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火》之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这一夜睡得无比难受,我独处在黑暗里。男寝里九个人,好像就我一人醒着。 一群人一起打呼噜,那响声简直震耳欲聋。隔壁的女寝恐怕也听得到。 我不相信他们个个都睡得那么好,总有那么一个也半睡半醒的。但也不敢肯定。 我不敢睁眼,也不敢动弹。明明没有睡着,却还要装睡是很累的。偶尔那个地方酸了,那个地方痒了,也是吧唧着嘴,梦呓着活动。 这是一种,变化。我把它视为刺激,在我平淡无奇人生里的一支兴奋剂。但是我不想上瘾,不想着了它的魔。 天亮的那一刻,我摸着脖子上几个凸起的小疙瘩。我对自己说,这谎一定要撒下去,撒得彻底。我的老爹将六十,他孤苦伶仃。我还没给他尽孝。 天亮以后,一切照旧。 早饭后,我再次听了一遍讲课,还是如出一辙的内容。不同的是这次他们讲完,还把我推了上去。 推我上去讲话的是王蛋。 “下面有请我的老朋友,你们的新朋友,郭刚上来做一个介绍。”王蛋操着他并不擅长的普通话,脸上洋溢着自信。 我有些紧张,磕磕巴巴说道:“大家好,我叫郭刚,来自河北。” 底下异口同声喊着:“来一首!” 我不知道该唱什么,想了半天。才唱起来: “深色的海星布满白色的月光,我初醒望着海心不知飞哪儿去。 听到他在告诉你,说他真的喜欢你 我不知该躲哪儿去。 爱一个人是不是应该有默契,我以为你懂的每当我看着你。 隐藏起来的秘密,在每一天清晨里,暖成咖啡,安静地拿给你。 愿意,用一只黑色的铅笔,画一出沉默舞台剧, 灯光再亮,也抱住你,愿意在角落唱沙哑的歌。 再大声也都是给你,爱是用心吗,不要说话。” 在我之前,好几个人都唱过歌了。他们唱得差不多都是励志奋斗的歌,有的我还没听过。而我却唱了一首这么格格不入的苦情歌来。其实,我是故意的。 这个一百平米出头的房子,里面住客基本上全是90后。只有领导一人是80后,也就是姐。 就这样,他们每天的流程表就是早饭、讲课、中饭、午休、晚饭、休息。很少外出,很少不同。 日复一日流程,就如同那些伙食饭菜一般单调。 在头一次听课后,我就明白了这是传销。 是不合法的,就算我面前的这东西它不害人,合理合情,那它也是行不通的。因为你不合法,就有可能蹲局子,吃枪子。 我有家,也有让我为之牵挂的家人。同时,我也没有到那种愤世嫉俗无可救药的地步。 我虽恨这个世界,但恨小于爱它。 所以,我没有和任何人交谈过这个。从不怀疑他们,更不质疑,完全表现的像一个传销老手。因为,我知道一旦把他们怼出火来,我可能就万劫不复了。 就像王斐话里说的那样,他们每天动的都是脑子,同这么一群人斗脑子,无异于自杀。 课讲完了,姐早已在客厅等待多时。我刚出男寝就看到了姐已经在穿高跟鞋了,她叫我: “小刚?走吧!” 我怔怔点头,说:“换上鞋就来。” 临走,王蛋被姐叫过来。姐说:“王蛋你把你手机先拿过来,那个让小刚从支付宝提点钱出来。” 整个提现的过程,很复杂,王蛋的手机是不支持腾讯外的应用启动的,所以只好联上了姐的热点。庆幸的是整个过程,王蛋没有一句多嘴,多问。他很怕姐,这众所周知,我看得出他很不解,也很想问姐为什么让我提现。现在看来,要么王蛋已经陷的太深,要么就是曾经被深刻的揍过。或者都有。 就这么,我再一次,走在临潼的大街上。 路上姐一直想过来挽我的胳膊,但她还是有点犹豫,但最后还是挽住了。 姐一路都在开导我,话里有话。我知道此时沉默是金,便只是装傻充愣。 走着走着,就看到远处稀疏人流里有一个女人冲我们招手。 姐说,那是另外一家的领导。也是一位称呼为姐的人物,蓝姐。当初王蛋刚入行就是这个蓝姐带进的。