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诱奸女生男老师的自白

老师要告诉你，老师是一个恶棍——如果还能算是个人的话。我恨我自己。老师不想骗你，但你是无处可逃的。我也无处可逃。不然我就不会在这里了。你知道么？我从来就不相信教育，教育从来都告诉你，你要当个人，当个好人。但教育从不告诉你，你本来就是一只……你知道，几亿年演化，从那个丛林中堂而皇之地走到这城市，这钢筋混凝土里来。

你知道老师的理想么？你，小美，路路，还有每一届新来的姑娘里面，最美的那几个，你们都应该被收藏在老师的私人博物馆中。冷冻起来，这样才能保鲜，否则女人总会很快老去。那个馆的名字，我想不好，有一个比较俗的想法，叫“万芳园”。你有好的主意么？

你们就陈列在橱窗里，睁眼或者闭眼，但一定要微笑，泡在液体里，穿衣服也行，裸体也行。

老师是个彻底的罪犯，不过说到底，老师也不过是个人。是你们把老师抬得太高了，是人把人抬得太高了。其实哪有什么高低，都是骗人的。那时候道德最高的人，规定道德的人，是谁？是皇帝。这也太好笑了。皇帝当然有道德了，占有所有的女人。无非是狮群中的雄狮，狒狒群中的首领。

我在橱窗里漫步，向新来的姑娘——我的新藏品——挨个介绍，告诉她我与每件藏品间的故事。那是一个个人与人之间的故事。你听过有人讲自己和他的狗之间的动人故事吗？他会这么开头：“哎，我儿子那时候还小。”这他妈也是人与人之间的故事啊，简直是父子情深。

孩子，永远不要原谅恶魔，无论他多么痛苦，多么值得理解，多么被逼无奈，多么好看，他的恶行多么富有美感。你可能不知道，凌迟在古代也是一门艺术。永远不要原谅。如果他伤害你，你就两倍地伤害他，如果他侮辱你，你就杀了他。当然，如果你能做到的话。现在你是毫无机会的，我想你也明白，无谓的挣扎对你我都不好。什么叫强奸？强奸就是强迫，强迫就是你无法反抗。如果你不老实，我就把你捆起来。希望你看明白。你知道什么叫既来之，则安之么？这就是你的命运，我说了算。有句话说，生活就像一场强奸，既然无法反抗，那不如享受它。你看，这句话应该反过来说，如果强奸真的无法避免，那不如享受它，因为它就是你命中注定的生活。这当然不是你命中注定的，而是我强加给你的，你明白么？是我要强奸你，而不是你倒霉。这样的话，我们不如让它变成美好的回忆。反正你早晚也要让它成为美好的回忆。不然你日后该怎样面对这个晚上呢？忘了它么？你忘不掉的，它会一次一次变成你的恶梦。

你知道我最讨厌的，对于人的规定是什么吗？那是我的老师教给我的。你喜欢写作，这当然受了我的影响。写作里有句话：要源于生活，高于生活。很俗，但很对，不是么？我的老师告诉我，人本来源于禽兽，但要活得高于禽兽，这才是个人。老师做不到了，老师一直都是个禽兽。人总是以为自己高于禽兽，以为自己是个人，人总是忘了自己是禽兽，当体内的禽兽爆炸时，他就比禽兽还要禽兽。

以前的那些女孩儿，我告诉她们，我爱她们。我骗她们了吗？没有。那样的姑娘，哪个男人能不爱呢？我也不例外。我爱她们，其他男人也爱她们，但她们却只能爱我。你要知道，老师也是人，是个卑微的人，工资微薄，地位低下，在这个金钱至上的社会里，被人厌弃，别看我是老师，有人口口声声说要尊师重道，说这是传统，但传统是什么？传统是书中自有黄金屋，你读了许多书，却没有黄金屋，这只能说明你无能，你愚蠢，你失败。你看我身上这件衬衫，xx的，但却是尾货，尾货就是次品，只是次得让人看不出来。但xx多少也是个牌子，老师已经勉力让自己穿“长衫”了。但在那些人眼里，这和乞丐也没什么区别。我穿着这衣服，那家YY牌子的店，是进不去的。里面那些浓妆艳抹的小姐，很礼貌地问我：先生，请问您要购买什么？她知道我什么也不会买，什么也买不起，看我的xx上衣就知道。否则她就会默默地站在她的位置上了，不打搅才是她们的职业道德，才是礼貌，另一个明显来购物的先生进来，她就默不作声。她们不过是一些花瓶而已，化妆成仿佛依然有性吸引力的样子，装点这里，与它所代表的权势阶层作注，和那些车模一样，变成这些物的人格幻想，仿佛拥有了它们，就像拥有了她们一样。她们对自己很清楚，她们是为那些人而设计的，不是为老师这样的人。那个房子也不是能让老师这样的人进去的，如果老师可以进去，那岂不是说，那位先生和老师，是同样的人，那是绝对不可以的，所以，她要把老师赶走。她问老师，您要买什么？我能说什么？价钱在那里标着，连价钱都没办法问。难道我问她那条丝巾的图案是不受了达利画的影响？真让人笑掉大牙。虽然那的确是老师感兴趣的问题。

