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综在幻想里的青春
文 | 你的彼得兔
“妈妈，那个漂亮的姐姐为什么在婚礼上哭啊？”
“可能是她觉得婚礼太幸福，又或许是她没有嫁给十八岁那年自己想嫁的那个人吧。”
1.
“好，我知道了。我现在特别忙，先不说了。”石楠摁响锁车按钮，把车停在路边，转身就进了一家装潢清新的咖啡店，“美式加冰，谢谢。”
这个咖啡屋不豪华，反而很简单。与众不同的是，这家咖啡屋里面的花，衬托着舒心地轻音乐，把典雅与浪漫结合在一起。
“那边的合同现在也还没有签好，一定要跟进继续谈。”石楠打着电话找到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你好，两杯美式加冰，一杯带走，谢谢。”林琛还是按照多年的习惯，选择靠窗位置，点了美式加冰。仿佛坐在同样的位置，品着同样的味道，就可以回到从前。
“好的，那你尽快谈吧，反正我…”石楠接听着电话，突然扭过头去，竟看到旁边多了位不知何时坐下的女子。
四目相对的那一刹那，时间悄无声息，似乎有一只强劲得手拉住时针，让其钟表停止转动。
“好久不见。”过了半晌，石楠才好像清醒一般，幽幽开口。
林琛看着石楠，轻咬嘴唇，低头一言不语。中间隔开的那三个座位，好像是一条时间的鸿沟。明明触手可得，却又无法逾越。
“没想到，还能在这里碰见你。”石楠捕捉着脑海里的话题，想打破空气中透着的那一丝尴尬。
头顶昏黄的灯光打在脸上，形成一道剪影。还是熟悉的街道、熟悉的位置，和熟悉的音乐。
2.
咖啡店里不明亮的灯光配上舒缓低回的音乐，本该是个甜蜜浪漫的氛围，却有一丝苦涩在游移。
“最近过的还好吗？”林琛鼓起勇气，转头问了一句。刚好，石楠也做出了同样的动作。
“我还好，就是有点忙”石楠像是在自问自答，笑了一下，很是欣慰，问道“你呢，快要结婚了吧？”
“下个月，下个月我就要结婚了。”林琛转动着手里的咖啡杯，浅笑着盯着手指上的订婚戒，抚摸着。
“那，恭喜你啊。”石楠抬头，看了一眼来往的车水马龙，眼睛里闪烁着些许落寞。老地方依旧安然无恙，人潮拥动车来人往，总是藏不住悲伤。
“小姐，您打包的咖啡好了。”
“谢谢”林琛对服务员道谢后，转头对石楠说，“那我就先走了。”
“我开车送你吧。”
“不用麻烦你了，真的不用麻烦你。”
“不麻烦，我车就停在路边。走吧，这边也不太好打车。”
林琛坐在副驾驶上，有些拘谨。看着车里的内饰，感叹着：“你最后还是买了这款车啊。”
“嗯。”石楠手机响起，打破了原本的平静。“喂，我待会就来接你了啊，乖。”
“是，你女朋友啊？”林琛盯着车窗外，沉默半天，犹豫不决，不知道该不该问。
“我未婚妻。不久，也快要结婚了。”
“那恭喜你啊。”林琛抿嘴凝视，思绪，也飘回了以前。
3.
林琛扎着丸子头，穿着白T恤背带裤，一蹦一跳像个小兔子一样。迈着轻快地步伐走进店里，说“您好，我要两杯美式咖啡加冰，带走，谢谢。”
“哎，宝宝”林琛拿着打包好的两杯咖啡，身体前倾撞了一下石楠，“今天我请你喝咖啡，庆祝你人生中的第一份工作。”
“来，碰一下。”石楠举着咖啡杯，摸着林琛的头发，“我会好好加油的！”
美式咖啡，咖啡中最简单的一种，正如两个年轻人喜欢的生活；而它清淡的味道却反衬出他们热烈的感情。
勾肩搭背的两个人走在大马路上，有说有笑。谈理想，说未来，论人生。
“媳妇儿，你看！”经过一辆奔驰SLR722超跑，石楠拉着林琛的手，指给她看“这是我最喜欢的车。”
“这个车，好看是好看，但是看起来，也太贵了吧。”林琛背着小书包，弯腰站在车窗前摇头晃脑，轻轻说了一句“别看了，我们走吧。”
林琛起身走在最前面，石楠好久才直起腰，在后面用手做成喇叭状，大声喊着：“林琛，我以后一定要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给你！”
石楠神色坚定，林琛低头笑而不语。
4.
