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溯之鱼 冷暖自知
早上 泰安火车站前的一家小饭馆
"我们把午饭一起吃了吧" "啊 没有午饭啦 你绝对是想饿死我" "当然没有午饭啦 一会儿进山了上哪给你整午饭啊" 阳光在桌子上投射出斜斜的影子 温温的并不灼热 估计小栓的脑海里都是小笼包和粥的身影 看着面前的排骨大米饭 并提不起食用的兴趣 泰山的人流量早有耳闻 为了避开人群 我们选了一条人迹罕至的线路进山 并不想拍到的照片都是乌央央的后脑勺 大约11点多的样子 乘坐的公交车到了终点站 天烛峰入口 果然荒凉 商业街空无一人 只有新修葺的楼宇 和零星的褪色招牌 好像还未迎来他的繁华就已经被遗弃 一片死气沉沉
停车场到售票处还是有一段距离的 小栓指着挡门的两块红土砖说 "看 泰山奇石 给他们背回去做纪念"
印象中好像是第一次见到榛子的外壳 是像干枯菊花一样的存在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里面包了榛子 断然是想不到他们曾经生长在一起 有裂开两半的 也有完整的 刚进山的一段路上散落了很多 如果有松鼠发现了这片区域应该会开心到飞起




空气冷了下来 风也变得凛冽 太阳在渐行渐远渐失温 天空一半被余晖映成温柔的粉 但我并没有心情享受颜色美妙的对比 只是越来越担心即将要来的黑夜










后山是北面 很多路被冰雪覆盖 小栓在南方长大 没太见过雪 一路上玩的起劲 果然是小朋友哈哈哈 "什么时候开始风吹的脸疼了?" "你没被风吹的脸疼过???" 想起小时候在家冬天上下学路上经常被风吹的生疼的脸 冻的失去知觉的脚掌 呼出气体在围脖上凝成的小冰碴 和经常陷入的到底围紧围脖还是放松他的困难抉择 我并不怕黑 而是怕黑暗中无尽的寒冷 我俩的手机相继没电 脑海中闪过一万种死法 迷路被冻死 冰面上滑倒跌下山崖摔死 被不怀好意的路标骗去被割肾之类 其实也并没有不怀好意的存在 天烛峰路线在亮天的时候还有零星下山的游客 天黑了只有我们和呼啸而过的山风 走了很久很久很久 我也不知道走了多久 突然有灯光 在隔壁的山头闪现 小栓说是北天门的方向 那一刻我快要泪奔 旋即充满动力向热水跟休息室进发

然而山顶的灯光并不是北天门 而是一个索道口 失去了树木的遮蔽 身体被彻底暴露在山风中 但很快根据那边的路标走到了南天门 那是一个突然开阔的下坡 越来越多的灯光出现 跟随生物的本能向灯光走去 终于找到了饭馆们的聚集地 吃好饭之后满血复活 打好热水出去拍星星 已经十点了 街上只剩闪烁的霓虹灯和宾馆门口利用最后机会招揽生意的店家 一位大叔看我们还在往山上走 打趣道 "这么晚还往上走 带刀没啊" "。。。。。。" "没带刀带枪也行 冲锋枪 哈哈哈哈" "。。。。。。" "保护好姑娘啊" "还用你说"



上面星轨图的名字叫 论星野拍摄中携带一枚人肉指南针的重要性 小栓说的北竟然真的是北 鹅妹子应!!! 拍好是夜里十二点多 南天门下山的路比天烛峰上来平坦好走的多 都是一级一级堆砌的台阶 而且因为在山南又有很多人踩过 基本上都没有积雪的痕迹 已经开始有看日出的游客陆续上山了 我们像回溯之鱼一样 整个路线都是逆着常规走的 最亲切的是前方有时会闪烁着逐渐靠近的灯光 以此来确定方向


到达中天门是四点多 终于又有可以手机支付的店了 点了两碗超级难吃的面 我吃不下都被小栓吃了 竟然第一次发现煮面的汤还挺好喝的 让我想起过年家里吃的汤圆 下山的路虽然好走 气温也比山北和蔼很多 但抵不住已经走了十四个小时体力的消耗 腿部肌肉已经开始不受控制 我们就这样摇摇晃晃的走到了红门 不到早上六点 后半段路程就基本上没有再遇到什么上山的人了 因为这个时间才上山也赶不上看日出了 我在黑暗里肆无忌惮的大声唱歌 唱到上气不接下气 "你以后每天都给我唱首歌好不好啊" "用不用投币啊" 回到上海小栓竟然说泰山顶上没有上海冷 我说你在泰山冻的脸疼你忘啦 他说脸疼又不代表比较冷 我说脸疼当然比较冷 你现在脸疼不疼 我就问你疼不疼 他说 倒是不疼 要不你给我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