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燕燕于飞，差池其羽

        燕燕于飞，差池其羽
                
                
我最早听燕池的歌，是一首没填词的器乐demo，《这么晚你到家了吗》。可惜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她是燕池。后来偶然又听到非常好听的歌，《客从何处来》。
哦原来是燕池啊。
啊原来我们早就已经遇见过了。
暑假的时候，刷微博刷到有燕池的演出，就在北京。我觉得真巧啊。
昨晚我就去愚公移山看她。
距离演出开始还有大概两个小时，livehouse里就已经被占领了一半。我挤在一对对黏腻得难解难分的情侣中间，看着屏幕上薄荷绿色的宣传海报，一寸寸地轻轻抚摸手背上“愚公移山”字样的印章。
时间一点点前行，人越来越多，我在狭小密闭的空间里缺氧到昏昏欲睡，像是罐头里的某种水果，浸泡在甜得发腻的液体里。
第一个上场的是叶里，站在我旁边的男孩子应该是叶里的粉丝，手里一直举着一个发光牌，叶里唱了大概一个小时，他就举了一个小时。我看着他的侧脸，觉得好像我曾经的惦记。一瞬间心里的五味瓶打翻，听不清歌词的背景音乐空灵又遥远，流水的声音被人群淹没，我突然觉得非常非常难过。
接着就是燕池。我一直觉得她应该是个洒脱帅气的人，但事实却是她比我的想象更加温柔。会和大家聊聊天，会先弹一首器乐再开始唱歌，会叫大家一起唱……
前一晚她在微博上问大家要听什么歌。我在下面评论了《苦昼短》和《人海》。
然后她就真的唱了《苦昼短》，也唱了《黑夜是一个温柔的胖子》。她报歌名的时候也异常温柔，还说这歌很适合失眠的时候听。
我都已经忘记了她唱的十首歌的顺序，只记得在唱《客从何处来》之前，我身旁举着牌子的男孩从我身旁穿过离开。
“不辞而别的朋友，
   一见如故的路人”
我跟着轻声哼唱这两句歌词，好像周围拥挤喧嚣的人群一瞬间都消失了，只剩下我自己远远地望着燕池，安静地弹琴，安静地唱歌。之前积攒起来的难过越过高墙，变成洪水一样的眼泪哽在心口。
我真想念你啊。
最后燕池唱了《人海》。
我退出汪洋的人海，溶进庸俗的夜色里。
回去的路上，我突然想起曾经读过的诗经里有一句，燕燕于飞，差池其羽。大体意思就是说燕子飞啊飞羽毛长短不齐。
大概燕池的名字是这么来的吧。
好像忘记讲一件事情，在听叶里唱歌的时候听到一句歌词。万籁迎风灭。
可能是我听错了，也可能确实有这么一句。不过不重要，我觉得很美。
就像你离开之前，曾站在我的面前，站在我的身边，站在我的岁月。
回来的时候，手背上的印章已经淡了很多，一些深灰色的油墨蔓延进我皮肤的纹路里，好像被渲染的悲伤一样。
但不同的是，前者被流水冲洗就再也看不到，后者却无论如何都消散不去。
一见如故的路人，你是不是也会觉得我好像你不辞而别的朋友呢。
文：月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