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接待事件引发的血案
这几日昆仑派的掌门何太冲陷入了苦恼之中。前些日子何太冲接到了一封峨眉派掌门灭绝师太的手书,信中说近年来明教极端恐怖分子在各地进行的恐怖行为已经严重影响到了社会的安定繁荣,武林各名门正派准备对明教进行一次联合反恐打击,一举剿灭这伙不法分子,还江湖一个朗朗乾坤。目前已经加盟的门派有少林派、武当派、华山派、崆峒派以及峨眉派。灭绝师太竭力邀请昆仑派加盟,并在信末说各门派决定在下月十五齐聚昆仑山坐忘峰,商讨之后的作战事宜。 何太冲看罢这封信后是喜忧参半。老实说,作为明教的邻居,近年来昆仑派的日子并不好过,抢地盘抢不过人家,保护费收不到,穷的连锅都揭不开。前些日子明教的光明左使杨逍前来寻衅滋事,何太冲没过三招两式就给杨逍踹翻,在弟子中的地位也是大大下降。这回可好了,千盼万盼终于盼来了解放军,剿灭了这群土匪,西域可就是我昆仑派的天下了,以后收保护费、抢地盘就没人和我争了,再娶个十房八房的姨太太,这日子,美啊!何太冲想到这里,会心的笑了,可随即又被无情的现实拉了回来。明教兵强马壮,近年来虽说内部有些搞分裂的势头,但这瘦死的骆驼它也比马大啊,不出动千把号人,根本触碰不到明教的根基,可若是当真来了千把号人,我昆仑派作为东道,不得管着食宿?住倒还罢了,武林中人,随便找个地就能睡,可这吃,总不能指望着人家自带干粮吧。可眼下昆仑派一穷二白,上哪儿弄这千把号人的吃食去? 何太冲左思右想,还是觉得羊毛要出在羊身上。于是这日,何太冲召集门人弟子,准备开一次动员大会。会上,何太冲声情并茂的做了一番讲话。先说了昆仑派近年来被明教欺压的惨状,又说了眼下六大门派准备围攻光明顶的大好局势,最后说了昆仑派当下的窘迫,希望弟子们发扬热爱师门、争做雷锋的精神,解决五大门派上昆仑山之后的伙食问题。 弟子们开始听得兴高采烈,想着昆仑派终于要扬眉吐气了。可听到师父最后这番说辞一个一个都缄口不言。看热闹可以,要钱可是真没有。何太冲眼看自己精心设计的一番演讲并没又起到作用,暗想,看来还是得有个领头羊。于是对着中间坐着的一个弟子道:“习之,你觉得此事如何?” 这名弟子叫做苏习之,向来最得何太冲的宠爱。苏习之的爹是山下镇子里远近闻名的杀猪匠,家底颇为殷实。苏习之眼见是躲不过去了,只得支支吾吾的说:“师父啊,我觉得……这事吧……它是个好事。” 何太冲满怀期待的望着弟子道:“继续说下去。” 苏习之急中生智,突然想出了一个好点子,于是说:“我家是杀猪的,也不算富有,要是拿钱倒也能拿出一些,只是……只是……。” 何太冲知道弟子这是在同自己讲条件了,脸色已然有些不善,但也不好发作,只得说:“只是什么?” 苏习之大着胆子说到:“只是这几年明教作乱,家中的生意也不是很好,若是师父能允许我在此次六大门派用食的器皿上,刻上”苏式杀猪”的字样,我家愿意为六大门派免费提供猪肉。” 苏习之说罢,下面的弟子议论纷纷,有的还不时发出笑声。 何太冲差点背过了气,脸都变成了紫色。心中暗骂:“苏习之啊苏习之,枉我这些年对你如此宠爱。如此关键的时刻,你不愿意出钱也就罢了,居然还想趁火打劫。在器皿上刻上杀猪的字样,你是想把五大门派的前辈高人当成牲口吗?” 会议开到这里也就没法进行下去了,何太冲只得招了招手说散会。回去之后何太冲愈发头疼,接待工作大于天啊,一个不小心就容易酿出大祸。可眼下连粮米都弄不来,若是五大门派的人来了,灭不灭的了明教且两说,就昆仑派这连饭都不管的接待水准,传到江湖上那可就彻底没脸了。何太冲想到这里,不由得发出了一声长叹。 突然听得有人敲门,何太冲没好气的喊了声进来,一看却是弟子詹春。 “春儿,有什么事吗?