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ish in the pool
零
大概是十二月一日的傍晚，仿佛燃烧殆尽的夕阳沉没于海平线，扭曲的雾气模糊了远眺，然后，莫索推门走进了我的店。
当时播放的背景音乐是<Fish in the pool>，我记得很清楚是因为他的装扮与这曲子格格不入，被塞进公文包却还留着一条袖子在外的西服上衣，本该洁白平整的衬衫，胸口沾了一点酒渍，晕开的像一朵雏菊，只是淡红。
“夜深了，需要一杯解酒么？”我嗅了嗅他走过来带动的风，一丝酒味钻入我的鼻子。
“你觉得我醉了么？”他用手扯松了领结，做了一个深吸呼，转头看了看我的店，然后有些惊讶地说：“很舒服的环境。”
“可以常来坐坐，”我笑着回答，推了一本精心制作纯手绘的饮品清单过去，“本店特色，一个故事，一个免单。”
“哦？那接下来你赚不到我一个子了。”莫索笑着翻动着，点了一杯红茶，只是普通的红茶。
“那你也要有那么多故事。”
“我怕我讲不完。”
一：莫索的故事
“龙王又用金盆子泼水啦。”毕业那天，她靠着我笑嘻嘻地指着公交站台外面的倾盆大雨说着。
而我只是用手轻轻搭在她的右肩，丝滑发丝在手心里，紧紧地握着不想放开这触感。
“诶笨蛋，我们都毕业了，还没疯过呢！”
“都多大了还疯啊...”
“不过，喏，淋场雨怎么样？敢不敢？”她倔强地说着，突然挣脱我的手，跑出了站台，跑进了雨里。回头笑着喊着我。
“大笨蛋！快来啊！”
我看着雨滴砸在她的长发，砸湿她的肩膀，我连忙跑过去要拉回她，然而...
我伸出了手，手心里却空无一物。
二：羽楚的故事
我小时候问过我的妈妈，为什么我的名字是“羽楚”？她笑着说：“蜉蝣之羽，衣裳楚楚。”
然而当时的我还小，并不懂着简简单单地八个字有什么含义。羽楚，这个我不知以后多久才能作出解释的名字就这么陪伴着我。
小学的孩子总是调皮的，并且无恶意但依旧会做些伤人的事情，比如起外号。班上自我介绍之后班主任笑着问我能解释什么意思么？我摇了摇头说不知道，班主任只好让我坐下。就在我坐好的时候，班级角落突然冒出一个声音：“羽楚？愚蠢？”然后是肆无忌惮地笑。
于是这个解释也陪伴了我很久，但我依旧相信并不是这样解释的，“蜉蝣之羽，衣裳楚楚。”这八个字后面肯定是一个美好的含义。
过了很多年，我依旧不知道这八个字的含义，但也没有寻找过答案。
直到高二，我把这段往事讲给莫索听，他没有像以往听过这段故事的好友那样笑得没完没了，只是轻轻念着：“蜉蝣之羽，衣裳楚楚。心之忧矣，于我归处。”
终于有人，准确无误地阐释了我的名字。
再后来，我们在一起了。
三：未完的故事
夜里零点，我目送莫索的背景直到路灯的边缘黑暗里，然后退回店里，关好了门。
像往常一样，我站到那一面特意留出来给顾客写故事的墙前，属于莫索的一角果然多了一张新的故事，但篇幅却不再有以往的长。
“后来的几年里，我每天都去医院看羽楚，看着她沉睡，从清晨到傍晚，从初春到暮冬，她从未醒来过...”
