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12 | 妙莉叶·芭贝里《刺猬的优雅》
《刺猬的优雅》 L'élégance du hérisson [法] 妙莉叶·芭贝里 著 史妍 / 刘阳 译 人们没有能力相信打破自己思维习惯的事情 孩子们都相信成年人的话,而当自己步入成年社会之后,他们为了报复大人们的欺骗而继续欺骗自己的孩子。“生命是有意义的,不过这完全掌握在大人们的手中”。这是一句所有人都普遍相信的谎话。当我们成年后,明白这是错误时,为时已晚。谎言的神秘性依然完好,但是所能支配的精神力长久以来在愚蠢的行为中被消耗殆尽。最后剩下的只有自我麻痹,以及试图掩盖没有找到生命之意义的事实,人们一次又一次的欺骗自己的孩子,只不过为了更好地说服自己罢了。 那些人全都走着同一条路:年轻时尝试着使他们的聪明才智得到回报,像榨取柠檬般获取知识,谋得经营职位,然后倾其一生都在愕然中思忖为什么这般费尽心机到头来却只落得如此无意义的人生。人们相信追逐繁星会有回报,而最终却像鱼缸里的金鱼一般了结残生。 实际上如果人生是荒诞的,那么价值再大的伟大成功也不比失败好到哪里。只是会过得比较舒服而已。恐怕还达不到舒服这个程度吧:我相信,聪明头脑能使成功的滋味变得苦涩,而平庸才会使人生充满希望。 不能因为有想死的心,往后就要像烂菜帮一样地混日子。甚至应该完全相反。重要的是,不是因为死,也不是因为在哪个年龄死,而是在死的那一刻我们正在做什么。 如同讲故事的人将人生变成了一条吞噬痛苦与忧愁的璀璨河流,曼努埃拉则将我们的生活变成了一部温馨而愉悦的史诗。 有些人不能从思考中去了解是什么能让事物拥有内在的生命和气息,而是把一生的时间都花在讨论人和物,人就好像是机械的,而物就好像是没有灵魂的,然后凭借主观灵感去信口雌黄一番。 人们宽恕美女的一切,哪怕是庸俗。智慧是大自然赋予穷孩子们的一种重新平衡,对于丑人来说,智慧并不是合适的补偿品,智慧只是一种使珠宝首饰再次提高身价的多余玩物罢了。 事实上,似乎没有人明白它们对任何人都不带有一丝感情。我认为,猫儿们唯一的作用就是充当行动装饰品。 人类生活在一个由语言而不是由行动掌握的世界当中,在这个世界上最顶级的才能就是语言的掌控力。这太可怕了,实际上,我们最初是只会吃饭、睡觉、生育、征服和保卫领地的灵长类动物,鉴于此,这其中最有天赋的人,也就是我们中间最为本能的人却被其他人欺骗,而后者很擅长说好听的话,但却连保护花园免遭践踏、猎只野兔来做晚餐、正确地生育后代的能力都没有。人类是生活在由弱者统治的世界。这是对我们动物本性的一种侮辱、一种倒错,以及一种深刻的背离。 当疾病进入一个家庭时,它不仅仅是控制了病人的身躯,而且还在每个人心中编织出一张阴暗的埋葬希望的大网。这样一张如蛛网般轻薄的丝线将我们的计划和呼吸缠绕在一起,疾病,日复一日,吞噬着我们的生命。 如果你想让生命浪费得再快一些,对别人的话漫不经心的程度再深一些,那就照看植物吧。 如果我们一起分享我们的不安全感的话,如果我们开始共同经历我们的内心,以便告诉自己,四季豆和维C,即使可以哺育生灵,却也照样不能拯救生命,更不能净化灵魂,这样的话,可能会好过些吧。 安静能让人进入内心世界,这对一个并非仅仅追求外向生活的人来说是必不可少的,我不指望她会明白,因为她的内心世界和外面的街道一样混乱而嘈杂。 如果有什么事令我讨厌的话,就是看到人们把他们的无能和无耻转变成一种信条,并大放厥词。 我们当中真的有不像服兵役一样过日子的人吗?在等待着期满退役或是决战到底时做我们能做的事情?