陪你吃过最辣的麻辣烫，坐过最后一班公交，逛过最廉价的商店，买过快到期的牛奶，听过最后一排的演唱会。坐过你自行车的后座，就这样，在点滴时光拼凑的日子里，挥洒着我曾经的青春。
可最后，当城市的喧闹打破清晨的沉寂，当和煦的阳光划开夜色的朦胧，在那个等待的街口，不是牵手一起往前，而是转头的分道挥手。
那一天的天空似乎微微感到了什么，轻柔地毛毛细雨拍打着林琛轻翘的睫毛，与林琛大雨倾盆的眼泪混为一体。泪珠滑过脸庞，如一条条乱窜的线条，难以找到合适的运动规律。
在日记里，林琛曾经写道：陪你跑过漫长马拉松的人是我，等在终点的却是别人。气喘吁吁后，望着那熟悉的背影渐渐远去，身心俱疲。
曾以为，如果有缘，错过了还会重来；无缘，相遇了终会离开。人生的遗憾莫过于放弃了不该放弃的，固执地坚持了不该坚持的。
后来发现，所谓的缘，应该是“山无陵， 江水为竭， 冬雷震震，夏雨雪， 天地合， 乃敢与君绝”。“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是一种错过，“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亦是一种错过。
我不得不承认，自己也曾有那么一刻，以为会跟你在一起一辈子。我放下了所有的骄傲，迁就你的一切，可还是没能走到最后。我不会怪你，因为你是我最意外的勇敢，也是不得不放弃的纠缠。
5.
五个月后。
林琛被附近一股浓郁的咖啡香吸引，走进了这家环绕小河的咖啡店。这家咖啡店一边被屋檐遮住阳光，可以在炎炎夏日迎着清风品咖啡；另一边刚好在可以亲密接触阳光的地方，可以在温暖的午后躺在藤椅上晒着太阳跟好友谈天说地。
就在林琛还在纠结坐在哪一边的时候，咖啡屋那头的赵宜早就看见了林琛。 “哇，竟然在这里遇到你，说什么也不会放你走了。”赵宜赶紧挽起林琛纤细的胳膊，这意外的重逢让两人高兴得像是天真的孩子。
“好好好，今天什么都听你的，好久没见面我也很想你。”林琛拍拍臂弯里赵宜的手背，便被赵宜拉着进了一家附近的咖啡店。
“你要喝点什么？”赵宜与林琛一起相对而坐，招手喊来服务员。
“还是老规矩一杯加冰的美式咖啡。”林琛双手捧脸，甜甜地看着赵宜。此刻的林琛，就好像回到了从前初识石楠的天真。
“请给我一杯美式加冰，再来一杯摩卡。”待与服务员确认之后，赵宜看着林琛微微一笑，“这么多年，你还是老样子。”
“你的摩卡不也一样吗？”林琛冲赵宜俏皮的眨了一下眼睛。
人世间，总有不同的物是人非，最初的时候，当年的物会惊起思绪的波澜，久久不能平静，可终有一天，心中有了泰戈尔的天空，鸟儿已经飞过，仅留下痕迹罢了。
推杯换盏，添酒回灯，我饮尽渔火明月，秋色无边。千杯不醉，等谁千里长烟，有去无回。
赵宜和林琛相视而笑，“林琛，最近过得怎么样呢，听说你快结婚了，是吗？”
林琛笑着点了点头，说：“你的消息还是跟以前那样灵通哦。”
“那个让你流泪的，是你最爱的人；那个懂你眼泪的，是最爱你的人；那个为你擦干眼泪的，才是最后和你相守的人。我多希望，这三个人，都是你。”
“赵宜，你居然还记得！”林琛惊喜的睁大眼睛，当她把这段话完整地复述出来时，林琛竟有莫名的感动。“你都不知道，我现在可是将它当成自己的婚姻信条呐。但是，我也要与那个让我感动落泪，懂我流泪，并为我擦干眼泪的人，步入婚姻的殿堂，长相厮守。”
“珍惜眼前人，不生离，只死别。”自那一天的重逢，赵宜又默默在心里刻上了这句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