他们不只收件送件,客户没空做、懒得做的锁事,都可代劳。
代买美食 占大宗
好比采访前一天,小十才接受南部客人委托,到政大影印论文,「我照着客人给的书单找书,好几本、几百页,光影印就花了三小时。」
在便利商店还没有代收服务的年代,委托快递缴交水电费算是这行的前身。现在缴水电费不比以往频繁,较多的是生活上的需求。买吃的属大宗,像有客人喜欢吃某餐厅的乳鸽,二个星期请他代买一次;老妈妈行动不便,委托他去南门市场买菜。食物讲求新鲜,「飙啊,好比买甜甜圈,送到客户手上,要有刚出炉的口感才行,其实我也不想玩命。」
这工作也在帮客户抢时间,小十说,「天下没有不好的客户,只有心急的客户。」好比他接送过宠物。「饲主把兔子寄宿在宠物旅馆,没时间去接,对方要打烊。」还有拿维修的手机、帮粗心的妈妈送药回家给小孩。也有人请他代送喜酒红包,他笑说,「可惜不能代吃。」
不夜城 全天待命
小十任职的公司原有10名快递,近两年独立出三名资深快递专司跑腿。除了基本的快递费(一般件60元),需外加等待时间的钟点费(好比排队采买每等15分钟收费30元)。他24小时待命,常在半夜帮通宵打麻将的客户送宵夜,「客人要热炒,我就得在那个时间找到热炒,好在台北是什么都有的不夜城。」
除了飙车,小十对全球暖化也很无奈,「夏天提早,我们也提早中暑。」但跑腿的世界也比快递多采多姿,「我比较知道哪些东西受欢迎,客户指名要吃什么,我也偷偷记下来,自己买来试试看。」
艺术治疗师(108)
莫淑兰 43岁 从事现职10年 每堂课钟点费1200元
「艺术是生活的润滑剂,让你在痛苦里看到一些美好的事。」
癌末病人的作品常出现夕阳,暗喻生命已走到尽头。(大德安宁疗护基金会提供)
佛像、莲花的临摹和上色练习,可缓和患者情绪。
打针、吃药可以治病,画画也能医病,这叫艺术治疗,医的是心病。这种疗法以绘画、音乐、手工艺等艺术活动纾解病患心理压力,常用于儿童、精神病、语言丧失的患者,在国外行之有年,近十多年来,台湾也陆续引进。
在国外专攻「艺术心理学」的莫淑兰从事这行已十年了,她说:「通常画河流表示想远离、流放。画高山,意味要去克服、征服的心情。」线条刚硬、每个转角都有稜有角的人,通常较理性,而画出来线条柔软圆滑的则偏向感性。
临床上,莫淑兰会要患者临摩佛像或练习上色,「这些是规律性的治疗,病人若丧失部分肢体能力,我们让他描图或上色,可以让他觉得对这个世界还有些掌控的能力,进而产生一些正面的情绪。」为了拉近和病人的距离,莫淑兰在病房里并没有制服,她是整个心理治疗团队里的一员,配合心理师或精神科医生的分析资料,引导病人画出内心世界。
莫淑兰也把艺术治疗引入了安宁病房,由于 病人已经很虚弱了,所以用的画具比较简单。这些病人就用简单的色笔在一方白纸画出他们对世间最后的依恋。「我常要病人画生命里最快乐的事,他们画的竟都是一些日常生活的小细节,像是常散步的山路、常吃的牛肉面…,原来人生的幸福都来自这些生活小细节,我还没见过病人画快乐的回忆是赚了多少钱,或是名片上的头衔。」
她辅导病人画画纾压,自己也画画纾解工作上的情绪,「艺术是生活的润滑剂,让你在痛苦里看到一些美好的事。但分析别人的画惯了,自己画画时,反而会担心用色和线条是不是也泄露了自己内心的秘密,但再怎么隐藏还是会泄露一些蛛丝马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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