“ 詹春道:“徒儿看到师父为接待五大门派的事发愁,便想了一条计策,只是不知行不行。” 何太冲如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急道:“快说,快说。” 詹春道:“那朱武连环庄近年来做得好大买卖,师父同那武家庄的庄主武烈又是有交情的,何不找他借些银粮来。灭了明教后,加倍还给他就是了。” 何太冲顿时眼前一亮,心道:“我怎的忘了他。” 武烈和何太冲算是老交情了,当年何太冲初来西域,曾同武烈做过几年没本钱的买卖,后来何太冲入了昆仑派,二人的来往就少了,只是听人说武烈也洗白了,现下做着正经生意,已然置下了好大家产。 何太冲知道此事刻不容缓,着即让弟子备马,亲自前往武家庄。 二人见面后先是一番寒暄,共同回忆了当年在西域创业的艰难岁月,而后何太冲说明了来意。武烈听罢,眯着小眼睛,捻着小胡子思忖了片刻道:“兹事体大,何掌门容我同门人商议一番,三日内定给何掌门一个答复。” 何太冲哪里等得了三天,只得先行告辞,临走时说:“六大门派之生死存亡,就在武庄主一念之间了。”武烈微笑不语。 却说武烈这些年来真是春风得意,前几年武烈同门人发现一处矿山,便做起了铁矿石的生意。虽说私人采矿为朝廷法度所不容,然而昆仑山终究是山高皇帝远,朝廷也管不到。武烈这两年最大的买家是明教的锐金旗掌旗使庄铮。武烈负责采矿,庄铮则负责冶铁打造兵器,贩卖给明教兄弟和西域诸番。二人联手赚钱赚的是盆满钵满,关系也比亲兄弟还亲。 这不,何太冲才走,武烈便叫来了庄铮,同他说了此事。 “庄铮兄弟啊,我看这回六大派来势汹汹,贵教恐怕真的覆灭在即了。我看你不如带着旗下兄弟,到我庄子上来,以待日后东山再起啊。” 武烈其实也没安着什么好心,他早就想踹开庄铮单干了,只是没有锐金旗高超的冶铁之术,打造出来的兵器始终不成话。便想借着这个机会,将庄铮骗入武家庄,到时候明教覆灭,庄铮无处可去,只得在武家庄落脚,逼着庄铮传授尽冶铁之术后,再做掉他,然后拿着锐金旗众人的首级去向六大派请功,这便是一箭双雕了。 庄铮看似傻大粗黑,实则精细过人。把武烈这些个心思看得是明明白白,不过武烈毕竟透露出这么个重要讯息,面子上自然还得维护住。于是道:“武大哥一番好意,小弟感激不尽。只是我明教兄弟在入教就曾发誓生死与共,六大派来攻,小弟和锐金旗的众位弟兄以身殉教也就是了,怎敢让武大哥再担着天大的风险收留我们。何太冲要来借银子,武大哥只管借给他便是了,不必为我等得罪了六大派。”之后武烈几番劝说,庄铮始终不从,武烈只得作罢。 庄铮在回明教的路上,想到了一条妙计,最终让轰轰烈烈的六大派围攻光明顶一举成为了一场无疾而终的闹剧。这里先按下不提。 何太冲在回到昆仑派后的第三天,武烈的银车便送到了,足足五万两银子,还让人带话说为六大派尽些微薄之力是应该的,只是希望何掌门不要忘了当时的许诺。 何太冲得了银子,大喜过望,早就把三日前死乞白赖的求武烈银子的嘴脸忘到爪哇国去了。心道:“武烈的格局就是太小,无怪乎一辈子只能做些生意,成不了大事。灭了明教之后,莫说还你十万两银子,就是五十万、一百万两银子那也是只多不少。这厮莫看挣得钱多,终归还是个土包子。” 有了银子,一切就都好说。昆仑派数日之内便买来了粮米菜蔬牲口、起了大灶、请了厨子,只待六大派前来。 崆峒派离得最近,所以最先到。带队的是崆峒五老,二代三代弟子足足来了近三百人。崆峒派首次登门,居然一件礼品也不带,弟子们也都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逢人便说:“老子到这来就是给你们拼命的,好吃好喝的都拿出来。你们昆仑派占着西域这么大的地方,也该出出血了。”何太冲一见之下便心中大骂:“崆峒派这班狗娘养的到底是来剿灭明教匪徒的还是来吃我昆仑派的大户的,一个一个的这般放肆,崆峒五老也不管管。”