有些人用擦光粉将房间擦得干净锃亮,而其他人借故偷懒,用打牌来消磨时间,或者做不正当交易,策划阴谋。长官指挥,士兵服从命令,但是没有一个人可以幸免于难:总会有一天早上,不论是长官还是士兵,不论是蠢货害死做非法买卖和香烟黑色交易的街头小混混,最终都只会战死沙场。 每个人,都被束缚在他们的命运中而欲罢不能,面对命运也不脱身之计,最终只有在人生这出戏剧的尾声成为真正的自我,即便是曾经抱有某些幻想。在生命即将结束之际,就算是身子贴着细腻丝制高档内衣也并不能给病人自己带来健康而有活力的体魄。 呡茶一口,光阴便会升华。 在早餐时,你看什么,你读什么,我就知道,你是谁了。 所谓“雕凿塑造自我”是因为我认为每一次的过程都是一种新的构建,就好比是所有的一切在一夜之间全部幻化为灰烬,而到了第二天,一切又必须从零开始,如此可见,我们的生活不就是如此吗?在我们的世界当中:必须不停地反复构建我们的成人身份,这昙花一现的不稳定的而又极度脆弱的合成体,穿着绝望的伪装服,站在自己的镜子前面,诉说着自欺的谎言。 我们每个人都是要为虚假的一生买单的!面对危机,我们每个人都无法躲过,当我们的面具因此而掉落在地,真相大白的一瞬间是何等的可怕! 真正的坏人,毫无疑问,他们厌恶所有人,不光如此,他们尤其厌恶的是他们自己。 茶品与漫画对抗咖啡与报纸:优雅与神奇的魔力对抗成人权利游戏中可悲的侵略性。 文明,是被控制的暴力,是对灵长类侵略性的一直未完成的胜利。 围棋游戏最成功的一点在于,它证明了为了取得胜利,必须生存,同时也必须让对手生存。过于贪心的人终归会失去对手:这是一个平衡的微妙游戏,一方面得到利益,另一方面却不要打垮对方。归根结底,生与死只是构建得好与坏的结果。正如谷口笔下的一个人物所说:汝生,汝死,皆是果。这是围棋的格言,也是人生的格言。 我喜欢读药品说明书,以便从这种技术名词的准确性中得到暂时的休息,它让人对其精确性产生错觉,对其简洁性感到震惊,它召唤出一个时空维度,那里没有对美的追求,为创造而受的痛苦和为求崇高而永远带着绝望的憧憬。 我不知道议员先生的实际年龄,但是他在年轻的时候看起来已经很老,这就产生了这样一种状况,尽管现在他已经老了,不过看起来反倒很年轻。 如果有一件事是穷人讨厌的,那就是其他的穷人。 为了爱所付出的代价,是否就是在肮脏不堪的杂乱环境下毫无希望地度此残年?而那毫无感情所得来的报酬,是否就是能够住在配有大理石浴缸的昂贵房间里? 我很早就知道人生苦短,看看我周围的人,如此忙碌,面对死亡感到如此紧张,贪婪享受着现在,只是为了不去想明天……但是我们害怕明天,这是因为我们不懂得建构现在,而我们不懂得建构现在,就告诉自己明天将能做到,真是不可救药,因为明天终究会变成今天。 在我看来,不自知是我们自觉意志力量最显著的标志,当我们的情感和意志背道而驰时,意志便利用所有的智慧来达到目的。 米歇尔太太,她有着刺猬的优雅:从外表看,她满身都是刺,是真正意义上坚不可摧的堡垒,但我的直觉告诉我,从内在看,她不折不扣地和刺猬一样的细腻,刺猬是一种伪装成懒洋洋样子的小动物,喜欢封闭自己在无人之境,却有着非凡的优雅。 我们从来都是局限在自己根深蒂固的感知之中,却不能放眼看待周遭的世界,而更严重的是,我们放弃认识他人,而认识的仅仅是我们自己,然而却无法在这些永恒的镜子上认清我们自己。如果我们认识到这一点,意识到我们在别人眼里只看到了自己,我们是大漠中的孤影,也许我们可能会发疯吧。 惬意得就如同节日过后,我们吃太饱的感觉。