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书·之九——唯一

宋先生：
见信好。
还记得那个晚上吗？你进屋来，问我：“你要干嘛？”
我说：“写稿子呀！”
你拍拍我的后背说：“别写太晚了，早点睡，我先去睡了。”说完，你欲转身出门，临了，补一句：“我给你留上灯。”我没有回身，只说了句“谢谢”。“谢谢“是脱口而出的，与之一起出来的是眼泪。我给你说谢谢，眼泪便涌了出来。
这“谢谢”所制造的彼此之间的疏离，让我难过。
宋先生，我今天跟你说，这几日，我想明白一个问题。
问题源起于前些日子问你的一个问题。
我问你，如果当初她没有选择和他在一起，那么，在我和她之间，你会怎么选择？会是现在的结果吗？
你想了想，抬起头看我：“我不知道。”
我“哦”了一声。
你说：“这不是你想要的答案吧。”
“当然啦！”我朗声笑道，“哪个女的会希望听到这样的答案。”
我想我的笑容和故作的洒脱一定足以让你相信，我毫不介意这样的回答。我也甚至鄙夷自己会纠结于此，问出这样有失水准的问题。可我还是问了。可我在朗声回答你的时候，心里确如秋风落叶一样萧条。
我想明白的问题是，原来世间爱情本没有唯一一说，你并非注定会与我在一起，我也并非是你人生的唯一。一桩爱情的发生，多是机缘巧合的结果，就像世间有一个调皮的孩子，他随心所欲地摆弄着手里的玩具，恰好把这两个人放在一起，而这两人彼此又不排斥，如果非要与一人相伴以排遣寂寞孤独的 话，这还算不错的搭档，所以，就在一起了。
“所以，假如，当初那只大手将你和她放在了一起，那么现在，坐在你对面的就不会是我，而我对面的，也会是另外一个人。”
你说：“你怎么在想这么悲观的问题。”
我笑：“可它就是现实啊。”
扯开最后一层面纱，现实中没有传奇。
如果有一点安慰的话，那是在你跟我讲了苏武牧羊的故事后，我为苏武心痛不已。“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我完全能体会到苏武在离家二十载，千辛万苦回到家后，发现家已不再的心境。一切艰辛都没了意义，一切相思都付诸东流，无从说起。
我问你，假如我是苏武，当我出使异域，音讯全无时，你会怎么做？
你几乎没有思考，回答：我会去找你。
啊，我简直是个爱哭的人。我虽然对爱情几近悲观，但听到这样的回答，居然又要忍不住落泪，心里想着，虽然爱情的发生，不过是一个人游戏的结果，但被他安排相遇的两个人，如果两不嫌弃，且愿意一起相携相扶，也是极大的幸运了。
好吧，就此停笔。
虽然这世界上没有唯一，但好歹让我遇到的，是你。
但愿，五年，或者十年后，我还愿意且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