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桂

秋 桂
文/莎莎
在山东老家是没有桂花种的，来上海之前我自然从没有见过。
前些年自己还未对植物产生浓厚的兴趣，也就对桂花视而不见。直至前两年在上海法官基地培训，下课后去对面的公园闲逛，闻到阵阵清香，在深秋的微风里弥漫着，才知是桂花的香气。从而也就认识了这在南方很寻常见的桂树。
我偷偷折了几枝，像是干了坏事的孩子，疾步离开。放到宾馆，用茶杯续水暂时养着。第二天，不辞辛苦地坐了1个小时的公交和地铁带回家中。大概养了四五天，绿叶渐渐变成锈黄般的颜色，颗粒凋落在木柜上面。最终还是有些不忍心地扔掉了它。
                
                
后来，我发现在上海是随处可见桂花的。就连我们居住小区里也种植了大量桂树，楼底下、走道上、游乐场。有一天晴和爽朗的清晨，我去宝爸单位拿电瓶车上班，在他单位门口闻到一股浓烈的桂花香，才发现有几棵高大的桂树正对着门口。原来这是桂树啊！我真是有些后知后觉了，每天从这里走过，每天带元宝到这里玩耍，有时他忍不住去摘那椭圆形的绿叶，我还制止过几次，却从不知这原是桂树的叶子。米粒已经转为深黄色，密密麻麻，紧密团绕在一起。这应是桂花香气最为浓厚之时——“广寒香一点，吹得满山开”。
这香浓的桂花在十月末的深秋，该算作“迟桂花”了吧。郁达夫的小说《迟桂花》中写道：“屋前屋后，一段一段的山坡上，都长着些不大知名的杂树，三株两株夹在这些杂树中间，树叶短狭，叶与细枝之间，满撤着锯末似的黄点的，却是木犀花树。”木犀，是桂花的别名。有段时间我的微信名、豆瓣名都用作“木犀”，觉得富有诗情。小说中择生的妹妹莲儿虽已是28岁的姑娘，但天真单纯，像极了迟桂花的清新。作者以迟桂花喻她，讲“桂花开得愈迟愈好，因为开得迟，所以经得日子久。……结婚结得迟，日子也一定经得久”。所以说，日子何须着急呢，迟一点，晚一点，倒说不定是好的。
桂花的用途很多。《红楼梦》第三十四回中写道：袭人看时，只见两个玻璃小瓶，却有三寸大小，上面螺丝银盖，鹅黄笺上写着“木犀清露”，另一个写着“玫瑰清露”。这里的“木犀清露”就是桂花蒸馏的香液，中医上认为具有疏肝理气、醒脾开胃的作用。
桂花可与茶叶混在一起泡茶，《迟桂花》中也有描述此情景的一段：“我接过来喝了一口，在茶里又闻到了一种实在是令人欲醉的桂花香气。掀开了茶碗盖，我俯首向碗里一看，果然在绿莹莹的茶水里散点着有一粒一粒的金黄的花瓣。”
前几日，我特意寻了一个小铁盒，晚上带宝下来散步时，在桂花树下捡拾了一些掉落的花瓣，回去挑选了一下，放在盒子里。后几日连绵不断的阴雨，桂花瓣无法晾晒，就任由它安放在里面。在家的晚上，打开盒子，散发出淡淡的如水清香，秋的清凉和落寞就此掩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