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过,爱过,活过:7位大作家生与死与墓志铭|豆单
清明时节,你或许踏过青,扫过墓,和老灵魂聊过天了?“此地长眠者,声名水上书。”济慈的墓志铭这样写道。人们留在墓碑上的那一句,或许无关声名,而关乎他们在人生的最后,如何看待生命中最重要的事情。
布考斯基、西尔维娅·普拉斯、海明威⋯⋯今日豆单分享7位作家的墓志铭,这些被刻到石头上的话,许是他们留给后人的说明和提醒吧。
01.
“不要尝试。”
▼ 查尔斯·布考斯基(1920—1994)

布考斯基|德裔美国诗人,小说家,被称为“底层社会的桂冠诗人”。代表作有《苦水音乐》《邮差》《样样干》等,大量的“限制级”语言为出版造成了很多障碍。
他几乎一生自绝于主流社会,过着喝酒、赌马、打各种零工的边缘人生活。他在诗里说明:“我是一个凶暴父亲与冷漠母亲的英雄,我是那场战役的成果。”他的父亲总是假装有钱,于是他决定“如果那种人想要有钱,那么我就要当穷人。于是我当了一个混混。”

旧洛杉矶市立图书馆,对很多流浪汉来说都是个好地方,他在那儿看了很多书。一次图书馆失火,他在诗里写道:“那是一个家 /收容一个家中只有 /地狱的人。”
1980年代,他的作品才开始受到重视,虽然不被主流重视,但他受到的欢迎体现在别的方面,比如他的书很容易被偷。
他嘲讽过一些诗歌评论家,他在诗里宣告:“我们来自于陋巷 /还有酒吧与 /监牢 /我们才不管他们是如何 /写诗 /但我们坚持要有 /其他的声音 /其他的创作方式 /其他的生活⋯⋯/我们来到此地,而且 /不打算 /离开”

1994年,73岁的布考斯基因白血病在南加州去世。墓志铭出自他曾经给友人的信:“不要尝试,既不要为了凯迪拉克而尝试,也不要为了创作或为了不朽而尝试。你要等,如果什么都没有发生,那就再等。”墓碑上的拳击手图案,似乎正是他一生的写照。也许只有试了很多的人,才能说:Don't Try。
02.
“即使在熊熊燃烧的烈焰中,
我们仍能种下金色的莲花。”
▼ 西尔维娅·普拉斯(1932—1963)

西尔维娅·普拉斯 | 继艾米莉·狄金森和伊丽莎白·毕肖普之后最重要的美国女诗人。1963年,她因与另一位英国诗人休斯的情感变故而自杀,年仅31岁。代表作有《巨人及其他诗歌》《钟形罩》《渡湖》等。
“死去是一种艺术 / 和其他事情一样 / 我尤善此道。”普拉斯在诗中不断谈及死亡。8岁时,她得知父亲去世的消息后,毅然地说:“我不再与上帝通话了。” 在和被她称作“世间唯一能与我匹配的男子”休斯办理离婚前,她已自杀过三次。

自传体小说《钟形罩》里,呈现了她敏感又丰富的情感状态: “不管我坐在哪里——在船甲板上也好,或巴黎、曼谷的某个临街咖啡馆也好——我都是坐在同一个钟形玻璃罩底,在我自己吐出来的酸腐的空气中煎熬。”
小说中的“我”并不想做母亲、外婆那样的传统女性,在生活中没有可以效仿的对象。在普拉斯去世后的1970年代晚期,《钟形罩》曾遭到打压,不仅因为它亵渎神明,包含性爱的内容,还因为它公然抗议女人做贤妻良母的所谓本分。

她的墓志铭:“即使在熊熊燃烧的烈焰中,我们仍能种下金色的莲花。”一如其他诗句:“我一旦开始了奔跑,就不会停止”,“我合上眼睛,世界倒地死去。 我抬起眼帘,一切重获新生”,都传达了她一生炽烈的情。
03.
“他并没有消失什么,
不过感受了一次海水的变幻,
他成了富丽珍奇的瑰宝。”
▼ 珀西·比希·雪莱(1792—1822)

珀西·比希·雪莱 | 英国著名作家,浪漫主义诗人,被认为是历史上最出色的英语诗人之一。他的《西风颂》等诗歌人们耳熟能详,他被恩格斯称为“天才预言家”的政论作家和改革家的那一面,却有些被忽略了。
19岁时,他因为写了《论无神论的必要性》而被牛津大学开除。20岁时,因为同情被英国强行合并的爱尔兰,他和妻子前往都柏林,之后在政治热情的驱使下在英国各地旅行,散发宣传自由思想的小册子。和他相交甚深的拜伦说:“雪莱是世界上最不自私的人,别人和他相比就几乎全都成了野兽。”
1821年,雪莱的好友、诗人济慈病逝后,雪莱在挽诗《阿多尼斯》中写到:“明丽的光辉消逝以前,你是人间的启明。死了,给死者新的光,你似夜的长庚。”第二年,不到30岁的雪莱在暴风雨中坠水而亡。

