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读红楼梦
查看话题 >回顾红楼梦
稍微阶段回顾一下红楼梦
因为近期在杭州和无锡的书店无意挖到了一套史景迁(一个美国的汉学家)的著作,包括有[康熙]、[雍正大义觉迷录]、[太平天国]、[前朝梦忆]、[曹寅与康熙]等(为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精装本)其中,[曹寅与康熙]这本书中引用材料上多次提到了一个人——吴世昌。此人乃为数不多之学贯中西之文史学家,卒于1986年,他在上世纪60年代出了本书[红楼梦探源],红楼研究非他专业,但是他对红楼的研究中,他的及丰富及深的古汉学知识被运用其中,且炉火纯青、如鱼得水也。此点是我认为他超过许多其他专业红学大家的特点,于此得出,红楼梦不是一般意义的白话小说,它成书于清乾隆,背景涵盖康熙雍正乾隆朝,属于文学上的承上启下之关键期,呈了许许多多先贤的文史经典,呈了不少古诗词的借鉴和引用,呈了不少明末清初的戏曲剧本,同时,用白话的形式编织故事。若没有很深的诗词、文史基础,可能对于理解红楼梦的文本有一定难度,阅读吴世昌的书可以多少对此方面有所补足,而且是不可或缺的补足。
其实红楼梦的研究有好几个方面,比如曹学、脂学、索隐学、版本学、文本研究学等等,只有在各个方面的著作都有所阅读和了解,才能使得对红楼梦获得全面而丰满的理解,不要轻易去否定,而最重要的一块,我现阶段认为是文本研究,其他所有研究的成果都是归结到为理解文本服务的。虽然其他方面尤其是和历史交叉的曹学和索隐学是那么得让我垂涎三尺,并且让我获得了对清朝历史的浓厚兴趣。
小说的文本是最重要的,写作内容,写作手法,都在文本中反映,而文本的终极任务是小说的思想,如果要我把红楼梦归结为一句话,我可能觉得:红楼梦是一部大旨谈情之书,情为最大,情为主旨。在特定的历史环境条件下,去追问情绪情感。
有人说看过一遍红楼梦,便经历了一回人生。此话极好的,同时引发我们思考:作者曹雪芹其实创造了一个亦幻亦真的世俗世界,这个世俗世界虽产生在小说中,却极为真实, 它是一个悲的不能再悲的悲剧。而唯有尴尬的或悲情的或严肃的或匪夷所思而实际存在的事物等能让人的思维获得进一步反思和认真起来,这个状态是一些欢快的喜剧或者完美结局的戏剧电影所无法给予的。
在批书人脂砚斋的身份问题上,周汝昌和刘心武是一致的,认为是书中的史湘云的原型,在书的后半部分,黛玉死亡,二宝成婚后,二宝有夫妻之名而无夫妻之实,宝钗郁郁而死,宝玉流落江南与史湘云遇合,成为夫妻。而吴世昌认为脂砚斋应该是曹雪芹的叔辈的一个人,据他考证是曹寅弟弟曹宣的四子曹硕(此人的史料出现在曹寅的诗选集中,曹寅说曹硕十三四岁便会与他对诗对韵律,非常聪明),而且有一些相对硬一点的实证,相对要更令人信服。但是问题是他说曹硕与雪芹相差20岁不到,这对于很多批语的内容有违和感,最主要的比如对当年秦淮繁华旧记忆的共通感,让我觉得批书人至少和作者同辈或者接近同辈的年龄。还有一处的批语(宝玉上学堂处)暗示黛玉有参照人物原型。而宝玉的参照人物原型可能是批书人脂砚斋让我感觉很满意,但是宝玉在整部书中来看是虚构的人物。刘心武曾用原型来解释很多书中人,我觉得用“参照人物原型”这个词更准确,也就是说,这个小说中的人,大部分都是虚构的,但是有一部分人有实际存在过的人的生活的些许生活影子,但是把人放到通部小说中任然是虚构的(退一步讲,也许有几个人是真实的生活写照)。所以不可以将小说中的人物命运与史实完全对等去研究。否则就不是出于曹才子的手笔。那么,全书的大关节大脉络,主要故事的转折点和推动点是不是真事情?
