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够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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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异的书:
我渐渐感到困乏,没有一丝多余的力气再去神兽关掉床头的暗黄色台灯,就任它孤独的亮一夜。
迷糊中感觉到现在已经过了6点一刻,但是闹钟还没有想起来我人了好久却没有选择换掉的公鸡打鸣声,虽然那个声音曾经一度想让我砸手机。且每次吃肯德基的时候都会有一种塞了满嘴鸡毛的感觉,但是一个人要是懒起来真的可以面对泰山崩塌而不脸不改色。
一个人生活成了我拒绝一切户外社交活动的借口,水槽里放着上周已经记不起周几吃意面的酱红色盘子,我想它应该是白色的盘子;还有应该也是上周外卖叫的咖喱饭吃后的快餐盒,它不应该出现在水槽里。
水槽里的水已经变得粘稠裹着散发着恶臭的餐具潜伏在灰绿色的绒毛下,但愿里面没有生出蛆,否则又要换新的餐具。
家里只有一个盘子一个碗一双筷子一个杯子,现在他们都在水池里静默着,伴随着水龙头滴答滴答声沉睡发酵,孕育着新生命。
大概有两周没有做饭,没有扔垃圾,没有洗衣服了。很幸运我已经适应这种伴随着苹果酸自然面儿的发霉味,也许就像泥鳅绝不会污泥、秃鹰绝不会觉着腐肉恶心一样。
勉强从枕头下掏出手去摸床头柜上前年买的苹果5s,却碰到了一只男人的手。对肯定是男人的手,女人的手肯定会比较柔软,而这双手冰凉而且非常僵硬,直觉告诉我这是一个死人的手。
家里为什么会出现死人?我猛地坐起来,已经好久没这么清醒过了。
我看了眼手上握着的一只手,像是一双常年搬砖刨坟的手,指甲里沉积了多年各个地方的灰尘,手掌和指肚爬满了黑色的纹路,或浅或深,用84也洗不干净的一双手。
有这样一双手的人估计也有着一张黑炭脸,顺着他的胳膊往上瞅赫然看到了一双凸出眼眶的眼球,直愣愣的盯着我的眼睛。那种感觉和背上爬满了蛆一样恶心,我条件反射着蹬着腿远离那个视线,尽管我已经退到了墙的另一面,他还是直勾勾的盯着我看,像是死神一步步逼近却又迈不开腿,正能眼睁睁的看着死神走来灵魂被一点点勾走。
想着自己在这样的眼睛注视下睡了一夜便有一种撞墙的冲动。
只听见“碰!”的一声巨响,昏暗的房间里涌入几个穿警察制服的人。透过光亮我看到外面站着一个天使般的小女孩看到我在盯着她转身跑了,还有一群围观的大爷大妈和救护车乌拉乌拉的嚎叫声。
我转过头看着像是被浓烟熏过的房间,竟觉着原来我的房间是那么干净整洁。
耳边各种嘈杂声“这里有个小孩”、“他是死者的孩子”,并伴随着医务人员的“喂,能听见我说话吗”的询问声,终于体力不支昏倒在到处是啤酒玻璃碴子的木板地上。
地板还在被一群人吱呀吱呀踩着悲鸣,我想:“我是个大人呀,我都已经上班了。”
...(残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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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异的梦:
我合上这本怪异的书,心想真倒霉,新买的书还是被人撕掉了一部分。愤愤的将前年买的苹果5s放在床头柜上,灯也没关就睡着了。
一觉醒来等着我的是夹着根三5吞云吐雾的用肥肉堆成的女人,大概是个护士。我想肥胖真的是一种病,很像浑身上下长满了肿瘤,用针一扎就会喷射脓汁的感觉。
“别动,让我看一下”这个扒拉着我的眼皮的老头儿大概是个医生,我还从来没见过那么脏的医生,白色的一打卦像是穿上就没有洗过,牙齿一看就是个老烟民,被他的手撑开的眼睛觉着怪怪的不舒服,希望不要有细菌进到我的眼睛里。
“现在感觉怎么样?”我勉强点了个头,但我觉着面前的这个警察并没有看到。
“这样的,你的父亲在昨天晚上大量饮酒后服用阿司匹林导致胃出血死亡。”我又想起那个男人扭曲的脸和圆球状的眼睛,机械性的点点头。“我们查了一下,你并没有亲戚或者邻居肯收留你,所以我们决定送你到市孤儿院”他看了一眼我手臂上的输液管,牙齿挤出两个字“今天”,随后又挑了一下眉头。
