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的人就是艺术家
我提醒他,马莱伯曾指出,对于国家来说,一个诗人的作用还抵不上一个成天玩九拄戏的人。“没错,”巴布罗说,“柏拉图为什么说诗人应该被驱逐出共和国?就因为任何一个诗人,任何一个艺术家,都是反社会的,并非诗人和艺术家要这样,实在是他们只能如此,国家从国家角度出发,当然得把他们驱赶出去;而他若是个真正的艺术家,那么,他不会想要被人认可,这正是艺术家的天性。
“艺术家一旦被认可了,就意味着他所做的一切是可以理解,可以通过的,因为只是一顶破帽子,根本不值一钱。一切新事物,一切值得一做的事,都没法得到承认。人们就是看不到那么深,那么远。
“俄国人才那么天真,以为艺术家会适应社会,他们不懂什么是艺术家。国家对真正的艺术家,对那些真知灼见者能怎样呢?不能想象俄国会出个兰波。连马雅可夫斯基也自杀了。
“有创见的人与国家是完全对的。对国家来说,只有一个办法——扼杀那些具有真知灼见的人,如果社会这一观念是为了支配一个人的思想的话,那么这个人就必定要毁灭。反之,要是没有扼杀个人的国家,也就是不会有真知灼见的人:只有在这么一种时刻,在这么一种压力下,才会有真知灼见的人。
“人只有在越过无数障碍之后,才能称得上是艺术家,因为对艺术非但不该加以鼓励,相反应当压抑艺术。”
——《和毕加索在一起的日子》213-124页,转引自陈丹青《艺术与艺术家》,《纽约琐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