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节文•镜子里的脸

1. 我会一个人在一个离家很远的地方喝酒。我就是垃圾，没有人会爱，不会有人想对我付出下作的感情。 我在那天晚上喝到十二点多。街上只剩下几盏时间久远的老灯泡，暗得几乎见不到亮光。冰冷而黑暗的夜晚，只有寥寥无几的路人在赶着回家。我很懦弱，很怂，就他妈怕黑。可老子还是要回去。 还是家里好。 这一路我都走得毛毛的，我鲜少会喝酒喝到十二点多。呸，真不吉利，怎么可能会有人盯上我这个怂包。可我依旧害怕。像是有预感似的，只想赶快回家。我跑啊跑啊，绕了无数个圈子，直到最后一刻。嘁，我他妈平安到了家。 我开了灯，抹掉额头上一层缜密的汗珠，懒散地走到厕所。看到镜子里那个丑陋的脸孔，我朝他竖起了中指。 “你丫的不配！”我吼了他一声。 他看起来是多么的生气，似乎就想要从镜子里钻出来打我。呵呵，我不屑的笑了。 我却突然倒下了。 2. “你怎么可能会赢我？” “呵呵，呵呵。” “赶紧死吧，你在世上也没有意思。” 丑男人惊醒，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脸上满是恶心的呕吐物。酒后余痛，他什么也不敢想。 梦境里，有人将他从悬崖上推向大海，有人用令人发毛的面具对他恶语相向。 这些都是真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活着，又为什么活了下来。戏剧性的生活有一天竟发生在他的身上。不过，他早就淡然了。反正，总有一天会死的。 3. 我奔向厕所，当手指接触到了自来水的那一刻，我感受到一种就像海伦•凯勒第一次知道water时的快乐。我洗了把脸，又将脸擦干，望向镜子的时候，却看到了一张无比惊恐的脸。 “我一直以为你是干净的，没想到你也成了怂包。” 我向他作呕，又自嘲的笑笑，便走出厕所学着葛优的样子朝沙发躺下。 我发呆了许久。 等到我清醒过来的时候，我才一怔。我怎么从厕所去到了床上？后脑勺不疼，所以应该是我困到倒下。我会梦游吗？还是撞鬼了？ 苦涩地笑了一下，心想：若是入了贼也好，我也算是到了死亡的这一天了。 胃开始向我抗议，我只好草草泡了两桶面。 4. 柜子里的漂亮女人看着正在吃泡面的男人，眼睛里有着奇怪的光。身后是早已备好的匕首、针和红色纱线。她时不时的看看匕首，总是觉得像脏了一样地小心翼翼地擦。 男人早就颓废了，就算他再感到不安，也并没有想要去看看任何有可能藏人的地方。 终于他还是扛不住了。捏起桌上的盒子就往地上摔，大骂了一声之后摔门而去。 几声抽泣随之出现在空旷的屋子里。她在哭。 5. 我还是那么没用。 凌晨的马路看起来很沧桑，就如同我这个像sh*t一样的男人。不，我不该叫沧桑，我是烂人。 不过就是垃圾，有什么可以遐想的。 实在无趣，我转了一圈就回家了。回到家的时候似乎听到什么声音，在我进门的刹那就戛然而止。 我突然感到背后一痛，刹那间便有许多的液体从我身子里冒了出来。忽然硬物消失了，我深深地知道，那是把刀。 我转过头，想看看这是哪位大圣如此看得起我。 一个女人。 是我素未谋面的女人。 脸长得倒是精致，白皙的皮肤上点缀着两颗通红的眼球。 “你现在一定很惊讶吧？” 她说完又从正面捅了我一刀。 我吃痛地骂了声“草”，却还是饶有兴味地看着她。 “我爱了你那么久，你却并不知道我。你那么痞，我却就爱你这么颓废的样子。可你不爱我……” 女人摸了我的脸。我不屑地转过了头。 “我要和你永远在一起。” 她吻过我，我已经没有知觉。 6. 漂亮女人躲回了柜子里，十分心灵手巧地把一张完整的皮割了下来，制成了皮包，欣喜得捧起了还沾着血水的人头，跑到镜子前像是在炫耀一般，亲了亲人头上的嘴。 7. 镜子里还是那张惊恐的表情，但是，旁边却多了一张仿佛是胜利者的脸。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