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岛一周
礼拜一
1.公众号连续更新了三个星期。有一篇,卡了三个晚上,想强行写完,忽然回忆起当时的细节来,写得很高兴。
2.早上出去买了白萝卜、茄子、桃子和橘子。做萝卜丝饼,味道不错的。
3.隔了三天跑步,小腿没那么痛,只是仍然跑得很慢。太阳落得很低时,岛这边暗下去,但山那边有团大云,还很亮很亮。陶莉萍的《好想再听一遍》好听,一开始以为是许茹芸。评论里有个人说那是2000的夏天,这首歌在channel [V]首播。
4.看完了《古剑奇谭》。记得早两年回家,小朋友们每天守着电视机,激动地喊百里屠苏,欧阳少恭。晚上小朋友问题目,很多单词说没学过,但我感觉because,fast这些应该学过的,不然真的寸步难行。
5.不觉间一月已过去一半。

礼拜二
1.早上起来,刷干净煤气灶、洗碗池,墙面贴的不锈钢也擦了擦。看其他人家都是干干净净,他们做饭好像没有什么油烟的。不知道要吃什么,包菜炒了几个青口,还行。昨天买了沙丁鱼和金枪鱼罐头。沙丁鱼以前在船上吃过,刺太多了,罐头就还好,炖得很烂,骨头轻轻一咬就碎,只不过还是觉得豆豉鲮鱼更好。金枪鱼罐头一般般,估计很久不会买了。
2.看报纸,外岛已经种蔬菜了,无土栽培为主,有生菜、白菜和玉米,说明年还要种黄瓜和土豆。去年我去的时候什么都没有,第二次去总算带了一颗包菜,几个茄子,待了半个月,吃得非常节省。白菜在库克有三个名字,英文名是Chinese cabbage,毛利名是Pinap,最后就是广东名Pok choi了,最后这个名字用的人最多。广东人渗透了不少词到日常英语中,比如炒面,盆栽,营养,点心。在萨摩亚做生意的广东人很多会讲萨摩亚毛利语,甚至有不少通婚的。
3.垃圾要分纸张,塑料,瓶瓶罐罐,生活垃圾,真是头疼,有回拖出去的垃圾桶被贴了请先分好类的标签,真是丢脸。现在凡是纸张的,都直接给烧了。
4.黄昏时跑步,在黑石见到有人拍照,一个拍,一个打灯,一个扇风,一个扯衣服。看了看荒草地一颗番石榴树,结了三个熟的,太高了,攀不到,还有很多才长出来的。去拉垃圾桶回来,晚霞已经十分漂亮了,柔软如丝绸的一大片云,照得鲜红。
5.夜里吃了一个桃子,一个橘子,太好吃了。可能也是因为太贵,东西都是越少越好吃,像早几天捡的芒果,吃两口,索然无味,扔掉了。

礼拜三
1.这两天早上读报纸,比起看,能读进去更多东西。有点像以前读书晨读,现在读起来轻松一点,但我的写作还很差。今天有一封要回绝别人的邮件,担心写得太硬令对方不悦,一开始还问新西兰的朋友,没回,想了一会,把我为什么这么做以及做过的努力写出来,对方看了,说能够理解。
2.吃完早中饭后的时间最难熬,国内的朋友们还没起床,外面也无处可去,又觉得困,睡觉,醒来感觉到巨大的空虚。傍晚去HASH,起点在半山腰,远远看见一艘货轮正从港口开出去。大概是地方太高了,来HASH的人很少。这户人家一个人住,前后都有番石榴,黄了不少,被鸟啄了。草坪才修完,屋子里看起来都算整齐,喜欢屋后晾衣服的地方,从房子一直铺石板路到支架处,是个十字形的晾衣架,圈了五六圈的铁丝,整个架子可以旋转,这样晾衣服挺好玩的。
3.查理走得慢,从他家屋后经过时,他说我们走近路。我说被人发现要罚酒!他哈哈笑,我明白他巴不得被罚酒,只是我又不爱喝酒。路上看见一颗桑葚,好多年好多年不见了,简直不敢相信。红的黑的,没有家里的长粒,摘几颗,一尝,真的是桑葚的味道。
4.这一耽误,人都不见了,只看见Jeff,他年纪很大,说走不了那么远,抄近路回去。我说那我也不走那么远了,跟你走。他就住在附近,89年来的库克,我问怎么不回新西兰?他讲回去要买这个要买那个,光是衣服都麻烦,就老老实实待在这里。他指给我看他的房子,装了太阳能。我问是不是不用交电费了?他说也要的,抽水,洗衣机那些比较费电。不过有了太阳能以后,每个月电费大概70多块,他很骄傲的样子。隔壁是座漂亮的小洋房,没人住,主人是大溪地的,每年过来这里住几周。
5.回来收邮件,来了不少工作,坐下来处理了五六个钟头,看得眼睛很辛苦。.现在快凌晨两点了,明天八点约了车行给车子做检查。