一切恶毒的开始都是在孤儿院,但这个地方却是被人们称之为和教堂齐名的神圣的地方,善良的源头。
倒像是一个善良交易场所,每一个被领养的儿童促成一桩善良交易,没人会在意孩子是否喜欢新的家庭,他们想要的无非是世人的赞扬和良好的自我感觉,至于家里是否多了个人吃饭,谁会关心。当那些即使是刚离开母亲乳头的小乃崽进入这个交易场所开始,不仅是父母,连他自己也已经失去了。
当我穿着从那个家里穿出来的破了洞的拖鞋和满是分不清血渍还是锈渍的暗红色斑块出现在这个被称作孤儿院的地方,便知道了什么是命运。
命运这东西就是压了孙悟空五百年的五指山,不到五百年唐僧不会经过,从一开始就是很明了的事。所以孙悟空不必费心在一百年、二百年、四百年的时候离开,一切努力都没有用,每一次反抗都是在命运的嘲讽下无疾而终。
是那个女孩,那个我在黑暗房子向外看时站在人群中消失的女孩。
融入一群没有父母的孩子中间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只要你没有父母。而前来领养小孩的大人有一个人奇怪的选择模式,跟小时候看到奶奶从猾嘴的商贩竹筐里挑选好养活的小鸡雏一样:首先走到竹筐跟前,站的直直的,眯着眼睛看那只小鸡最活泼,然后蹲下来边说着小鸡听不懂的话边用手逗弄入选的几只小鸡,最后择优。像是淘到宝贝似的用选过小鸡的手揩一下鼻涕,说笑着和商贩砍价钱。
我和小女孩第一次见面就像是熟识了很久,也算是第二次见面,我们常常只是坐在白色长廊下的长椅上。我们从没有说过话,我最喜欢看衣冠楚楚的大人前来孤儿院领养小孩的过程,她我的伙伴总是目视前方好像看着所有,但是眼前所有却都没有在她的眼睛里。
在我进入孤儿院的第二年,那天喂养我们的婆子在众多的孩子中只多给了我一个鸡腿,他们说那天是我的生日,因为去年的今天我来到了这所孤儿院,他们们称之为新生的意思。他们总喜欢以自己的想法来给我们命名,他们觉着我们很愿意接受这个安排,事实上确实没有任何人反对过。
那天来了几个穿警察制服的人,其中一个是那天宣布我要进孤儿院的警察。他们一共三个人,在食堂前面和一个婆子低声交谈着什么,她负责照料我平时的生活,但她其实只是看个我们,像我这种十多岁的孩子在进来时首先询问的便是会不会洗衣之类的。我想他们肯定希望我们不吃不喝,只是在有雇主来的时候露出小白牙欢腾的奔跑,最好做两件滑稽的事情引逗他们发笑。
他们一边交谈一边看向我这边,我猜那个婆子肯定向穿制服的人说了今天多给我一个鸡腿的事情,时不时的还看向我这边露出一个成年人该有的笑容。我的伙伴告诉我他们在讨论我在这儿的表现,还有关于我父亲的事情。
如果那个在我醒来第一眼看到的冲着我瞪着可怖的双眼的把自己喝死的男人是我的父亲的话,我很怀疑我的出生是不是个错误。
宣布我要进孤儿院的男人一直盯着我看,我迎着他的视线直视他的眼睛。他长了一张警察该有的正直的脸,直觉告诉我他很企望遇到一个连环杀人案,一个警察疯子。然而事实证明我确实没有猜错,唯一的偏差是他所破解的不是连环杀人案,他更像一条猎狗,顺着气味找到猎物,一口咬中,不让对方付出生命的代价绝不松口。
婆子带领着穿制服的向我走来,最后我听到婆子对他们的嘱托:你们最好不要让他产生太大的刺激,他最近总是一个人在自言自语,我们怀疑他父亲的死让他有点儿人格分裂。
我平静的等着他们到来,猎狗做到我对面狠狠盯着我的眼睛沉默五秒钟,颇为遗憾的皱皱眉,说:“还记得我和你说的你父亲的死因吧。”见我没有任何疑问他继续道“据我们调查,你父亲整天酗酒,每天会吃五六片安眠药。但是并没有生病,也就是说阿司匹林本不应该出现在你家”他有盯着我的眼睛看了两秒钟,仿佛要从我的眼中得到什么情报,我依旧沉默,这些天我学会了一个生存技能,在不明所以的时候选择沉默。“也就是说你父亲在酗酒之后想吃安眠药入睡,却错吃了阿司匹林,导致胃大量出血死亡。而奇怪的是在事发当前一个月内摄像头显示除了你和你父亲没有人出入过你家,那么阿司匹林是哪儿来的?”他在等着我的回答,但是我并不理解他的意向,还是选择默不作声。他似乎也猜出了我不会告诉他任何线索,但还是追问了一句“你还记得那段时间有谁去过你家吗?”