心中虽然骂着,何太冲还是笑脸相迎。 转眼间就到了午膳时分了。何太冲夫妇和崆峒五老同做一桌,席间谈笑风生,正聊得开心,崆峒五老中的常敬之捂着肚子站起来道:“何掌门稍息,容我老常去放个茅。”何太冲素知常敬之粗鲁不文,也不以为忤,叫了弟子带常敬之去了茅房。谁知不一会儿,崆峒派其余四人也捂着肚子说要去茅房,就连何太冲自己也是腹痛难耐,再看邻桌,无不如是。茅房终归有限,腹泻却忍不得,有些崆峒弟子急了,拉开裤子便在院中方便起来,一时臭气漫天,莫可名状。 何太冲心道坏了,当是吃食出了问题,叫来了采买的弟子和厨子,询问原因。食材是镇子上买的,昆仑派吃了这些年,还从未见过如此大规模的腹泻。厨子也都是相熟的,应该也没问题。 何太冲正在纳闷,崆峒派的诸人放茅已毕,落座之后一个个面色铁青,常敬之便骂道昆仑派弄些陈米宿面、烂菜烂肉来糊弄人。就连脾气最好的宗维侠也说道:“铁琴先生这般作为恐怕不是待客之道,老朽这把年纪,可经不起这般折腾。” 何太冲赶忙解释说,想是诸位初来乍到,水土不服,过的几日便好了。我昆仑派总有泼天大的胆子,如何敢在崆峒派诸位高贤的吃食上马虎。 崆峒派众人觉得也是,何太冲做这种事情,没道理啊,想来真是水土不服。便一个个都回去歇息了。 何太冲安顿好崆峒派的人,赶忙叫来弟子,一面命人清理庭中秽物,一面命人去山下镇子里再买粮米,并查明是哪家如此大胆,敢在昆仑派的吃食中做手脚。 到的晚间,下山采买的弟子回来了,何太冲询问之前的吃食问题,弟子们一个个愤恨不已,说道镇子里的米铺老板太过欺负人,说什么镇子里的人都吃他家的米,从未有过腹泻。偏就你昆仑派的人肚子金贵,吃不得? 弟子们听后一个个都摩拳擦掌,说干脆下山砸了那家米铺,好好惩治一下这无良奸商。何太冲觉得自己还要在这一片博个爱民亲民的好名声,以后明教没了,自己收保护费也就来的光明正大,砸人家的商铺,传出去可太难听了,感觉像地主恶霸。要是再给五大派的人知道了,传到江湖上说不定就成了昆仑派恃武力抢人地产,人言可畏啊,不能这么干。不过这米铺老板太过嚣张,必须得给他点颜色看,不然还真当我昆仑派是吃素的,此事得等到五大派走了之后。眼下还得提防这人是不是和明教有勾结。当下给弟子吩咐了一番。 正说着,何太冲又肚痛了起来,赶忙往茅房跑去,一进去顿时吓了一跳。只见茅房里密密麻麻的都是昆仑、崆峒两派的弟子。崆峒五老也在其中。唐文亮没抢着坑位,一个崆峒派弟子正在苏习之交涉,让他给自家掌门让出坑位来,苏习之不肯,二人便骂了起来。何太冲赶忙上前,喝退了苏习之,好歹算是给唐文亮让出了坑位。 几日下来,崆峒、昆仑两派的人拉的都快虚脱了。何太冲夫妇和崆峒五老一致认为是爆发了大规模的痢疾,昆仑派认为是崆峒派带来的,崆峒派则认为是昆仑派饮食不干净所致,二派弟子终日叫骂不休,让何太冲头疼不已。 转眼间三月十五坐忘峰大会之期将届,华山派、峨眉派、武当派、少林派的人相继到齐,足足将近两千号人。比何太冲估计的是只多不少。既然来了,就免不了要请客接待,众家掌门弟子吃完饭后一样是腹泻不止,都觉得这地方太过邪性,习武之人素来百病不侵,不想却折在了昆仑山的痢疾上。又都想兵马未动,己方阵脚已自大乱,怕不是什么好兆头。 这中间只有华山派掌门鲜于通一人察觉到此事有异。 那日,鲜于通的弟子给师父送来了昆仑派准备的饭,鲜于通一闻之下便暗道不妙,心想:“这饭菜中怎地下了明教的秘药——五谷通明散。” 话分两头,还得从那日庄铮离了武家庄后说起。 庄铮在回明教的路上就想:“近年来明教四分五裂,六大派这回又是有备而来,一着不慎,只怕明教真的全体玩完。需得想个对策。” “若是同六大派拼命吧,单凭我五行旗,无非就是搭上几百条人命,不如叫上杨逍。不对,杨逍那小子怎么可能听我指挥。干脆自己干,到时候我立了头功,看杨逍那厮再如何腆着老脸当教主。” 