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李大屁文
乙未年十一月十七,惊见李大屁惨状,尸骸尽噬,骨肉尽腐,粒虫飞集。衔哀致诚晚矣。
告汝大屁之灵:呜呼!吾初识汝于童家巷,汝姿美甚,碧玉为瓣,寒冰作芯,余一见上心,倾囊相受。及家,名汝曰大屁,取陋名易活之意。随余姓李。
虽则草木之躯,吾视汝若幼弟,既归名便与野花草相殊。汝亦体察人意,不浇不灌而日益青茁。今想来,殆吾性怠惰,不事料理,汝坚毅至此,若非吾慵太过,何至于骨肉尽被虫噬。若非深藏书台,何至于老叶朽腐哉。
金陵入冬多阴雨,今难得美日。及取汝,方知汝已登极乐,唯残叶枯根尚在。吾心如绞,泪盈于睫,悔不当初。念汝弥留一线时,吾不自知,撒手而归时,吾亦不自知。所谓理者不可推,而寿者不可知。汝去时,两手空拳,眼下无亲,未能相养于共居,亦不得适时临穴安葬。吾之责也。
余生而十数年,所欠生债,不唯汝耳。辣手摧花岂非吾欤?言有穷而情不可终,尽吾浅薄语力,尚不能慰汝万一。
呜呼哀哉,哀汝之不幸,恐遇我而始。

来自 豆瓣App
还没人赞这篇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