我想到了所有人都离开的时光……我丈夫和我,我们来到厨房,我准备了一小份新鲜蔬菜汤,把未加工的蘑菇切了一下,然后把切后的蘑菇放到汤里一起吃。我们有种风暴袭过后一切又恢复平静的感觉。 你可能会惊讶于小人物能说出这样的话。她们喜欢讲故事而不是大道理,喜欢奇闻异事而不是概念定义,喜欢图像而不是思想。但这并不能阻止她们成为哲学家,因此,我们的文化是否因空无而备受折磨,使得我们生活在缺失的烦恼当中?每当我们确信还能享受更多时,我们是否能够好好享有一下财富和进行一些感官享受呢? 最崇高观念的设计都是从最粗俗的小事开始。 不过许多聪明人都有同一个毛病:那就是他们把智慧当成是一个结果。他们头脑里只有唯一的想法:那就是,要变得聪明,这真是愚蠢。当智慧本身变成了目标,表现出智慧的行为就会变得异常奇怪:智慧存在的标志并不在于智慧产生得多么巧,多么容易,而是在于晦涩不明的感情。 因为他是真正在对您说话。而您是他唯一说话的对象。这是我第一次碰到一个关心我的人。当他对我说话时:他不等我同意或是反对,他看着我,好像在说:“你是谁?你想跟我交谈吗?我很高兴能和你谈话。”这就是我想说的礼貌了,一个人的态度可以让另外一个人感觉到他就在那里。 人生不免有便捷之路,尽管我反感走这条路。我没有孩子,不看电视,同时也不信仰上帝,所有的小径都是人类为了使他们的生活变得更便捷所选择走的。孩子能帮助我们推迟面对自己的痛苦,接着就是孙子辈接替儿子辈。电视是我们疲于奔命的一生的消遣,并使我们从虚无人生中规划出许多计划;将双眼局限于小小的框框之内,减轻感官的伟大作品的精神负担。上帝能够安抚我们这些哺乳动物的恐惧感,抚平快乐终会结束的那份对未来的难以忍受的恐惧感。因此,没有未来,也没有后代,没有电视去麻痹荒谬的人类意识,在一个结局能够确定,空虚能够预料的世界里,我敢说我没有选择便捷之路。 朋友不需要多,只需要一个就够了,不过却要对的。 ...... 朋友不需要多,只须一个就够了,不过却要精挑细选。 每一次,都是一个奇迹。所有这些人、所有这些烦恼、所有这些仇恨和欲望、所有这些慌乱,所经历的一年来的粗俗生活、大大小小的事件、老师们、杂七杂八的同学,在我们得过且过的、充斥着叫喊声、眼泪、小声、斗争、破裂、失望以及意外机会的生活中:只要合唱团一开始高歌,一切都会不复存在。生活中的一切印迹都会被歌声抹去。我突然产生了一种兄弟般的、团结一致甚至是相亲相爱的感觉,这种情感的相互沟通冲淡了日常生活的丑陋。 第一,我认为性,和爱一样,是件神圣的事情。 第二,模仿成年人的年轻人再怎么折腾他依然只是年轻人。以为在夜总会吸毒以及和别人上床就会突然把自己提升为真正的成年人,就好比以为化装成印第安人就以为自己真是印第安人一样。 第三,模仿成年世界中坏透了的事情来让自己相信变成大人,这实在是很可笑的人生观。 最后,年轻人以为装出成年人的样子就可以让自己变成大人了,却不曾想过,大人们的心智却依然只是孩子。他们面对生活的苦难智慧抱头鼠窜。 爱不应该是手段,爱应该是目的。 这时,我有一种很幸福的感觉。这是我平生第一次遇见这样一个人,她的未来无法推测,她未来的人生道路还很平坦宽敞,她的人生充满着新鲜感和可能性。我对自己说:“哦,没错,洋子,我想看着她长大。” 带着喜悦和好奇心,等待着蝴蝶的破茧而出,一方面不知道蝴蝶翅膀上的图案颜色,可是一方面又对她充满信心。 于是,我问自己:为什么?为什么是这些人而不是另一些人呢?而另一个问题:那我自己呢?我的命运是不是也已经写在自己的额头上了呢?我之所以想死,那是因为我相信我的命运就是如此。