你要知道，你，路路，小美，你们再过几年就会成为这社会上最闪亮、最锋利的东西。你们是这世界正常秩序的破坏者。你们摧毁所有理智，人类自以为构建了文明，但文明才有多少年？只有极少数真正高贵的人才能依靠几千年的文明与几亿年的远古力量抗衡。你们会成为这个世界上的灾难。你们会被最有权势的人所追求，而后，你们会堕入他们构筑的迷幻世界中，屈服于金钱和权势构建的秩序里。因为你们将站到这个秩序的上层，成为统治者，统治老师这样的人，你们不会直接羞辱我，你们会通过那个服务员那样的人羞辱我。她会静静地看着你们去购物，但会问我要来买什么。你们迟早会那样。

但这个世界上并不只有一种秩序。你明白吗？那个秩序里，法律的枪会打破我的头，但现在，这里，这个小房间里，法律的枪离得还远。你可以尖叫，可以和我撕打，但没有用，而且，你这么乖，这么安静，连个脏字都说不出口，别说撕打，连空抡两圈胳膊，都会感到发酸吧。这是你给自己的人设呀，腹有诗书，柔弱美丽，也能欣赏“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但在现实里，却连杀鸡也不敢看。看看你家的佣人，服侍你像伺候一朵异域的珍花，格外地苛刻、娇贵，否则就要死掉。

这是另一个世界，是桃花源，是我的国。如果你不服，你可以反抗，你看，这里也有刀，也有钝器，如果你打倒我，那这里就归你了。但你做不到，所以，那样只会破坏这来之不易的和谐。你承认我的权力，承认在这里我对你的统治，这对我们都好。就像我，咽下你们未来通过那个服务员对我的间接羞辱。我能去打爆她的头吗？我能去打爆她不去问的那位先生的头吗？那里离法律的枪很近，马上就会有人来打爆我的头。于是他们有恃无恐。所以我们就保持和谐，服务员问我，我就说我看看，她就请我出去，多么礼貌，多么文明，最后连高声大气都没有，我承认他们对我的统治，咽下对我的羞辱，你看，这就是游戏规则。但在这里，游戏规则由我来定。

你以为我屑于为我的行为找合理性吗？我早就说了，我是恶棍，只是我不明白谁又不是呢？如果人们都承认这个游戏规则，我的游戏规则，那我就不是恶棍，我就是有道德的人，就像人人都承认皇帝拥有三宫六院一样，皇帝就是最高道德。你们这些小姑娘，最幼稚的地方就是以为文学是个高尚的东西，你知道文学有多卑鄙吗？你们只知人性有多高贵，文学就有多高贵，却不知人性有多卑鄙，文学就有多卑鄙。因为在文学自己的世界里，最好的就是最人性的。那些对此深知的人，他们怎么可能告诉你呢？你现在明白你为什么会乖乖来到这个房间里来了吗？

你看，那些有权有势的人，口口声声说要建立一个美好的世界，难道那个世界会比我的万芳园更美、更好么？我划着一条小舟，带着我的新藏品，那位新来的姑娘，大约是你的学妹吧，我们穿过热带雨林般的园区，你们就陈列在林子里面，随时等待着我来唤醒，我们找个顺眼的地方，弃船登岸，我会给她选择权，让她选择一个舒服的地方安放自己。她可以模仿那些她喜爱的前辈，我已经向她讲了我和她们的故事，包括我和你的故事，那都是多么动人的故事啊，她无法不把自己带入进去，这不就是公主梦吗？然后她就进入睡美人状态。多美啊。她安睡之后，我想起了你，你不在热带雨林里，你喜欢王尔德的玫瑰园，所以我把你安放在一座玫瑰园中，你在花瓣里沉睡，我今天想要你，就去玫瑰园，将你唤醒。我们坐上一只热气球，升到大气稀薄的地方，享受着太阳风的辐射，因为我是最爱你的，所以带着你来到这里，和你一起毁灭。

是不是很文学，很美？我不是恶魔啊，我是个文学家。你放飞想像吧，孩子，当我是王子，或者国王，我会关掉灯，你想像我是你惟一的君王，我会非常非常温柔。

那些人文明地得到性。难道我不文明吗？那些人背后放着法律的枪，放着金钱，我背后是什么？是美，让你们着迷的美，难道我不文明吗？难道我比他们虚伪吗？

难道他们不是强奸，不是诱奸吗？难道他们的权势，他们的金钱，都道德吗？难道文学和诗不是金钱和暴力这两种权力之外的另一极吗？难道不可以这样文明地得到你们吗？难道只因为你是学生而我是老师，就不可以吗？难道你不爱你的老师吗？难道老师不爱你吗？难道主人不爱他阉割掉的猫吗？

写完这些，王老师擦擦汗，用清水洗把脸，回复了学生的短信：“老师家不方便，咱们去咖啡厅吧。”

“我想看‘小桔’”（小桔是老师家养的猫，她看过照片）

“我会抱到学校给你看”

我的其他小说见豆列（有新作会陆续添加）： https://www.douban.com/doulist/466757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