元妃省亲回大观园,点了四出戏,为折子戏,脂砚斋批书如下:
【豪宴】-《一捧雪》的第五出,伏贾家之败。(明代太仆寺莫怀古因玉杯“一捧雪”,被小人汤勤告密,遭奸臣严世蕃迫害,以致家破人亡的故事,所以有红学家一次推测贾家是遭人陷害以致抄家的。)
【乞巧】-《长生殿》的第二十二出,伏元妃之死。(《长生殿》是关于唐明皇和杨贵妃的。杨贵妃最后被缢死了。所以元春的死可能和宫廷内斗有关。)
【仙缘】-《邯郸记》的第三十出,伏甄宝玉送玉。(【邯郸记】讲的是吕洞宾渡卢生的故事。卢生顿悟妻儿财官都是虚幻,生死祸福也无非大梦一场,脱离凡尘。)
【离魂】-昆曲《牡丹亭》中第二十出。伏黛玉之死。
四部折子戏伏贾家四事,乃通书之大过节大关键。
关于贾家之败,如果和这个批语契合的话,应该认为是源于一件古玩而导致败落,那么这个古玩是什么?周汝昌的观点认为是石呆子的古画扇,被贾赦和贾雨村合谋骗到手,并将石呆子治下狱,到书的后部事发引祸;刘心武把书中腊油冻佛手作为导致贾家衰败的古玩,因为书没有80回后文字,所以不置可否,但是应该注意到曹家没落在历史上却真可以说是因为古玩,这就是皇九子胤禟留在曹家家庙里的一对金狮子。曹頫被革职后, 曾查出他替胤禟收储了一对“镀金狮子”,是因为“铸得不好”而暂存在他这里的。事后还成为曹家暗中结交皇子的罪证,这对于雍正来说是最不可饶恕的。曹李两家受皇子敲诈的事广为人知,太子胤礽也曾派家人向江宁、苏州二织造索要银两,三年间共勒索白银八万五千两,曹家一家就贡献了五万三千两后来胤礽被废,这也是罪行之一。
元妃省亲这个段落为康熙南巡在小说中的变形,大观园为曹家为康熙修建在江宁织造府内的行宫,也是为书的中段,各人物活动场所提供了平台,据一些考证,大观园原型为杭州的西溪湿地,于是又牵扯出作者为洪昇的观点。 曹寅的大女儿曹佳氏嫁给了平郡王做了王妃,但不是皇妃,生下了福彭,此人为弘历幼年的伴读,在乾隆初年官做的非常大,但是到乾隆朝中叶好像也不行了。书中写到过宫中薨逝了一个老太妃,据刘心武考证,康熙的确有一个妃子,活到97-98岁,在乾隆朝薨掉,是一个汉族女子,姓陈氏,其父的名字档案中还有,叫陈玉卿,乃当年苏州织造李煦给康熙挑选的江南美女。这个书中的老太妃薨后,贾家大部分族人包括诰命女眷倾巢而出,去祭奠并守灵几个月,乃至贾敬的丧事只有尤氏料理,吴世昌认为老太妃的死其实应该原来写的是元春之死,是作者增删五次中的改动,因为老太妃死亡以后不久,贾府就未经元妃允许,遣散了十二女伶。这点在张爱玲的[红楼梦魇]中叶提到,而秦可卿死亡后托梦给王熙凤的那番话应该原来是让元春死亡后托梦说的。从[曹寅与康熙]一书中引用众多史料(最终要的是康熙给曹家三代江宁织造的朱笔谕旨),和红楼梦中元妃判词及省亲细节,我觉得,元妃确实有康熙皇帝的影子。
元妃的判词是:二十年来辨是非(谁),榴花开处照宫闱。三春争及初春景,虎兔(兕)相逢大梦归。