可是,如果这样的话,在这个世界,就存在着将自己变成尚未变成的模样的机会……我是否能抓住这个机会,让我的生活变成一个和我祖先完全不同的花园呢? 伟大的作品是一种直观的形式,而这种形式在我们心中产生了一种超越时间的恰当感。 在画作之外,那大概只有生活的喧嚣和烦恼,以及为生计而疲于奔命的永无止境和徒劳无功——可是在画作之内,那是人类的贪婪中解脱出来的圆满。人类的贪婪!我们无法停住欲望的脚步,它赞美了我们,也谋杀了我们。欲望!它承载了我们,也折磨了我们。 但是,当我们看到一幅静物作品时,当我们无须追寻作品之美,便能被静物带来的美感所折服时,我们是在享受我们没去觊觎过的事物,我们是在注视我们为曾想过的事物,我们是在珍惜我们未曾苛求过的事物。而静物画,因为它画出了和我们内心沟通的美,但是这种美是来自另一个人的欲望,因为它无须进入我们任何一个平面,便符合我们的快乐欲望,因为它可以无须努力便能将艺术的精髓和对超越时间的肯定呈现在我们面前。在默不作声、没有生命也无法动弹的作品中,体现了不包括计划在内的时间,挣脱时限和贪婪束缚的完美——那就是无欲之快乐,无限之存在,无意愿之美。 因为艺术,本就是无欲之情感啊。 “不过,我们可以很聪明,同时又很贫乏,非常精明,可却非常不幸。” 但是追求永恒的人注定孤独。 与小津先生在一起,令人既感到困惑又感到不可思议的是,他有着年轻人的热情和天真,又有着智者的胸怀和友善。我从未见过世界上有这样的待人处世风度:他似乎可以用宽容的方式去看待他人,对他人充满了好奇心。 您知道这是什么吗,一场夏雨? 起先,那是划破夏日天空的纯净之美,这征服心灵的敬畏之情让人们在雄伟壮阔的景致之中感到自己如此渺小,如此无助,怎能不被事物的威严所鼓舞,被世界的豪爽所震撼、俘获和吸引呢。 随后,在走廊里大步流星地走着,突然之间进入到一个充满阳光的房间里,那是另一个空间,坚定的信念随即出现。身体不再是一个粗糙的空壳,灵魂则萦回在朵朵云层之上,那是雨水的力量,在获得新生时,美好的日子宣告来临。 接着,时不时地像雨水一样,圆润、有力、一连串,像是在它们后面划出一道长长的不规则痕迹,雨水,夏季,清除了静止不动的灰尘,使灵魂再生,像永不停息的呼吸。 因此,某些夏季的雨扎根在我们的心中,有如一颗新生的心与另一颗心一齐跳动。 而我,我认为只需做一件事:找出我们为之而生的任务,然后尽我们所有的力量去完成它,不要舍近求远自寻烦恼,也不要相信我们动物的本性中有什么神圣可言。唯独这样,当死亡临近之时才能感受到自己确实是在做某项具有建设性的工作,自由,决定,意愿,所有这些,都是空想。我们以为我们能产蜜,便不会遭受同蜜蜂一样的命运;其实我们也会,我们注定都只会是一只牺牲自己完成任务、最终一死的可怜蜜蜂。 她无须造作地饰演他人,她便是她,对自己所拥有的感到知足的她,这很能使人产生好感。 也许,最令人愤怒和最令人挫败的不是失业,不是贫穷,也不是对未来的不知所措,而是没有文化的感觉,因为当人们夹在两种不同的文化,两种不可调和的象征性之间时是多么的无所适从,如果连身处何地都不知晓的话,又如何生存呢? 也许吧,活着,就是要随时追捕那转瞬即逝的片刻时光。 艺术,是生命,不过却遵循着另一种节奏。 这是在时间长河之中的时间之外……我是在何时第一次体会到这种只有两人在一起时才会有的如此甜蜜的放任与从容呢?这是当我们单独在一起时的安静,在幽静的孤独中得到的从容之感,而这跟和他人交往时无拘无束的去、来、说所根本无法相比较的一种感受……我是在何时第一次体会到面对一个男人时所产生的那种幸福解脱感呢? 今天,是第一次。 