我叹了口气，此时店里的歌恰好切到<Bad things>。
很想知道后来的故事，然而第四天的夜幕漫天地笼罩下来之时，莫索并没有来。
“迟到了吧？”我潜意识给自己暗示不要想一些糟糕的事情，又去把背景音乐切到了<Fish in the pool>，我很希望他能来，像第一天遇到他那样，不介意他的衣裳不整酒气熏人，然后倒一杯红茶，亲耳听听他讲，后来的故事。
羽楚醒来了么？我不知道，当第五天第六天第七天他都没有再来过，我就知道我再也没机会知道了。
莫索，真的不是一个很会讲故事的人，讲了一个很差，并且没有结局的故事。
大概是十二月一日的傍晚，仿佛燃烧殆尽的夕阳沉没于海平线，扭曲的雾气模糊了远眺，然后，莫索推门走进了我的店。
当时播放的背景音乐是<Fish in the pool>，我记得很清楚是因为他的装扮与这曲子格格不入，被塞进公文包却还留着一条袖子在外的西服上衣，本该洁白平整的衬衫，胸口沾了一点酒渍，晕开的像一朵雏菊，只是淡红。
“夜深了，需要一杯解酒么？”我嗅了嗅他走过来带动的风，一丝酒味钻入我的鼻子。
“你觉得我醉了么？”他用手扯松了领结，做了一个深吸呼，转头看了看我的店，然后有些惊讶地说：“很舒服的环境。”
“可以常来坐坐，”我笑着回答，推了一本精心制作纯手绘的饮品清单过去，“本店特色，一个故事，一个免单。”
“哦？那接下来你赚不到我一个子了。”莫索笑着翻动着，点了一杯红茶，只是普通的红茶。
“那你也要有那么多故事。”
“我怕我讲不完。”
一：莫索的故事
“龙王又用金盆子泼水啦。”毕业那天，她靠着我笑嘻嘻地指着公交站台外面的倾盆大雨说着。
而我只是用手轻轻搭在她的右肩，丝滑发丝在手心里，紧紧地握着不想放开这触感。
“诶笨蛋，我们都毕业了，还没疯过呢！”
“都多大了还疯啊...”
“不过，喏，淋场雨怎么样？敢不敢？”她倔强地说着，突然挣脱我的手，跑出了站台，跑进了雨里。回头笑着喊着我。
“大笨蛋！快来啊！”
我看着雨滴砸在她的长发，砸湿她的肩膀，我连忙跑过去要拉回她，然而...
我伸出了手，手心里却空无一物。
二：羽楚的故事
我小时候问过我的妈妈，为什么我的名字是“羽楚”？她笑着说：“蜉蝣之羽，衣裳楚楚。”
然而当时的我还小，并不懂着简简单单地八个字有什么含义。羽楚，这个我不知以后多久才能作出解释的名字就这么陪伴着我。
小学的孩子总是调皮的，并且无恶意但依旧会做些伤人的事情，比如起外号。班上自我介绍之后班主任笑着问我能解释什么意思么？我摇了摇头说不知道，班主任只好让我坐下。就在我坐好的时候，班级角落突然冒出一个声音：“羽楚？愚蠢？”然后是肆无忌惮地笑。
于是这个解释也陪伴了我很久，但我依旧相信并不是这样解释的，“蜉蝣之羽，衣裳楚楚。”这八个字后面肯定是一个美好的含义。
过了很多年，我依旧不知道这八个字的含义，但也没有寻找过答案。
直到高二，我把这段往事讲给莫索听，他没有像以往听过这段故事的好友那样笑得没完没了，只是轻轻念着：“蜉蝣之羽，衣裳楚楚。心之忧矣，于我归处。”
终于有人，准确无误地阐释了我的名字。
再后来，我们在一起了。
三：未完的故事
夜里零点，我目送莫索的背景直到路灯的边缘黑暗里，然后退回店里，关好了门。
像往常一样，我站到那一面特意留出来给顾客写故事的墙前，属于莫索的一角果然多了一张新的故事，但篇幅却不再有以往的长。
“后来的几年里，我每天都去医院看羽楚，看着她沉睡，从清晨到傍晚，从初春到暮冬，她从未醒来过...”
我叹了口气，此时店里的歌恰好切到<Bad things>。
很想知道后来的故事，然而第四天的夜幕漫天地笼罩下来之时，莫索并没有来。
“迟到了吧？”我潜意识给自己暗示不要想一些糟糕的事情，又去把背景音乐切到了<Fish in the pool>，我很希望他能来，像第一天遇到他那样，不介意他的衣裳不整酒气熏人，然后倒一杯红茶，亲耳听听他讲，后来的故事。
羽楚醒来了么？我不知道，当第五天第六天第七天他都没有再来过，我就知道我再也没机会知道了。
莫索，真的不是一个很会讲故事的人，讲了一个很差，并且没有结局的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