庄铮想到了武烈之前说的何太冲找他借银粮的事情,于是盘算出一条妙计。 庄铮回去后,亲自带了锐金旗的弟兄,直奔昆仑山下的镇子,找到了那家米铺掌柜,一番威逼利诱之下,掌柜也就从了,任由庄铮一干人将泻药下在了米面之中。 那泻药可不一般,乃是蝶谷医仙胡青牛亲自配置的,叫做五谷通明散,本是明教众人修习内功时用以排除腹内秽物的,药力强劲无比,服一次就得泻上三天三夜,又兼得无色无味,外人绝难察觉。庄铮也想过用穿肠的毒药,只是一旦毒死一人,六大派便会知道是明教所为,不如泻药来的妥当。 “到时候你们一个个拉的身软无力,我倒要看看你们还怎么灭我明教。” 鲜于通早年和胡青牛交好,曾听他详说明教诸般药物,便有这五谷通明散在内,是以一闻之下,就察觉了出来。 “莫不是何太冲和明教勾结,暗害我等。”鲜于通第一感觉就是如此,但随即觉得不可能,何太冲于公于私,都没有理由勾结明教,那便是明教自己下的手了。厨子、昆仑派弟子,都有可能。不过这不是鲜于通所关心的,鲜于通关心的是这件事有没有利益可图。 老实说,这回六大门派围攻光明顶,鲜于通是一百个不情愿。华山离着明教何止千里万里,能不能灭得了明教且不说,就算真灭了,华山派也势必伤亡惨重,又能捞得了多少好处。白白便宜了昆仑一派罢了。虽然碍于江湖道义答应了下来,但鲜于通无时不刻不在想着如何能在这次行动中少出血,多得利。 机会来了。 “少林派那群和尚、武当派那些道士、峨眉派那班尼姑,一个个的都生猛的很,那你们便打头阵。我华山派人微势弱,就殿后好了,若是足够生猛,一边拉着肚子一边也能灭了明教,那我华山派就最后出动,振臂一呼,成我华山派剿灭明教匪首的不世之功。要是你们没打过明教,我华山派撒丫子就跑,到时候你们五大派精锐尽丧光明顶,我华山派在中原武林可就一枝独秀了。”鲜于通想到这里,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华山派的弟子们见师父对着一碗饭沉思良久,最后还露出微笑,均大惑不解。一名弟子大着胆子问:“师父因何发笑?” 鲜于通回过神来,正色道:“为师想到这些年来为攻打明教而献身的正派诸位前辈,此役明教终将覆灭,这些前辈九泉之下也可安息了。来,这碗饭,献给我华山派历年在攻打明教中牺牲的前辈。”说完将碗中的饭倒在了地上。 华山派众弟子均对师父这等悲天悯人的情怀感佩不已,便纷纷将手中的饭倒在了地上。 打这日起,华山派就不再吃昆仑派的任何事物了,只吃随身携带的干粮面饼,面饼吃完了,鲜于通就带弟子们去山上打猎,于外就说从未到过昆仑,带弟子们去看看,长长见识。昆仑派早就乱的一团糟,何太冲也无心管华山派的事,只能由他们去了。 终于到了三月十五,便是坐忘峰大会召开的时候了。虽然除了华山派外各家弟子都被腹泻整的是面色苍白,手脚无力,但正事还是要干的。而鲜于通为避嫌疑,也让门下弟子装作腹泻不止、精神萎靡的样子。因此该是豪气干云的武林大会就变成了人畜无害的病号大会。 会议主要就三个方面展开了讨论,一是作战事宜,二是明教产业分割问题,三是战后事宜。前两项都没什么问题,大致上是昆仑派领路,少林派、武当派、峨眉派主攻,华山 派和崆峒派负责殿后。明教的地产由昆仑派接手,其余财产则五家均分。算是达成了共识。但说到第三项时,何太冲傻眼了。原来这项议案中说,在战后为了防止明教死灰复燃,各派将派出本门精干弟子,组成光明顶办事处,少林派的就叫少林驻光明顶办事处,以此类推等等。 何太冲一听就急了,这哪里是防止明教死灰复燃,这分明就是来和我昆仑派争地产的,还有没有江湖道义了。便恶狠狠的向灭绝师太望去,心中暗骂:灭绝老贼尼,你当初给我的信中可没说建立光明顶办事处这档子事。 灭绝师太看着何太冲那快要吃人的眼神,心中也觉得委屈。