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滴(二十点六):东晋帝国的南方边界(二):神仙?妖怪?
志怪小说发轫的中古时代,是一个有趣的时代,首先,汉地王朝的南方边界被打开,大量的北方衣冠,像牙膏一样挤到了南方(这是我新发明的中国民族史之挤牙膏模型,请参考汉击匈奴-匈奴击东哥特人-东哥特人击西哥特人-西哥特人击罗马的多米诺骨牌模型)。其次,原先仅在传说中存在的南方人群现在活现在北方士人的眼中。
虽然在之前400年间的有汉一代,汉地王朝对南方发动了各个方向的探险式远征,具有代表性地有对原著民政权滇王、夜郎王的试探性袭击,以及对土著闽越王的进攻(均取得了出人意料的战绩)。但我们应该将这类探险远征与实际的征服殖民区别开来,因为如同两汉的西域经营一样,每次派出的军队人数是有限的,只有由于(科学)技术上的领先,好像皮萨罗对南美印加帝国的传奇征服一样,汉地远征军对南方土著政权的社会结构并没有本质上的触动,一旦军事征服松懈,地方原先的社会系统重新运作。
广大的南方在长江众多支流的阻隔下,在几百年的时间内依旧保持了遥远“异国”的身份,令人称奇的是,对西南地区的记述“西南夷列传”如同军事报告般写实细腻,但对整个东亚大陆东南部的记录却付之阙如——即使对闽越王的征服也语焉不详,实际只在闽北留下一座仅有军事堡垒性质的城垒,令人匪夷所思。
那么我们回到东晋及其南朝继承人,虽然通过对汉代画像砖的研究,为我们提供了一个充满想象力的神仙世界,但是这些以西王母、东王公为主的神谱与其说仅丰富了人们的精神世界,不如说缺乏实证基础。然而魏晋南北朝时期,初次南来的北人衣冠却因在南方密林与溪峒中的探险,意外地发现了一个充满神仙和精怪的世界。
在武夷山麓的考察,发现了“仙人换骨函存”的遗迹;桂北的仙人山上,“有神人聚集……羽驾时见”;海上的瀛洲,生活着仙人,这些仙人的风俗类似吴地(这是南朝伪托东方朔的陈述);化成各种动物,与人交媾,诞下子嗣的故事屡见不鲜;还有人在赣南误入山中自然生长的果林,却遭到神仙的驱逐;当然,误闯桃花源的武陵渔人的发现已经足够具体写实,其实陶渊明还记录过发生在会稽郡剡县的类似故事,只是没有前者那么著名;不能不提的还有干宝笔下充满民族志色彩的盘瓠故事。
当然这些神仙事只是志怪小说中极小的一部分。不过,值得我们一问的是,这些灵异事件真的就集中发生在了衣冠初次南渡的百多年里了吗?为什么不是之前或之后的时代呢?这些故事出现的时代与主题构成反映了怎样的人类学意义?又能对帝国在南方的扩张提出哪些参数依据呢?
虽然在之前400年间的有汉一代,汉地王朝对南方发动了各个方向的探险式远征,具有代表性地有对原著民政权滇王、夜郎王的试探性袭击,以及对土著闽越王的进攻(均取得了出人意料的战绩)。但我们应该将这类探险远征与实际的征服殖民区别开来,因为如同两汉的西域经营一样,每次派出的军队人数是有限的,只有由于(科学)技术上的领先,好像皮萨罗对南美印加帝国的传奇征服一样,汉地远征军对南方土著政权的社会结构并没有本质上的触动,一旦军事征服松懈,地方原先的社会系统重新运作。
广大的南方在长江众多支流的阻隔下,在几百年的时间内依旧保持了遥远“异国”的身份,令人称奇的是,对西南地区的记述“西南夷列传”如同军事报告般写实细腻,但对整个东亚大陆东南部的记录却付之阙如——即使对闽越王的征服也语焉不详,实际只在闽北留下一座仅有军事堡垒性质的城垒,令人匪夷所思。
那么我们回到东晋及其南朝继承人,虽然通过对汉代画像砖的研究,为我们提供了一个充满想象力的神仙世界,但是这些以西王母、东王公为主的神谱与其说仅丰富了人们的精神世界,不如说缺乏实证基础。然而魏晋南北朝时期,初次南来的北人衣冠却因在南方密林与溪峒中的探险,意外地发现了一个充满神仙和精怪的世界。
在武夷山麓的考察,发现了“仙人换骨函存”的遗迹;桂北的仙人山上,“有神人聚集……羽驾时见”;海上的瀛洲,生活着仙人,这些仙人的风俗类似吴地(这是南朝伪托东方朔的陈述);化成各种动物,与人交媾,诞下子嗣的故事屡见不鲜;还有人在赣南误入山中自然生长的果林,却遭到神仙的驱逐;当然,误闯桃花源的武陵渔人的发现已经足够具体写实,其实陶渊明还记录过发生在会稽郡剡县的类似故事,只是没有前者那么著名;不能不提的还有干宝笔下充满民族志色彩的盘瓠故事。
当然这些神仙事只是志怪小说中极小的一部分。不过,值得我们一问的是,这些灵异事件真的就集中发生在了衣冠初次南渡的百多年里了吗?为什么不是之前或之后的时代呢?这些故事出现的时代与主题构成反映了怎样的人类学意义?又能对帝国在南方的扩张提出哪些参数依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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