煎饼果子
那晚,我一个人走了很久……
五点钟下班,天还没开始黑,因为一些原因临时决定马上回家。去车站的路很近,但我走了很久,大概是突然想吃煎饼果子。终于在五点三十分的时候,我最靠近车站,我确定那时还有车,座位也很富余,我可以挑一个人的时候最喜欢的座位坐下,塞上耳机,听着歌,睡一觉就到家了。
但是突然,我发现口袋里没有耳机,要回家的我两手空空,煮不熟的鸡蛋没有带,要给妈妈的护手霜没有拿,还有杯子,还有换洗的衣服,还有…煎饼果子。我停下来,在距离车站大概五十米的地方,转身。我想,明天再回家吧,先去振兴一街买个煎饼果子,那是我唯一一个想得起来且确定有卖的地方,我还没有吃晚餐。这时天已经暗了一大半。
我不能准确的说这段路有多远,但一个人游荡在这灯光亮起却又似乎与我无关的大街上,总觉得有那么点漫长,毕竟,空气是冷的。
穿过那条充满食物诱惑的小巷,来到路口的我眼前并没有出现熟悉的两个煎饼摊,空荡荡的路口只有来往的车辆,他们也只是路过,他们应该不知道煎饼去了哪,就像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跑这么远,选了一个已经不在了的煎饼摊。我没有停下,就好像已经选好了目的地的一样,朝着那个方向走,大概是觉得,在不远的前方肯定会有煎饼摊,毕竟这里是这么热闹。这时天已经完全黑了,空气在我身边快速流动,双手不知不觉已经伸进口袋,它说,冷。
路过曾经哥弟店面门口,正如妈妈说的,他已经不在了,新品牌在这个小镇更新换代很快,这条街也是,最明显的大概是,与上周相比,你又会发现几个“开业大酬宾”。人民大道更是一片繁华,拥堵的车辆和刺眼的灯光,还有自顾自的行人,低温并不能阻止出行,也阻止不了我的固执,即使已经被冻得很不舒服。
标志性的文化馆告诉我目的地已经不远,而门口的大海报却引起了我的注意,“小幅油画展”,特地关注公众号也没察觉的活动,这让我愈发相信缘分这个东西,时间还早,我毫不犹豫的走进馆内,里面有人在聊天,在打电话,在玩手机,都与我无关,我是来看画的,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油画,发现原来,他们不能近看,涂厚的地方应该是为了让画看起来立体,但很厚很厚,厚到要从画框里溢出来,我不知道是为什么,我还不懂他的艺术,就像意公子说的,每个人眼里都有他自己理解的美,那就是艺术。逛了一圈发现,我对有倒影的画总是会忍不住多看两眼,可能心里对生活的期待就是希望能够得到回应,至少让我觉得,我不是在做一件把石头扔进大海的事情。
从文化馆里出来才六点三十分,感慨时间过的如此慢,可能是心里在迫切等待着什么。路上看到一对父子从车上下来,小男孩很开心,在车辆间穿梭奔跑,我想,不远处的商场里定有他们所期待的,就跟此刻的我一样。
终于,我到了并没有煎饼果子的商场,外围与平时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场内的舞台已经开始有人围观,因为一场公益表演即将开始。在这个时代,只有不劳而获这等好事才能吸引更多的人,所以在表演开始前,抽奖就已经开始,即使这是一场公益活动。
大概二十分钟后,“煎饼果子”登台,听到那因为专注于浮夸的表演而卡壳的台词,我竟露出慈母般的微笑,大概是那稚气未脱的语调和姿势太像学校里土里土气的老教师用自以为洋气的方式教出来的孩子了。拿出手机,留下我来过的痕迹,即使回家后再翻出来看,也会被逗得笑出声来。
表演结束后我就离开了商场,活动还在继续然而我再无兴趣,这时夜还不深,疲惫的我感觉到浓浓的困意,嘴里呼出的气体足以在空气中形成白雾,买了一杯热巧克力,捧在手里,它送我回家。
那夜,我一个人也没有走了很久,只是风很大,头,有点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