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藏在灵魂里的味道
前言：这是一位朋友为我创作的故事，“又又”以我为原型塑造，这也是我藏它的缘由。
1 我大学毕业后，从北京回到四川。日子平淡，如常人的轨迹运行。偶尔，在夜里点上一根烟，看指尖烟火明灭，嗅晚风沉醉。更多是忆起白双身上淡淡的气味。 和大多数人一样，我和白双初识在饭桌上。室友王二和他女朋友火火一起邀请我、大杨还有香蕉，庆祝他们相恋100天。火火还带了同班的几位女同学。火火是重庆人，除了我其余都是不吃辣的，便点了鸳鸯火锅。我将撇了油沫的红汤汤底加到油碟里，并向服务员要了碟生剁小米椒。白双坐在火火左边第二个。她是地道的北京人，向油碟里加酱豆腐、麻酱等。 吃过饭后，她从我身边经过，有淡淡的火锅味夹杂着甜腻的味道。回罢寝室，脑海里白双的气味萦绕不散。我向王二问到了白双的手机号码，但没做什么。 往后，更多的是我、白双和王二一对在一起活动。渐渐的，我和白双越来越熟悉，在我眼中她是个纯真的人。私底下也会联系。我喜欢在晚上发短信给白双，说笑话段子来哄她开心，像普通朋友一样的深入。 白双喜欢去游乐场玩跳楼机，我非常恐高。第一次我去游乐场，是和白双一起。坐完跳楼机，我整个人就蹲在地上，估摸着脸色发青。白双在一旁担心的看着我，时不时拍着我的背，她身上甜腻的味道围绕着我。大约是吓到她，我们正式在一起后她很少去游乐场，也不玩让我惊心动魄的游乐设施。 我在遇到白双后的第一个七夕节，我送了只银手镯，白双收下了。白双不收男生礼物，哪怕收下礼物也会第一时间回礼。但是七夕节是白双的生日。 我一直以朋友的身份揣摩白双的喜好，包括衣食住行。可是我害怕，像朋友一样的关怀是否会让我们的心背道而驰。也害怕我向白双表白后，大家成了陌路。一开始以追求者的身份追求她，或许更容易。 当白双带着好友和我在一起，我总是若有若无的对白双的好友表示好感。这样白双的注意力就在我身上。我依旧每天给白双发一些段子，为她们鞍前马后。 直到，白双主动约我出来。我们并行在路上，白双比我矮一个脑袋。沉默中，白双突兀的问我：“你喜欢江纪。”江纪是她的好友。她以笃定的语气问我。我笑着避开这个话题，反问她今天吃不吃炸酱面。话题带跑，我顺利和白双在外面游玩一天。 白双偶尔会约我出来，反复问我是不是喜欢江纪。我驾轻就熟的避开话题，用她喜欢的东西来吸引她的注意力。我有度的让白双将注意力放在琢磨我到底喜不喜欢江纪，让江纪察觉不到的疏远江纪。 我像猎人悄无声息的编好网，悄悄收紧。 2 白双持续关注我一个月有余。一个动作久了，就成了习惯。习惯，习惯看着你，习惯注意你，习惯掌控你的所有。 北京的秋天，气候凉爽。在我眼中，香山的红渲染着苍凉，生命繁华后燃烧绽放，落寞结尾。游人穿梭，我伏下头看着她的发旋，清晰的甜腻味道。白双是我在大学里第一个喜欢的人，她不美丽还微胖，但我喜欢。当我在她耳边说出我喜欢你时，我不知道她心里想什么。我的手一瞬间变得湿滑，心脏跳动有力回响耳边。我清楚看到白双的眼神淡淡，仰着头笑道：“那你是我的男朋友。” 我欣喜若狂，脸上还保持着暖笑对着白双，低头吻了她的面颊，亲昵的唤着：“又又。”这是我想出来的称呼，用来划出我的地盘。 我和白双在一起，平淡温馨。我们做了大部分情侣做的事，逛街吃饭压马路。白双喜欢挽着我的手，吃饭时喜欢叫我：“老王，吃这个。”我叫王浩，是又又的隔壁老王。王二们一般叫我耗子。我笑着吃下又又喂给我的食物。 我和王二还有火火和又又在一起吃火锅，王二调侃我和又又天天秀恩爱。又又在一旁不服气的搭腔：“是谁在恋爱100天时大秀恩爱。”