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读《断章》

 突然想起卞之琳的《断章》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 ，
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
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 ，
 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
 初接触这个诗觉得句式如此简短，文字未免太过浅白了，如今看来，里面蕴含意味无穷的人生哲理。
 表面上看，一幅白日游人观景的画面 ，两个看风景人在观景时，相互之间所发生的那种极有情趣的戏剧性关系：自然之景以其特有的方式回报了桥上人的多情，而桥上人又装饰了你的窗子，来回报楼上人的一片美意。有的人从这几句里面感受到了略带感伤、飘忽、空寂与凄清的复杂情绪。在感情的结合中，一刹那未尝不可以是千古；在玄学的领域里，如诗人布莱克（W·Blake）讲的“一粒砂石一个世界”，在人生与道德的领域中，生与死、喜与悲、善与恶、美与丑……等等，都不是绝对的孤立的存在，而是相对的、互相关联的。诗人想说，人洞察了这番道理，也就不会被一些世俗的观念所束缚，斤斤计较于是非有无，一时的得失哀乐，而应透悟人生与世界，获得自由与超越。
 世界上许多人和事， 貌似彼此独立、无关， 犹如“断章” ，实际上却构成了一个互有关联、统一不分割 的系统，人(‘你’)可以看风景，也可以自觉不自觉点缀了风景，人(‘你’)可以见明月装饰了自己的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