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人絮语(一):“爱是触摸对方身体之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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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几个人?”
“一个。”
“回答正确。”
“我们是一个人。”
——《推拿》
i.性关系根本不存在
如果借助拉康的观点,把性作为一种关系,这个关系其实是不存在的。从性爱的目的出发的话,性爱主体欲望的投射过程中得到了快感,这种快感是经由他人的身体作为一种媒介被揭示出来。快感的实现是带有自恋式的,并且永远无法跳脱这种自恋性。因而“当我们赤身裸体的面对,这其实只是一种想象的表象。正是快感把人带向远处,带向分离。”
“男人最终会发现女人身体之皮肤下潜藏着死亡,胸皱脸瘪将会成为女人的宿命,但还是冲进那一层其实不是性关系的关系里;”
“性是自恋的,但它仍不失为个人本体的基本力量,像地球的重力一样,使它向外,面向他者,去触摸也等待被触摸;”
“性是个人在此的‘绽放’的力量之源,主体总想试图离开他自己的冲动,逃出自己的身体这片死亡场地;”
i.爱是性缺乏的替补
上述冲动就是爱。
这里的爱,不是指两方结合的“爱情”,是不被设想为彼此间利益(需要)的互换的,不被换算为最终可获益的长远投资的,它表现为偶然的、不明就里的、自我沉溺的、投射对象虚化为符号的特质。
性关系根本不存在,因为它始终是“一”;性快感得到满足之后,性爱主体产生逃离“一”的冲动,来弥补性爱的缺乏,弥补性关系的不存在。这时爱就随之到来了。在爱中,主体超越自身,超越自恋,试图进入“他者的存在”,他者从“媒介”转变为了“自身”。
“欲望总是朝向他人,以某种盲目崇拜的方式,朝向特殊的对象,胸和臀;”
“爱总是朝向他人的存在,他者带着他/她的全部存在,在生命中出现,生命于是就此暂时中断从而重新开始。”
i.从“一”到“两”
爱是一种真理性的建构。
什么样的真理?
建立在“两”的基础之上的真理。
“两”就是差异性,从差异性而不是同一性出发,在此过程中,交叉、混合、关联。
去体验世界重新诞生。爱并不能把人带向高处,也不能把人引向低处,它是一个生存命题:爱的主体以一种非中心化的视点来建构一个世界,而不仅仅是为了我的生命冲动。
“所有的爱都提供了一种崭新的关于真理的体验,即是关于‘两’而不是关于‘一’的真理。”
“世界可以通过一种不同于孤独的个体意识的另一种方式来遭遇和体验,这就是任何一种爱都可能给予我们的新体验。”
“我们爱着爱,我们也爱别人之所爱。当我们爱的时候,我们爱的是真理,哪怕我们并不知道这一点。”
i.不加把握
“对方应该给予我所需要的东西。”
但这是占有欲。这是欲把“两”变成“一”的倒退。于是,主体开始恐惧,开始了舍弃欲望式的自我阉割。
打消占有欲——并不意味着就要自我阉割。清心寡欲也只是变相的狡诈,它丝毫降低不了纠缠和焦虑。
“不加把握。”
“不”——不是消极不是阉割不是奉献不是自我放弃,不是以向死而生来取代激情,不是克制欲望。
一种无法定位归类的状态应运而生。他是一种冒险的意念,却又时刻充满着欲望。他把爱的对象——“两”——悬置为具有差异性的竞争对手,避免了主体对他者的试图操纵,也不至于让他者陷入到主体和其欲望投射的“第三者”状态。
我们不能轻易成为爱的掌控者,我们要试图成为爱的书写者。
“我在头脑中爱你,但我守口如瓶。”
“因为我从不纠缠着你,所以我牢牢掌握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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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韦罗基奥这幅画中,两只手似搭非搭在一起,
既联系又不联系,悬置了爱人之间十指紧扣的模式。
不加把握,就是一种迷醉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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