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记忆的叶孤城

我是在年轻的时候看见过叶孤城的，那时他面若冠玉，杏眼桃花，丰姿玉立。那时的他一袭白衣，纤尘不染。那时的他也是武功奇高天下无敌。但是正如我说的，那是我年轻的时候的事了，我那时候初出江湖，还不懂规矩，什么都充满好奇心，对江湖中的人物更是佩服得不得了。
我出生在鲁镇，那是一个没有什么特色的地方，我对他谈不上喜欢与不喜欢，我一生中到过许多地方，有的景色美，有的风景奇，但是对于鲁镇，我真的是无话可说，尽管我常常想找出它的一些优点来以加强我的爱国爱家的感情，可是往往无所得——说实话比鲁镇好的地方实在太多了。
在鲁镇的酒馆里，他的食物常常是一碗面一杯白水，外加放了一勺酱油的一浅碟毛豆，只不过是有时量多有时量少罢了。我总觉得叶孤城是一个有能力的人，当然这只是我自己的看法，别人不会这么看，或许他自己也不这么看，初春的时候，他来的多些，炎夏的时候他又来的少了，到了秋节他又常来，冬日的时候便不来了。我好像记住了这一规律了似的，在鲁镇的晚霞的余辉中他又施然地走了。后来的时日也就渐淡了，正如他在我的注意中淡去一样。
东京的花开的时候，我是每每都要前往的，驾着牛车，施施然地穿过夹巷，并不着急，那时的他总是骑马，满楼红袖招，很惬意的样子。然后我们开始赏花，去得多了，也渐无趣了，加之熟人不断的远去，我也倍感疲乏，对江湖也就渐渐地淡，期间倒也听说过他的一些传闻，不过转眼就忘忘记了。
我开始准备，换了新环境，入了新生活，开始很难受，久了也就习惯了。那时的我急切地想出人头地，于是就开始习武，我原来是不习武的，总觉得那是需要很大的天分的，我自认天分并不是很好，人也懒惰，怕不能久做冷板凳。不过叶孤城我倒是时常留意的，当然这是先前的事了。因为他毕竟是少有的大剑客。
在东京，我遇到过一些有趣的或无趣的事，不过现在回忆起来也都是寥寥，往往一入街，就看见一个劈开的场子，里面几个很扎实的武人，看客们倒是多的，那几个武人向四周辑了一辑，便开始舞将起来，拳脚，兵器的皆有，间或听见人群中发出的叫好声。这样的情形我是不习惯的，因为做起来毕竟太累。好像学武即为了表演似的。
小叶总是不会在这儿出现的，他是秦太尉家的护院，听说每月的银子多得吓人，不知道秦太尉为何对武人有了兴趣，不过也许是秦太尉也好武吧，小叶是私下的叫法，据说虽然它有点清高，择友很严，不过人毕竟不错，朋友们都叫他小叶，而不是叶大侠。
至于关于小叶的传闻，他的喜好什么的，我就不多说了，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任何高贵的人都会屈服，只要他知道了金钱的价值，任何高贵的人也都会屈服，只要他们见识了权力的力量，所以叶孤城曾经一掷千金、武功天下第一，那又怎么样，我想某一天，我也会像他一样被别人打倒，然后一个人百无聊奈的死去。
以后的日子里，我是见过叶孤城一面的。时光终于黯淡，在我年老时，我回到了鲁镇，回到这个在我年轻时我尽量避免的城市，我带着希望离开，又带着失望回来，什么都没有得到，反而丢下了青春。
我知道失意的人的那种孤独的灵魂了，薄识如我者，未曾经历时不能察觉，等到明白时，却已经太迟了。我和叶孤城开始在鲁镇里相遇，这时的我们也没有了名利的争夺，我明白了当初那一战时他对我说的：“你终于也会这样的”。
那一战很激烈，我身被四十八创，打败了成名已久的叶孤城，他亦身被二十四创，但从此江湖是我西门吹雪的天下。
十年后又一战也很激烈，我身被二十四创，另一个人身被四十八创，但从此江湖是他李寻欢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