贫穷是一部割草机:将我们原本能与他人好好相处的能力割断开来,使我们内心空虚,缺少感情,为的是让我们能够继续忍受现实的所有不幸。 说到底,我终究还是我自己,所以我的路似乎充满了神秘感:我必须对自己的一切缄口不言,并时刻提醒自己绝不要让自己融入到另一个世界当中。 我从一个沉默寡言的人,变成了一个生活隐秘的人。 如果你想要拯救你自己,还是先拯救别人吧,微笑或是哭泣,这是命运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可是我们是否能克服自导自演的自我惩罚? 我懂得了一个道理:我知道自己一直都在遭受痛苦,因为我无益于我身边的任何人。 不管怎样,可以确定的是,我不能借着惩罚自己无法治愈的人来拯救自己。 我们抱着必死的决心明知是死路一条却还要继续坚持战斗,这是怎样的战争呢?日复一日,早已被战争折磨得不堪重负的我们,又要再度面临生活中对恐惧的挑战,不光如此,在自己的面前还是一条没有尽头的人生走廊,在临终之时,我们在人生的走廊上漫无目的地走着,是的,我的天使,这就是生活:阴郁、空虚,以及极度痛苦。甚至连通向地狱的路都是如此;总有一天,我们会因为在痛苦的走廊停留太久而跌入地狱。从人生走廊到地狱之路便由此产生:堕落也便随即而至,没有冲突,也没有惊讶。每天我们都要再度面临人生走廊的悲哀,并一步一步走向那通往地狱的阴暗小路。 某些事情必须结束,某些事情必须开始。 “是因为她们从来没有见过您,”他对我说道,“而我,不管在什么情况下,我都能认出您。” 贵族心是一种可以感染的情感。 今天早上,我明白了死亡的意义:在死亡即将到来的时刻,是其他人为我们而死,因为我在这里,躺在有点凉的马路上,我对死亡毫不在意;因为发生在今天早上的死亡不会比昨天更有意义。不过,我再也看不到我爱的人了,如果死亡就是如此的话,那么这大概就是人们所谓的悲剧吧。 后来的时候,终于也是要到落幕的时候,她说:我们如何决定一条生命的价值?记得有一天帕洛玛曾经跟我说过,重要的不是死亡,而是在死亡的那一刻,我们在做什么,而此时此刻,面对死亡的我正在做什么呢?,......我曾经遇到一个人,而且我正准备爱上他。 他看起来非常疲倦,不是悲伤,而是疲倦;我对自己说:聪明人脸上的痛苦大概就是这样的吧。将内心真实的感受掩饰起来;只是给人很疲倦的感觉。 生命或许便是如此吧:有很多绝望,但也有美的时刻。只不过在美的时刻,时间是不同于以前的。就好比是音符在时间之内永远打了一个圆括弧,一个休止符,而在这外面,则是"曾经"之中的"永远"。 * 文小青韦 比起门房勒妮和少女帕洛玛,我倒更喜欢曼努埃拉,那个葡萄牙女佣,为朋友借衣服做蛋糕,感染以贵族精神的女人。虽然,我们更愿意与优雅而非低俗的人交往,但朋友真实些才亲近有趣儿。 遇到不喜欢的人,漠然处之便是了,何必要让自己假装成他们以为的样子,只在自己的一方小天地里回归本我,不是很可悲么?若自己并非心有不甘,又何必有那么多心理描写表现出一副举世皆浊而我独清的孤傲样子......与一群随波逐流的人相较不是太世俗了吗? 某种意义上来说,内心的知识与外在的地位并不相悖啊。可我们还是期待她换上新装约会的,好像那一刻我们也被别人发现并爱上了自己真实的一面,跟着焕然一新了。 只是,我们是否真的需要伪装成大多数才得以生存?这个人潮拥挤的城市里,是否只能偏安一隅以自得其乐?话不投机半句多的情况下,我们还会不会继续再和他人说这些话?我们终日追寻的自我,到底是那个足够本真纯粹的我,还是别人期待中更完美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