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而不伤
在读《饮水词笺校》,纳兰性德的词集。看来性德钟爱采桑子的词牌,作了有十七首。
其中“九日、谁翻乐府凄凉曲、明月多情应笑我”三篇比较喜欢,有念亡妻的,有思乡的,都属凄凉和神伤款。
而且性德颇爱典故,每句词都有出处,想来是个谨慎的人。
不过读多了,就有点不耐烦了起来,觉得诗人总是要么做作,要么脆弱。
金庸笔下,曲洋和刘正风评价莫大的胡琴,认为好乐曲讲究哀而不伤,而莫大的琴声却往而不复,导致师兄弟终究难成知己。
打算细细揣摩哀而不伤到底什么感觉,没有太明显的收获,反而是看饮水集,像走了往而不复的一路。
博尔赫斯在《恶棍列传》1954版序言里说:大乘禅师说四大皆空,这本书是宇宙中一个微乎其微的部分,虽然本书叫做恶棍列传,但混乱之下空无一物,他只是外表,形象的外表。
这段话反而给我关于哀而不伤更多的启迪,而不是万事都用中庸来解释。个体的生死离别喜怒悲欢,只来那么一下下就好,非要留住,就不再是原来的那个悲欢了。
哀怎能伤,又何必伤。
《采桑子·九日》深秋绝塞谁相忆,木叶萧萧。乡路迢迢。六曲屏山和梦遥。 佳时倍惜风光别,不为登高。只觉魂销。南雁归时更寂寥。《采桑子·谁翻乐府凄凉曲》谁翻乐府凄凉曲?风也萧萧,雨也萧萧,瘦尽灯花又一宵。不知何事萦怀抱,醒也无聊,醉也无聊,梦也何曾到谢桥。《采桑子.明月多情应笑我》明月多情应笑我,笑我如今。辜负春心,独自闲行独自吟。近来怕说当时事,结遍兰襟。月浅灯深,梦里云归何处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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