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种女的自述
我的父亲母亲健在,但我却举目无亲。我是一个流浪者,我一生都在寻找。我身体里始终有一团火,它静静燃烧着,时而发出干柴崩裂的嘶鸣声。我从来不问为什么,因为那对我无关紧要。任何事发生以后,我都选择承受,沉默着,状如一头苟延残喘的野兽。
我今年二十一岁,我什么都敢,又什么都怕。 有的人说我很像他的样子,我更觉得我是被所有人的二十一岁时代附了体,我对于我的好坏无法辨别,对于我的悲剧无法自控,对于我的惊喜也无所适从。因为,二十一岁是永恒的,它不久就会投奔到二十岁、十九岁的少年身上。而我却是短暂的,我会渐渐衰老,走向死亡。但我并不因此羡慕二十一岁,我从来不问为什么。
我痴迷于气质。相比一个小说家说,我看到了如下景色,这让我终生难忘。然后开始景色描写。我更喜欢那种全体散发着优美气质,但却不用人为说明的东西。美是不需要割裂的,它需要感受。我热爱气质性的东西,文字、生活、打击、人性,都包含在内。我在荒岛上迎接黎明,就是我的气质王国。
我想我不必爱谁了。这话真不像一个二十一岁的少女说的,因为她更应该跳崖殉情,而不是冷漠相对。所以我根本觉着,我不是二十一岁,我此刻已经八十一岁、七十一岁、一百零一岁。我的心逐渐苍老,就像一个杀手一样。我的浪漫就是我的理性,我的理性就是静若陀佛。我并不害怕这样的我,我在二十一岁就想到了此后几十年的生活,我只感到先知的快乐。夕阳西沉,可它的心脏却是蓬勃跳动的东方,隐匿于巨山之后,海浪是它的子民,它将
无所不能,
不垂不朽。
但我却无法熄灭我身体里面的那团火。它不安分,更不理性。它就是二十一岁的核,它需要爱,需要关心,需要同情,甚至需要牺牲。我因此而争鸣,我久久凝视着大海,渴望一条金鱼冲破它的网络。可我一直未曾见到过。我被那团火驱使着做一些美丽的事情,非常冲动,非常直线,非常自我。但我始终觉得它是冥冥之中的一个阴谋,它是火,却冷冰冰。
它自焚着我,我承受着。我说我从不问为什么,因为那只会让我加深我的痛苦,我是一个不会只想得到标准答案的学生,我的野心是哲学。我要得到无法用标准不标准去衡量的答案。活着的人无法给予,死去的人不明真相。我热爱生活,同时又憎恶它,我痛恨生活,但却苦心经营着它。
我是一朵从白色灰烬里静静绽放的黑莲花。我是一朵从蓝色大海里蓄势喷薄的微生物。我是一坨狗屎,我会带来好运。
似乎我要停止我的诉说了。我要真诚地善待每一个谎言,从前我以为这样会感化谎言,如今不了。就让它继续吧,因为我的生活本来就同它一样,我无法要求它另类。我只是对此感到遗憾,却不并不愤怒。愤怒是一种热情,而我的那团火,冷冰冰。
爱人。
无论如何,
请一定活着。
我们要看看谎言下面的生活,
到底多鲜美。
即便在此之前,
一切一切。
但请,
一定活着。
为了明天——
真正意义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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