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缅怀】姨妈一路走好
5.2,注定与往日不同,叫醒我的不是室友的洗漱声,而是老妈不断打来的电话。三个未接,第四次终于接通了。电话那头妈妈早已泣不成声:“姨妈快不行了,救不回来了。”晴天霹雳,从来没有哪个早晨,我有这么清醒过。浑浑噩噩上了一上午的课,几次泪水濡湿眼眶。中午给老爸打电话问姨妈情况,老爸也是几经哽咽,才把姨妈去世的消息告诉我。仅存的一丝希望破灭了,天仿佛就像是要塌了,从小那么疼我的姨妈就这么走了。我什么都没说就挂了电话,眼泪水已经大把大把的落在手机屏幕上,朦胧地,拨通了姐姐电话,一听到姐姐的声音,再也控制不住,积攒了21年的泪水像决堤了。一抽一泣,说话也不利索,只知道自己是在不停地后悔:“要是前一天打电话给姨妈问问她最近情况就好了。都怪我没打电话。”
从小生活在外婆家,有记忆以来姨妈就特别疼我,再加上自己慢慢长大渐渐成熟,姨妈挺听我的。要是自己那天给她打个电话,她第二天可能就不会干傻事,去喝农药自尽。这几天无法释怀,看着她的遗容,我总在想,有时候一件小事是不是真的能引发巨大的连锁反应。就像那总是令我嗤之以鼻的蝴蝶效应。是不是我拨通了那个电话,我现在就是躺在学校宿舍床上安心听歌看书,而不是在家里后悔,郁郁寡欢。只是世上没有太多的如果和后悔药,姨妈已经走了,在另一个世界里没有压力没有负担,她也算是解脱了。
第一次接触死亡是外婆邻居出车祸,那时候自己还小,看着给死人化妆感觉很有趣。死者一动不动,那么祥和听话,一点不像幼儿园里的坏老师总是在表演前死死按住我们,往我们脸上用力地抹粉。说真的,当时倒挺羡慕死亡,可以被人耐心细致地打扮,还可以穿上大红衣。如今,早已过了童言无忌的年龄,也对死亡又了透彻的理解。望着姨妈紧闭双眼,面无表情,被人随意摆布在脸上涂涂抹抹,幼儿园时期被强行化妆的厌恶感再次席卷全身。实在看不下去,我转过身走到门外烧起了黄纸。在经历极大的痛苦之后,泪腺仿佛已不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泪水总是不禁地就要淌出来。也正如一贯的议论文风格,大悲之下环境必然也是渲染的及其哀鸣,小雨不停,淅淅沥沥,浑身被淋湿透到复杂的心骨,依然不能减轻内心的半份悲痛。
“亲人已乘黄鹤去,人去音存楼不空。”生命已经定格,音容相貌却永远留在我们亲人的心中。梳妆打扮完,姨妈就安详地躺在水晶棺材里,她睡得很熟,世间的忧愁再也与她无关,也再也打搅不到她。不忍心多看,反而是黄纸在火中风中上下翻飞,更能让我渐渐平静。风啸,雨淋,黄纸飞;人去,楼空,万人悲。不尽的哀思,只能通过这一张张燃尽的黄纸,架通生与死脆弱的桥梁。
回忆是什么颜色的如果?是黑白的,它变成了一张遗照摆在了那里。是彩色的,那鲜活的生命和画面还残留着在每个人的心里。现在,家里人最担心的是哥哥。没了妈妈,自己还没稳定的工作,还没女朋友,以后的日子是真的艰难。“逝者长已矣,生者如斯夫”,愿哥哥能早日走出失去亲人的悲痛,努力地过好自己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