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读霸王别姬

那天看到一则笑话，说是某人在地铁上看李碧华的小说，正看得背后发凉，要翻篇，身后有个浑厚的男声说，别翻我还没看完。看过笑罢，便和熊聊起了李碧华，我俩一致同意她那诡谲的文字简直野兽派，完全可以当作恐怖小说来看。然后就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读霸王别姬的时候，高三嘛，看小说看闲书都是要11点以后偷偷摸摸地看。那时我还不知道李碧华是谁，只因看了陈凯歌的电影后郁郁不能释怀，便去买了一本有霸王别姬这篇小说的合集。看完更抑郁了，比起电影结尾戏剧高潮般的完美结局，小说结尾那种用一句话狠狠揭开伤疤而后相忘于江湖的惨淡现实更如一根鱼骨哽咽在喉，让人如坐针毡。近日重读，繁体版本，看得快，有些囫囵，不过结尾那番对话依然让人唏嘘。
“師弟——有句話——我不知道該不該對你說——”
“說吧。”
“我——我和她的事，都過去了。請你——不要怪我！”
“我都聽不明白，什麼怪不怪的？別說了。來，飽吹餓唱，唱一段吧？”
他是知道的！他知道他知道他知道！
一个人是要经历过目睹过怎样的风雨人生，才能写出这诡谲复杂的情感？没来由地想到只是当时的AB版，原先觉得在高潮处收住的A版实在是精妙。现在回头看看，为虐而虐的结局，看过哭过就完了，反而是表面云淡风轻一笔带过的“再见”二字，才是现实吧？
哎，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