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天

现在我回姥姥家，会直视她的眼睛她的脸。不想在客厅跟众人客套，躲到阳台上晒太阳，看花。然后姥姥也跟过来，站旁边与我聊天。我看着她，真的老了很多，原来好像没怎么敢仔细观察她，她的皮肤继续皱缩，斑点蔓延，像一张越来越薄越来越苍白的纸，眼睛也更加浑浊，她温和的直视我，似乎在抓紧时间看我。眼神和嘴角透露出掩饰不住的慈爱笑意。她双耳垂上的金耳环，显示着她一直以来的端庄高雅。

她再也不劝我结婚了，或者说，她从来就很少说这个话题。她跟我说的话题出奇的轻松，开明，不仅年纪大的人就连同龄人也很少这么跟我聊天。她讲她曾经去哪里玩，然后我讲我最近去过哪里。她欣喜的听着我的见闻，然后对我的行为，决策和想法连连表示赞同。没有一点点尴尬，一点点客套，就是发自内心的那种理解和欣赏。

她讲她最近一点体力活都无法去做，洗了一件衣服就会吐血。

我突然觉得我们的聊天没有什么年龄辈分的隔阂，我似乎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一个单纯温柔的小女孩。那么好奇，那么干净，就想静静站在你旁边，看着你，听你说话，告诉你她的小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