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丹桂飘香时

这年国庆假期回家，外婆在有天早上买菜时摘了些桂花回来——

她每年这时存一些桂花，腌起来，待到冬天包汤圆，放一小勺做馅。 我说给我一点吧，我正好今年还没来得及弄。她说一袋你都拿去吧，我明天再摘就是。 于是我便带了来，洗一洗，晾一晾——

我也腌桂花，只不过不是用来做汤圆，而是泡水喝。 大约在三年前，那时我的住处门前有三棵桂花树。也是这时节，一天晚上我和许某人在树下倒着撑开一把伞，轻轻晃一晃树，花儿纷飞落入伞，记得许某人还被毛毛虫刺到。 那是我们第一次尝试腌桂花泡水，此后便年年都会做，仿佛一个秋天能这样被保留一整年——

去年我喊上一米，去市政广场的河边。桂花已经开得要完了，洒在地面一片，我们捡了不少，它们也实在是太轻。 待晾干，便是装瓶——

头一回换了颜色。从小到大，从老家后院到今日路旁，所见桂花总是淡黄色，今年不知为何，见到多是这样的橙红色。 瓶底还剩有上一年、或上上一年铺在最下方的糖。糖上铺一层花，花上再铺一层糖，层层相叠——

底下的色很深，上层的花粒和糖们都还新鲜得很——

按下去软软的像海绵垫，但因为糖的重量，又不会完全弹起来。装了满满一瓶，过一个上午，糖和花相互渗入，慢慢就变紧实——

中午时已经沉下到这里。 晚上再看，就压缩为半瓶了——

原先的层次也不那么分明了，除却最表层，都仿佛沉沉睡去，睡到梦里梦外浑浑然似的。 而贴着瓶壁的，还未完全融入——

等天气日渐转冷，烧一壶热水，舀一小勺花，香气能暖上一屋子——

桂花真是很好，喝完冬天，喝到夏天，夏天就是不用热水，花香也依旧，又能在潮湿闷热的午后，清凉一大段的时间。 今天这杯，距离腌好不到一周，看着还很新——

再放上些时日，会更充足和温润。 于是它们一点一点沉入，好似沉入越来越浓的秋天——

待来年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