老实说,那双眼睛是我最不愿意回忆的东西。经他这么一说我还是挺惊讶的,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会有人去费劲心思杀害一个酒鬼,会是欠债吗。我知道说出来他们也不信,那个称之为我父亲的死人和我也只是有一面之缘。我装作努力地回想沮丧地摇摇头,我知道善良的他们肯定不会为难一个受过伤害的小孩子。
从穿制服的离开到我离开孤儿院的五年间,我十六岁离开孤儿院,他们说我需要融入这个社会,于是我就和小伙伴一起离开孤儿院,去社会中生存。期间只有猎狗很勤快的来看我,每次都会兴奋的向我讲述他新发现的线索,依旧执着的盯着我的眼睛寻找他要的重要线索。
后来我才明白,早在我十二岁那年,我就已经被他列入头号猎物了。
我在一条肮脏的酒吧街游荡了很多天,最后被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开的酒吧老板捡走。一个奸诈的人,每一个进入的顾客都是他事实计谋的受害者。
不管怎么说他冒着政府禁用童工的危险让我做了他们酒吧的酒保,虽然他不给我薪水,但是我依旧不想离开他。他给我喝不完的酒,我后来才知道酒精的美妙,还有一间可以躲避风雨和抵挡黑夜的房间。这就够了,至于离开他,我还没有想过,我太懒了。
这天晚上我在工作了十四个小时后回到住处,麻木的走到床边拿出从酒吧顺来的啤酒看着一本东野奎吾的《白夜行》,(我也很奇怪我怎么会喜欢上这种又厚又无趣的东西,但我的小伙伴说我以后会需要这本书,其实里面的内容也并不是很无聊,从买来到现在不知不觉已经读了不下五遍)困意渐渐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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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异的一天:
很奇怪公鸡打鸣为什么不和母鸡下蛋时的声音一样,我道很愿意尝试一下把手机铃声换成母鸡下蛋的呻吟声,人们不应该把无良的女人鄙夷的说成鸡,鸡比女人不容易多了。
我勉强从枕头下掏出手去摸床头柜上前年买的苹果5s,在第三声公鸡叫之后关掉了闹钟,六点一刻,该起床去酒吧工作了。
顺着墙壁摸索着来到洗手间,我倒吸了一口气。镜子里的小伙伴被父亲掐着喉咙,我的小伙伴额头暴起了青筋,面颊通红。我打开水龙头不停地往脸上拍水,镜中的影像始终挥之不去,情急之下举起拳头砸向镜子。然而镜中的影像变得更多了,我发疯似的捡起一块玻璃逃离房间奔向渐渐有一些人影的酒吧街,一直跑一直跑...
知道我精疲力竭的倒在中央广场,我看到了猎狗在对我笑,双眼突出的父亲在对我笑,还有我的小伙伴在对我笑。
模糊中看到老板在不远处冲我喊着什么,我想我不需要给他外甥腾房间了,也不用为偷了他的酒向他道歉,我举起滴着我的血的碎玻璃,缓缓的举到脖子上。我看到一双绝望又疲惫的眼睛,鲜血覆盖了镜面的光泽。
———————— END ————————
叔儿有话说:现在是夜里十点半,此夜无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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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住它,别让它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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