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周作人俞平伯书信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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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这样的书,仿佛在听两位老人闲聊,颇有意趣。
他们聊他们所读的书《红楼梦》《徒然草》《浮生六记》《陈老莲集》《陶庵梦忆》等。以及身边一些细微之事。
以前只知道周作人爱喝茶,谁知他年轻时还钟情于白兰地。在其书信往来中,还得知朱安是朱自清的远房亲戚。她在北京生活颇闷,于是周作人写信给俞平伯让他见到朱自清带个口信,让朱自清去看看朱安。真是很令人感到温馨。
而俞平伯信中聊到城头变幻大王旗,也真是令人莞尔。张大帅入京,每户必插大王旗,一面旗工本费五角,不插的话,每户罚款五元。真不知那位高人想出这样的办法,弄得京城“一片红光与素雪相映”。
除此之外还知道他们总嫌上课课时太多,希望课时少一些。以前知道周作人提倡闲适,近来才悟到这种闲适并不是一味的懒惰无所事事。而是一种个性的张扬,一种创作的状态。没有充裕的时间积累学养开拓视野,没有从容的思索,怎能写出那些隽永的好文章呢?
他们的信不长,五六行字就结束了。正是这不经意的几行字,配上当时的信纸,在今天看来就是艺术珍品。
旧时文人的雅趣,个性在这其中得到充分的展示,落款的闲章,开头的称谓,甚至彼此之间的玩笑,令自己倍感诙谐。
1925年8月21日俞平伯写信给周作人道:“启明师:有一不署姓名的古文一篇,(实际是俞平伯自己写的《梦游》)颉刚疑是明人作。您看看是吗?还是近人作的呢?标点是我加的。文看完仍见还。”
第二天周作人回信道:
“平伯兄:来信敬悉。那篇文章读去似系明人之作,昨适玄同亦在,请他看亦云当系明季人,至迟亦当为清初也••••••”。
俞平伯高兴之余不免有些惶恐。
雅趣,幽默,诙谐这些都是需要在一种宽松的环境里慢慢涵养出来的。
现在网络的便捷高效确实是非常好,但少了一些涵泳的意趣。就像语音留言与毛笔写在信笺上印上印章是很不一样的。
两位老人的印章也很有看头,如周作人的《有酒学仙,无酒学佛》的闲章,就很能说明他一贯的无可无不可的心态。
他们的书屋,一个叫苦雨斋,一个叫古槐书屋。俞平伯曾祖父俞樾的书屋叫春在堂。
斋,堂,屋只是他们的寄身之处,而屋里人焕发出来的雅趣,经过岁月的磨砺依旧熠熠生辉。
后人远眺,其如茫茫大海中的灯塔,光芒虽不灼眼,却也令人神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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