礼拜四
1.早上出去,顺道去罗斯的小店买报纸,门前停了四个车,正想着停到最前面去,中间一个车出来了,我想就直接拐进去停,这个人都把车开出来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凶我,做戳瞎我的手势。上次在萨摩亚也被人戳过一次,那次我承认是自己出现幻觉抢道,可今天戳我的原因是什么?问罗斯,她说大概那个人发神经。 2.Eric的店真是远,开了二十分钟才到,他新进了一台机器,中国搞来的,说不会上网。我一看,还装了瑞星这样太古时代的杀毒软件,试着帮他将谷歌设置成首页,竟然没有被篡改。他很高兴,说他每天都要用谷歌。又说不会连打印机,我问没装驱动?打印机的碟还在吗?找半天没找到,我讲等你找到了再帮你弄。车子还是轮胎的问题,三个轮子磨得就要裂开了。找了不少地方,有家卖二手胎的,不过30一个,买了三个。
3.回来做饭,一碗蛋炒饭,一碗清炒黄瓜。从前在长沙中山路有个凶得要命的老板,他的蛋炒饭和拍黄瓜极其辣,因为喜欢吃,常常忍受他的臭脾气去吃。
4..午觉醒来,一点多钟,天太热了,工作到黄昏,出去跑步,可能新手运气回来了点,跑得很爽。到屋前,邻居图卡也从外面回来,站着说了会话,他好像健谈的,和我说了半个小时。他是库克国足教练,说起足球他头头是道,我比较八卦,问做教练收入还行吗?他说还行,一场两个小时,一周四场,每场200块。这个收入在库克只能说还行,毕竟房子一周就300+了。他出生在巴新几内亚,五岁才来库克,不会英语,不会毛利语,不过跟小孩子玩两个月就能懂了。现在他的小孩懂英文和毛利语,但几乎只说英文,可能再过几代就不会有人说毛利语了,他说挺可惜的。
5.王老师打电话来。在路上就自顾自笑,王老师十二月九号走,又在一月十八号到这里,四十多天仿佛眨眼之间的事。北京到新西兰十多个小时的飞机,她一觉就睡了八个小时。她说这一个多月在家里饭局太多,对吃的都没兴趣了。我听了失落,之前还想着等她回来做这个做那个,在岛上算个慰藉。王老师帮忙带了整整一箱的食材,海带、腐竹以及各式各样的调料,有6公斤多,她说你也太会买东西了,刚好一箱,不多不少。真是太辛苦王老师,不远万里带来。回来处理完工作上的事情已经是半夜,用蘑菇粉炒粉,一阵凉风忽然从窗户刮进来。