刘心武的观点是,元春二十年来辨别秦可卿的身份并向皇帝告发邀功,元春似乎已经有了皇帝的身孕,但是未知是否生产,乾隆元年的春天是最烈火烹油的时期,过了三春就不行了,那个时候正好有两股政治力量如虎兕搏斗(乾隆三年到四年的弘皙逆案),而元春是这场政治斗争的牺牲品。他认为秦可卿托梦给王熙凤的话语见解是高于贾府所有人的,可卿应该来自皇室。但是按照吴世昌的论点,此段话为元春死亡后托梦贾母的话,被移植到秦可卿这段来说。这段规劝贾府日后营生的话见解之高,确实是应该来自德才兼备,深韵官场政治之人之口,我个人觉得这是来自康熙皇帝对曹家的口吻和关切之情。我觉得元春判词有影写康熙:他在最后的几十年为皇族九龙夺嫡而烦恼,不断去辨别各个皇子,大臣党派的是非,劳心劳费,而他最终驾崩于1722年,正是虎年和兔年的交替。
康熙皇帝对曹家之情感,无可言状,为古今少有,现列举几道康熙写给曹颖的奏折回复:
1710年春,曹寅患眼疾,他向康熙报告病情,康熙在奏折上写到:你在南方住,变虚弱了。年初得眼疾,比得停用补药。最好饮六味地黄,配方勿改,到量自然生效。1712年曹寅的疟疾,苏州织造李煦赶往江宁府陪伴,康熙如此写到:金鸡纳专治疟疾。用两钱末酒调服。若轻了些,再吃一服。必要住的。往后或一钱,或八分,连吃二服。可以出根。若不是疟疾,此药用不得。需要认真,万嘱,万嘱,万嘱,万嘱。
康熙五十九年,当时的江宁织造是曹雪芹的叔叔(一说父亲)曹頫,康熙皇帝向他下谕旨说:
近来你家差事甚多,如瓷器法琅之类,先还有旨意件数,到京之后,送至御前览完,才烧法琅。今不知骗了多少瓷器,朕总不知。以后非上传旨意,尔即当密折内声名(明)奏闻。倘瞒着不奏,后来事发,恐尔当不起,一体得罪,悔之莫及矣!即有别样差使,亦是如此。 (此件原附于康熙五十九年二月初二日曹頫报雨水折内,题为《朱谕曹頫今后若有非钦交差使著即具折奏闻》)此段既点明了曹家与太子皇子的关系,又表现出康熙为曹家指明处理方式,与元春有异曲同工之感。那么,元春的死亡判词中表明元春是被人缢死的,很可能是那个太监夏守忠(下手重)下的手,那么是否暗示康熙之死亡是被缢死的呢?此处为想想空间。
这里说说秦可卿,秦可卿之死亡应为曹家之隐秘史实,而且是一桩大丑闻。我有时候在想是否与废太子胤礽有关,废太子随康熙南巡,与江宁织造府有密切的活动时间和空间,而秦可卿的判词中有:情天情海幻情深,情既相逢必主淫 这两句,而秦可卿死亡前,医生的把脉提到似喜脉又不似喜脉,可能她与皇家的人特别是胤礽有风月情,从而得了身孕,而此身孕将随着胤礽的身份地位的变化而改变一个家族的命运。可能因为胤礽最终没成事又被废掉,康熙得知此事后隐秘地赐秦可卿自缢于江宁织造府。而书中秦可卿的身世是曹在删去秦可卿淫丧天香楼很多文字以后作的补丁。
待续

© 本文版权归 Diego Maradona 所有,任何形式转载请联系作者。
© 了解版权计划
-
弗洛拉 花 赞了这篇日记 2018-10-10 10:44:00
-
L C 赞了这篇日记 2017-03-28 22:19:10
-
philosophia 赞了这篇日记 2017-03-21 09:10:33
-
熊是熊熊的熊 赞了这篇日记 2017-03-11 14:00: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