拜伦等好友为他举行了希腊式的葬礼,火葬的场面非常悲壮,据说雪莱的心脏烧了3小时都没有化,就连同骨灰一起葬在了罗马西郊的英国公墓中,那里还葬着他夭亡的儿子威廉和亡友济慈。墓碑上写着拉丁文的“Cor Cordium”(众人之心),以及他生前心爱的莎士比亚《暴风雨》中的名句,作为对这位伟大诗人的纪念。
04.
“米兰人安里戈·贝尔长眠于此,
他写过,爱过,活过。”
▼ 司汤达(1783—1842)

司汤达 | 本名马里-亨利·贝尔,三十几岁才开始发表作品,但成绩斐然,以准确的人物心理分析和凝练的笔法闻名,被认为为是最重要和最早的现实主义的实践者之一。代表作有《阿尔芒斯》《红与黑》《巴马修道院》等。
虽然司汤达生于法国,但他的母亲是意大利裔。7岁丧母后,在父亲和姨妈的严厉管教下他愈加眷恋母亲。参军时期,他曾随拿破仑出征意大利,1820年前主要定居在他青睐的城市米兰。所以他在墓志铭上自称“米兰人”。

“写过,爱过,活过”,六个字几乎就涵盖了他的一生。司汤达的一生曾有多次失败的恋爱,以至于他的好友、《卡门》作者梅里美称:“我从未见过他不在恋爱,或者自以为在恋爱。”
05.
“恕我不起来了。”
▼ 欧内斯特·米勒尔·海明威(1899—1961)

海明威 | 美国作家、记者,20世纪最著名的作家之一,被视为“迷惘的一代”的代表,“文坛硬汉”。代表作有《老人与海》《太阳照常升起》《永别了,武器》等。
“在我看来,整个世界就像拳击场,每个人都在场上。你只有还击才能生存……我要到生命的最后的一天,那时我就跟自己打,目的是把死亡当成一种美的事物来接受。”

1961年,经历过“一战”、西班牙内战、炭疽病、眼球被割伤、“二战”、飞机失事、森林大火而大难不死的硬汉海明威,在家中用双管猎枪自杀身亡,法医判断为擦枪走火。最后一任妻子玛丽将他葬在他生前最爱的狩猎场内,“恕我不能起来了”的墓志铭似乎仍戏谑着艰难的生命。
06.
“我和这个世界有过恋人般的争吵。”
▼ 罗伯特·弗罗斯特(1874—1963)

罗伯特·弗罗斯特 | 美国诗人,曾当过鞋匠、教师和农场主。他的诗歌从农村生活中汲取题材,现代派气息较小,曾四次获得普利策奖。代表作有《一棵作证的树》《山间》《未选择的路》等。
弗罗斯特在11岁随母亲移居新英格兰后,就与这片土地结下了不解之缘。1900年,他搬入祖父为他在新罕布什尔购买的农场。他徒步漫游过许多地方,被称为“新英格兰的农民诗人”。

在一次访谈中,弗罗斯特说:“我这辈子过的不是文学的生活……我不是农夫,但是我种了点东西,东挖挖西掘掘的。我跟其他人走在一块,生活在一块,又喜欢说话。但是,我没有过过文学的生活,也很少跟那些人来往。”
07.
“冷眼一瞥,
看生,看死,
骑者,驰过。”
▼ 威廉·巴特勒·叶芝(1865—1939)

叶芝 | 爱尔兰诗人、剧作家和散文家,著名的神秘主义者,是“爱尔兰文艺复兴运动”的领袖,也是艾比剧院的创建者之一。代表作有《钟楼》《盘旋的楼梯》《驶向拜占庭》等。
1929年,叶芝搬离居住了十多年的图尔巴列利塔。尽管他一生中的很多回忆都在爱尔兰国土之外,但他还是决定在都柏林度过晚年。在生命的最后,百病缠身的叶芝来到法国疗养,最终病逝于此。

叶芝起初被埋葬在罗克布罗恩。1948年9月,依照他的遗愿,他的遗体被移至他的故乡斯莱戈郡,他的墓志铭来自晚年作品《布尔本山下》的最后一句。英国诗人奥登曾以“疯狂的爱尔兰将你刺伤成诗”的诗句悼念叶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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