礼拜五
1.有个轮胎型号不对,Eric看出来我不想跑来跑去,换了两个,前面有个磨损得不那么厉害,他换到后面,说等我拿到型号对的轮胎再去换也行。今天车行不是很忙,一个早上不见几个车来。
2.不知怎么说起吃的,问他最喜欢的中国菜是什么,他说yum cha(注:“饮茶”粤语音),最喜欢其中的鸡爪。我问你们外国人不是不吃这些吗?他讲四十年代这里来过中国人,他的奶奶从他们那学了怎么做鸡脚,所以从小就吃的。后来他去新西兰广东人开的店里又看到,赶紧点两盘,和小时候吃的一模一样。他的侄子做嫌弃的样子,说那种东西怎么可以吃?Eric说你尝一个再说。结果尝一个,这个侄子自己又点了一盘。
3.Juicy, tender and soft.我问鸡脚是不是这个感觉?他猛点头。说起吃,大家真是两眼放光。他又问我吃不吃猪头和猪内脏?我问你有?他说早两天杀猪,有。我讲快,分给我!他讲我们不吃,给隔壁菲律宾人了!
4.猪耳朵,猪脸肉,猪心,猪肝,猪肾,猪血,猪大肠,猪小肠,猪肚子,猪尾巴,随便一样都让人垂涎。看我绝望的样子,他又笑,说没事啦,我们经常杀猪,下次杀了给你。我问你有我电话吗?有。真的有吗?有。怕他还是敷衍,说改天一定做中餐请他吃。回来路上想着很快有猪肠吃,觉得阳光好美,风好美。
5.下午工作,黄昏跑步,晚上想写个新文章,这会半夜,估计也不会动笔了。

礼拜六
1.已经不知是第几次梦到在书枝的家乡,这次出现的还有安姐,像是书枝的婚礼,但宝宝又在了。这一次的场景更像是湖南的丘陵地区,我出来走,一只塘,塘基一侧种了油茶树,往外看去,是一片田,有人路过,看着我这个外地人,有点不解的样子。太阳就要落下去了,其实是平常不过的风景,想着自己要去远方,可能很久都看不到,拿出手机想要拍,才发现自己在梦里。醒来惆怅得厉害。
2.盼了很久的海带。四点多钟开始炖排骨,到六点钟把海带,白萝卜放下去,快到七点钟,盛一碗喝,很少的盐,排骨啃起来十分有味。后来去跑步,跑得很有杂念,惦记炉灶上慢吞吞翻滚的排骨汤。回来又盛一大碗,想起以前读大学,喜欢在小吃街买水煮,也是白萝卜,海带这些,再买几串油豆腐,丸子太贵,只是偶尔买一买,请老板加很辣很辣的辣椒水,这样提了,走到篮球场,找地方坐下来,慢慢吃,天很冷,辣得鼻涕也出来。吃完,望一望天上清冷的月光,再回宿舍。买了几袋小的蒜蓉辣椒酱,请王老师带过来的,想起水煮的吃法,撕了一袋在萝卜上,也算好吃的,只是要有学校买的那样辣就更好了。
3.看别人写的才知今天小年。奶奶今天要敬神,送灶王爷上天。以前在家,是我帮忙做菜,摆桌子,奶奶就烧钱纸,放鞭炮。这里实在太热了,没有一点过年的气氛,简直要崩溃了。一早出去,买报纸,交电费,去税务局填税表,顺便在楼下邮箱取了电信的账单,去付钱,再到渔业局问捕捞证的事,最后换了轮胎,实在没有195的,打电话问Eric,他说185也凑合,总比205好。 4.河里四条狗,大概是饿得厉害,想捉鱼吃,可是狗哪里会捉鱼,扑来扑去一场空,见我站在岸上,望一望我,被它这样一望,又觉得它们的不容易起来。最近很多的蠓子,之前是海边,今天在屋外,篱笆墙一线,在即将落下去的太阳光里,飞了很多。
5.事情提前做完,周末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四下寂静,想起莫文蔚一首歌,要不是因为爱着你,怎么会夜深还没睡意。在空荡房间里唱了两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