王二尴尬一笑，火火拧了把王二腰间肥肉。我看了一眼，低头给又又布菜。 王二向我挤下眼睛，我笑容满面拿起啤酒，说：“来，兄弟今天不醉不归。”火火刚要伸手拿下王二手中的酒瓶，我压下火火的手，笑道：“火火姐，今天可是我和又又第一次正式和你们吃饭，给个面子。”火火便放弃了，和又又在一旁聊天。 吃完火锅，我扶起烂醉的王二和火火、又又告别，脚步虚浮的向学校方向走。几百米后，我扔下王二，气喘吁吁的说：“你小子是不是长胖了几十斤？”明显圆润的王二手脚麻利的爬起来，豪气冲天的说：“网吧，我来了。耗子，走。”我闲闲的搭腔：“还有几罐啤酒，你还可以喝一件。”火火以强硬的手段管制王二的生活，喝酒打游戏的活动大都在我的掩护下进行。 打游戏前，我特地给室友嘱咐：“我和王二在外面通宵。不管是火火还是又又打电话，就说我和王二睡死了。” 刚开始和又又在一起，又又温柔，对我的事情不加干涉。这是一种假象，日子久了，面具就会片片开裂。我和又又在一起一周后，她开始干涉我的生活。我觉得很幸福，四川男人本身就是耙耳朵。 那时候我还在想，毕业就可以和又又结婚，一直到老。现实残酷，我被逼退在边缘，毫无根基飘零在外。没人会将自己的女儿交给一个连自己都顾不到的男人。父母的心大概如此。 3 我和又又在一起直到毕业。其间吵吵和和不知多少次。 毕业前夕，我们一寝室的人在外面玩到深夜。深夜带有寒气的风游荡，属于我们自己的路灯火暗淡。 相处日久会生情，也会厌情。初识时，她的缺点是自己眼中的优点，现在，优点也是自己眼中的缺点。时光磨碎身上的棱角，磨灭了当初的感情。只剩下执念，白双身上伴随我四年的甜腻味道化为执念，盘旋脑海。 王二早和火火分手，王二消失了几天便活蹦乱跳的满血回来，他心中愁苦，谁又知道。王二待火火真心好，个中缘由无人知晓，这个秘密埋藏于他们的灵魂。又又的性子和模样早已消散在风中，分手的痛苦让我的记忆模糊又清晰。我忘记了我和白双怎么分手，恍惚间我独自踏上回四川的火车。路过秦岭，湿润的绿意，层层叠叠的树木，将我脑海挤满，不余一丝一毫的空隙。 在北京挣扎的日子，被白双父母拒绝的日子，不可抗拒的手提着我通往平庸的路。我心怀大志，却碌碌无为。漂泊北京，倍尝冷暖，许多不定又决定的因素离间我和白双。四季轮转，又是一年冬意。我已是在成都。 雾霾弥漫，飞机画出的银灰色线被掩盖。 我再次踏上北京，是为出差。王二为我接风洗尘。饭桌上，觥筹交错，许多掩埋在灵魂里的画面翻滚而出，我依旧谈笑风生。唯一高兴的是，王二和火火复合，感情稳定，不久就会结婚。 王二和火火同为外地人，他们在北京拼搏的勇气让我羡慕，也让我敬佩。我和王二没有什么可以交流的。大学里最好的兄弟，现在是比普通朋友更近一点的关系。时间让很多东西都淡了，最终没了色彩。 我回请王二和火火吃火锅。吃到一半，透过烟气我看到，隔壁桌子坐着白双。五年不见，白双依旧温柔，没有当年的纯真，多了份干练。我是位路人，吃完这顿饭我就离开。 我再次去看香山的树，勃发的生命从大地汲取，没有繁华成灰的红色，清冷的味道包围我，隔开又又身上甜腻的味道。我回到平淡的甜蜜日子，伴着大学的朝气，不知天高地厚的我，温柔纯真的白双。我不怪这一切的缘由，它自然而然的到来，让我卒不及防。 我离开北京的前晚，我站在再见白双的火锅店前，看着她以四川人的方式吃火锅，辣气熏染她的面颊，浓重的火锅味和甜腻的味道散开在我的鼻尖。我看见白双泪眼点点，我转身离开。 又又，平淡却镌刻灵魂的味道，埋藏在过往的岁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