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你曾在哪里听过 ——我所理解的《尝试集》
也许你曾在哪里听过
——我所理解的《尝试集》
文/意境同学
“两个黄蝴蝶,双双飞上天;
不知为什么,一个忽飞还。
剩下那一个,孤单怪可怜;
也无心上天,天上太孤单。”
1916年夏末秋至,胡适先生写下了《尝试集》里的第一首诗《蝴蝶》,距今正值一百年。《尝试集》是中国史上第一部新诗诗集,承载着划时代的意义。新诗走过百年了,可当下我们在谈论诗歌的时候,却总是离不开对“诗歌边缘化”的思考,而在刚落下帷幕不久的凤凰·鼓浪屿诗歌节中,诗人北岛也为此说了一句让人深思的话:“诗离我们又远又近。”或许可借拜伦的诗问一句,我们如何祝贺诗歌百年,以眼泪,或以沉默?
沉默了思考了许久,我翻开了胡适先生的《尝试集》。不论字里行间的朴实无华,不论思想感情的直白表露,当读诗的时候,我都是被感动着的——我愿以眼泪祝贺,无关沉默。
“……
欢喜也罢,伤心也罢
其实只是那一笑
我也许不会再见那笑的人
但我很感谢他笑的真好”
这首诗节选自诗歌《一笑》。诗为一个女士而写,写的只是“他”的一笑,但却是感情真挚。诗中的“他”,也许是《蝴蝶》里写到的剩下的那一个黄蝴蝶,韦莲司女士。故事发生在美国纽约康乃尔大学,胡适在那里遇见了她,并结实为女友,而遗憾的是,胡适在年少时就奉母包办与江东秀订了婚。正当与韦莲司女士热恋于异国时候,胡适母亲逼他回国与江东秀成亲。最后的最后是那男子离开了曾相遇相识的异国,最后的最后是那女子留在异国终生未嫁,最后的最后这对跨越半个地球的有情人终究未能成眷属,在跨越半个世纪的岁月长河里只有相见恨晚与望眼欲穿。
1962年胡适去世,韦莲司写信给胡适长子:“在他的墓边放十朵白色水仙,每五朵绑成一捆,你不必写是谁送的,就悄悄的放在他的坟旁。”
“……
醉过才知酒浓
爱过才知情重——
你不能做我的诗
正如我不能做你的梦”
这首诗节选自诗歌《梦与诗》,胡适先生在这诗的自跋里是这么写的,“这是我的‘诗的经验主义’”。在这首诗写就几个月后,胡适先生写了另一首诗歌《醉与爱》,诗里写了这样的几句“爱里也只是爱/和酒醉很相象的/直到你后来追想/‘哦!爱情原来是这么样的!”
我们在这国度里,有梦,也曾醉过,而诗与爱却渐渐离我们越来越遥远了。我们有时候也会遇落叶而愁,遇秋天而悲,而如今的那些愁与悲已经缺少诗去抒情,缺少爱去关怀。于是在渐行渐匆匆的时代里,我们成了在风雨里奔跑的痴心少年。我们这个国度在爱与诗的边缘行走着,我们总是在问一些简单而无以名状的问题,如什么是爱,什么是诗。一代代人在问,一代代人都有自己回答的声音。但愿有一天,我们懂得的都是爱,那些属于爱的事物都成了诗。
我合上了《尝试集》——以沉默。
最后我想谈谈我所理解的《尝试集》。爱情诗可以把爱情写得很单纯,单纯到酒不醉人人自醉;哲理诗可以把哲理写得朦胧,疑似风月而无关风月。然而百年间对《尝试集》的评价只提其历史价值而略其艺术价值,我认为这样的文学评价有些偏颇。更有胡先骕说:“胡君之《尝试集》,死文学也。以其必死必朽也。” 这话显然是言之过早了,毕竟当时的人有当时的迷茫,不及后人的客观。而正逢新诗百年之际,我们在回看新诗史时,是该平静下来重新审视过去的那些诗了。
我一直不愿对任何作家和文学作品做自以为客观的评价。我一直认为唯有时间可以洗礼文学,唯有作品可以证明作者的价值。如果一个文学作品在经历时间洗礼后还有人听过,那就是毫无疑问的不错的文学作品。如果一个诗人有一两首诗歌让后人记住,那就可以证明他作为诗人的价值了。
至于胡适的《尝试集》,还有多少人听过?
也许你曾在哪里听过这样的一首诗歌《希望》——写于1921年10月4日,收录于《尝试集》的第三编,作者胡适。
“我从山中来,
带着兰花草,
种在小园中,
希望开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