自己虽然是这次围攻光明顶行动的总策划,可自始至终就没想过要瓜分昆仑派地盘的事,就是单纯的想给师兄孤鸿子报个仇。昨夜带着弟子游山玩水不见踪影的华山派掌门鲜于通回来了,一来就叫着除了昆仑派之外的四大派掌门人开了个小规模座谈会,建立光明顶办事处这事就是鲜于通提出来的。少林派和崆峒派极力赞成,峨眉派和武当派则认为要持重,待明日大会上投票决定。 其实灭绝师太是真心不赞同建立办事处这档子事的。峨眉派都是女弟子,远去昆仑和一大堆男人混迹在一起,怕是大大不便。一个不小心,再整出如纪晓芙那般事来,那江湖中人还不把峨眉派当成了娼馆妓院?因此灭绝师太投了反对票。 同样投反对票的还有武当派。其实宋远桥对这事但也没什么特别的态度,各有利弊呗。但张松溪却是极力反对的。 昨夜听宋远桥说了这事,张松溪就隐隐觉得有些不妥,没睡觉想了一晚上(其实是腹泻厉害想睡也睡不着)总算看清了利弊。 “武当派眼下是大师兄主事,自然大师兄不会去昆仑办那个劳什子的办事处。二师兄武艺最高,要守着武当山门,也不能去。三师兄残废,五师弟早夭,那是不消说了。六师弟七师弟,一个性情软弱,一个脾气暴躁,怕是都不合适。这最合适的人选,怕就是我了。可我一走,远离了武当派权力中枢,还怎么竞选掌门。大师兄年事渐高,当掌门是当不了几年了,虽说青书是内定接班人,可他年纪尚小,中间总得有个过渡,这过渡掌门人舍我张松溪其谁?这事不行,万万不行,切不能因小失大。” 张松溪一向是武当诸侠的智囊,他既然不同意,宋远桥自然是要投反对票,以显示武当诸侠同心同德。 何太冲作为直接受害人,肯定也投反对票。“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见过欺负人的,没见过这么欺负人的。” 崆峒五老心胸狭隘,最见不得别人好,眼见这回昆仑派得的好处最多,心下就有些愤愤,好容易得了个恶心昆仑派的机会,自然不能放过,理直气壮的投了通过票。 少林派一向强梁惯了,武林各派的事情都想插一脚,眼见得昆仑派接了明教这么大一块地盘,最怕的就是昆仑派坐大,未及到少林派在江湖中的地位,所以少林派也投了通过票。 鲜于通作为提出者是不消说了。如此一来,三票反对,三票通过,倒是难以决断了。 最后是少林派的空闻方丈一锤定音,他说:“少林派多年执武林之牛耳,天下各派安危少林皆应帮扶。此回明教虽然必亡,但在各地的余部还实力俱在,若是再次联合围攻光明顶,恐怕昆仑一派是应付不了的,少林派一票顶两票,通过。” 何太冲心中已然将空闻和尚骂了一万遍,只是大战在即,虽然不愿意但也不能违逆少林派,便算是答应了。 接下来就到了围攻光明顶的时刻了,峨眉派打头阵,第一仗便遇到了明教五行旗的锐金旗,明教的人似乎早有防备,排兵布阵丝毫不着乱相。反倒是峨眉派,因为腹泻多日手脚无力,连剑阵都排不出来,人数虽然占着优,但却被锐金旗斩杀甚多。灭绝师太心中着急,想着擒贼先擒王,先杀个贼首。忽然听的明教中人有个人喊道:“灭绝老贼尼,我明教的五谷通明散滋味如何,肚子还疼不疼了?”此人正是庄铮。 灭绝师太一听,马上明白了这些日子的腹泻是怎么回事,登时怒火万丈,一剑便斩了庄铮。 这之后的事金庸老爷子就讲的很清楚了,半路里杀出个张无忌,彻底扭转了局势,明教的新篇章就开始了。 最后还要提一提何太冲。 何太冲下了光明顶就让元人给捉了,斩断了几根手指,最后在万安寺被张教主救了。回到昆仑之后算是彻底栽了,剑也没法使了,徒弟们一个个都跑了,最要命的是武烈日日前来催账,最后何太冲变卖昆仑派地产,总算还上了,只是偌大一个昆仑派,也算是彻底倒了,何太冲被迫上街头弹琴卖艺,想到这一切都是由这一个小小的接待事件引发的,何太冲觉得十分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