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免签天堂摩洛哥,我差点成了羊羔的爹
有些城市,光听名字就让人觉得很美好;比如维也纳,比如赫尔辛基,比如卡萨布兰卡。
在西班牙语里,“卡萨布兰卡”是白房子的意思。听上去很美的卡萨,并不是一座典型的旅游城市;这里最大胆的小贩,也就是用蹩脚的中文,对我这张亚洲脸喊一声“你好”。离开卡萨后,我才明白这份清净的难得;在千年古城马拉喀什,当地人会用法语、英语、阿拉伯语和柏柏尔语,汇成可以用两个字来总结的千言万语:
给钱。
卡萨布兰卡

我在卡萨的意大利房东Cristina随前夫嫁到摩洛哥,已经在这里生活了20多年。我们漫步在卡萨街头,听她说这里的故事。
卡萨随处可见的咖啡馆和装饰风艺术的建筑,像是穿越到了西班牙的巴塞罗那。Cristina说,摩洛哥的住宅在白天是女人活动的空间,男人是要出门的,于是咖啡馆就成了男士们碰头的地方。

除了咖啡,摩洛哥人还爱喝用小银壶装的薄荷茶。薄荷茶的主要原料就是绿薄荷和我们中国的绿茶,然后再放进许多的糖。Cristina对薄荷茶深恶痛绝,“这哪里是什么茶加糖,明明是糖加茶吗!”

摩洛哥是伊斯兰教国家,穆斯林禁酒,不过卡萨仍然可以买到酒精饮料。如果一家店可以从外面看到里面,就不出售酒精饮料。如果一家店从外面看不到里面(有门帘或是窗户贴了镜面玻璃),那就代表有酒水出售。
至于食物,最具代表性的是用陶土的塔吉锅 烹饪的菜肴。摩洛哥人的主食是一种叫khobz的面包(类似馕),配上塔吉锅烹饪的食物下饭。塔吉锅里一般是蔬菜在上、肉在下,一家之主负责分肉。本地人吃饭的时候不用餐具,直接用手,拿khobz就菜吃。要是家里来了客人、菜不够吃的话,主人就会往塔吉锅里加水;这样客人吃khobz的时候,就沾着锅里多出来的汤汁吃。
矗立在大西洋边的哈桑二世清真寺,是卡萨为数不多的标志性景点。前国王哈桑二世在梦里得到了安拉的告示,“真主的宝座要建在海上”。到了晚上,金色的灯火照亮王的宝座,宣礼塔上的镭射划破天际,发出一道指向圣城麦加的光。

我在清真寺前独自停留了一会儿,叫了回民宿的Uber,司机是个英语只会几个单词的老爷爷。得知我是中国人,老爷爷开始热情的和我聊天,我连猜带蒙,算是理解了他对中国这个国家的喜爱。快下车时,他一边重复”“chine(中国)”、”bien(好)“这仅有的几个我能听懂的法语词,又不停的抬脚、拍腿,摇手指,嘴里嘟囔着”foot、foot“。我跟着手舞足蹈,最后可算是理解了老爷爷的意思:
“中国这个国家,行!中国足球,不行!”




马拉喀什

“Ca va, hello, 你好!”
对马拉喀什这座城市最初的印象,来自露天市场里用三种语言招揽生意的小贩。
”马拉喀什“是柏柏尔语,指的是”上帝的故乡“。在这里,游客可以漫步于让圣罗兰醉心的马若雷勒花园,登上曾经富丽堂皇的巴迪皇宫城楼,远眺被大雪所覆盖的阿特拉斯山脉。




上天的过度眷顾,让马拉喀什成了被旅游业者宠坏的孩子。
在老城区,几乎每一个看似友善的搭讪背后,都直指游客的钱包。按他们的话说,中国是“good country, good people”,“特别的价格给特别的你”。在被误会成日本人、韩国人甚至是美国人后,我干脆顺着他们的话往下说,发现这些国家全是”good country, good people“,“特别的价格给特别的你”。
夜幕下的德吉玛广场,是马拉喀什的心脏。夜市摊里,几乎每一家铺子都有专人拉客;我随便选了一家,坐了下来。
不料,在我入座的瞬间,烧烤摊变身的士高;从拉我进店的小哥,到正在切菜的厨子,所有人都放下了手头的工作,开始拍手、欢呼、载歌载舞。我感觉像是打开了某盗版足球直播网站的阿拉伯语解说,自己就是在第95分钟的欧冠赛场上,绝杀巴黎圣日耳曼的塞尔吉.罗伯托;这间烧烤摊,就是我坐满10万人的诺坎普球场。

后来我才发现,这些不同的商家,卖的都是大同小异的食物,连拉客进店、旋转跳跃的套路,都如出一辙。在诺坎普吃过5串毫无特色的羊肉串,伙计向我要50迪拉姆的饭钱。我递过100迪拉姆,钱包里滚出一个5迪拉姆的硬币。伙计眼前一亮,当场活学活用了一个英文俚语:Give me five.


想要逃离广场上的嘈杂,只消漫步到旁边的库图比亚清真寺。一身红衣的柏柏尔人摇着手里的铃铛,果汁摊上的老人对着眼前的橘子出神;裹着头巾的摩洛哥女孩凑在一起自拍,低声唱着阿语的歌。
哪个才是真实的马拉喀什,我不得而知。



索维拉

海边小城索维拉是《权力的游戏》里,龙女购买无垢者的取景地。在从马拉喀什当天来回的一日团上,我差点成了羊羔的爹。
摩洛哥的山羊,会爬到长满阿甘果的阿甘树上吃果子。在去索维拉的路上,导游把巴士停在一树羊花边,当地人一拥而上,管游客索取“拍照费”。

我用10个迪拉姆打发掉在身边纠缠的牧羊人,看树上的山羊津津有味地吃果子。等我回过神来,怀里就被塞了一只三天大的羊羔,“photo, photo”,牧羊人顺手接过我的手机。
恭敬不如从命;等牧羊人给我拍完照片,我回头一看——导游车没了。
我说,这位大哥,你光顾着拍照,我的车现在跑了,我怎么办?
大哥说,No problem!5张照片,100迪拉姆!
我说,我给你钱可以,你帮我追车么?
大哥说,不不不,我的朋友;你把钱给我,羊可以抱走!
导游车终究还是在不远处停了下来。回到车上,同行的法国人拿我开起了玩笑;等你上车,每人100迪拉姆!



在摩洛哥的一周,我过的心力交瘁,只想尽快结束旅行。
可我一点都不为这段旅程感到后悔;这些时好时坏的经历,都是回忆里最宝贵的部分。
更何况,我还没见识到菲斯的迷宫,舍万沙夫的蓝,以及撒哈拉沙漠的满天星斗。
今生今世,我不想做个没有故事的人。
就像三毛写过的话:
生命的过程,无论是阳春白雪,青菜豆腐,我都得尝尝是什么滋味,才不枉来走这么一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