姐挽着我胳膊与这位蓝姐擦身而过,我低头悄悄瞟了几眼。觉得这个蓝姐无比的眼熟,但就是一时想不起是谁来。(如今想想,依旧觉得好像在那里见过,但就是记不起是谁了。恐怖吧。。) 这位蓝姐,脸上不知道是尴尬还是嫌弃,还是惊恐。擦身而过时一句话也没跟姐说。 我心里明白,这是一个好讯号。有很大的可能性,姐已经把我给“出卖”了,而现在,我的“秘密”可能早就路人皆知。 姐挽着我的手,那力度和安逸挽我时如出一辙。她脚下踩着高跟,偶尔会经过雨洼和窄路,然后她就不得不和我分开,接着就会马上再次抓住我胳膊。 姐常说:“哎呦,累死我了,让我搀着你点。这样走,不费劲!” 我很好奇,如果下一刻我一嘴亲在姐的脸上,姐会如何反应。 路过一家银行,我取了三百块出来。期间,姐一直在踹门。我在心里骂她婊子,但还是弱弱地走了出来,出来门后我说: “姐,就取了三百,要是不够的话就刷卡。反正大医院肯定是能刷卡的是吧。” 姐没有回应我,我们接着走。不知道绕了多久,终于走到一家小诊所。姐说: “先来小诊所看看,要是看不出来就再去大医院。” 我倒也无所谓,去哪里都一样。医生未必什么病都能瞧出来。但是还是有些紧张的,我起初打算找个机会暗示医生我被骗进了传销,以求医生的帮助。 但是后来,医生没有给我机会,小诊所里简直是爆满。医生小姐简单粗暴就在众目睽睽下给我瞧起了病,左看右看得出了一个“可能是神经瘤”的说法。临了,还是劝我们去大医院瞧瞧。 回去的路上,姐用颤抖的音质安慰着我:“没事。医生不都说了么,不要紧,不影响正常生活的。” 我明面上什么都不说,还是处于蒙逼的状态。实则心里早就波涛汹涌了,又是懊恼又是悔恨。 姐看我不说话,就拦下了个的士,确实她也走累了。我们上了的士,姐坐在副驾驶,我在后面发呆。姐依旧安慰着我: “没事,医生不都说了么,不要紧,不影响正常生活的。” 直到下车,我才说话。我们走在小区里,马上就要回“家”了。我心事重重,带着哭腔对姐说: “姐——你们不会不要我吧!!” 姐没想到我会这么说,眼神呆滞了两秒说:“怎么会哪!你就是自己吓自己,医生不是都说了吗。没有事儿的!能吃能喝就行了呗!” 我一边暗暗佩服自己的演技,一边失神落魄和姐上了六楼。回到家,每个人与我们握手。我看着他们迷茫好奇的脸,心里越来越有把握。 中饭时,姐说下午又要去学习,安排的是安逸、王斐,两位重庆小哥去。 漫长的下午开始了,我从没有出现过装傻装到累的情况。有一次河南小伙同我讲经历,我有些走神了。讲着讲着,河南小伙突然问我一个问题,我就尴尬了,因为答不上来。 后来,我发现这传销进来时容易,出去非得剐层皮不可。便谨慎多了。 别看他们个个和我年龄相仿,都是小孩子。实际上个个鬼得很,要不是我有点阅历,很真瞒不过他们。 这个下午,王斐和重庆妹子一直同我聊天。每次涉到那些关键问题,他们就会说“都在那堂课里!” 我就知道不该多问了,就顺着他们的话听。看上去我是越听越精神,其实我内心是拒绝的。王斐看我精神头很足,便说: “你觉得我能挣多少钱?就一个月工资。” 我眨眨眼,说:“三千?” 王斐淡淡一笑,竖起食指来说:“一万!” 然后王斐又指指旁边的重庆妹子说:“你觉得她工资是多少?” 我早就愣住了,一句话说不出来,其实尼玛的就是不想装了。。 王斐得意的说:“两万!!” 我吃惊的张开嘴,瞪眼问妹子:“你真的能挣那么多?” 妹子开心的笑笑,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 然后,有意思的是,我把自己想进入传销的念头说给他们时。他们竟然说,不急,先考察考察。 “因为,你来我们这个行业考察,不仅仅是你单方面的考察。我们也在考察你能不能做,合不合适。不合格的话,我们可不是什么人都要的!”二人你来我往,用这话回应着我。 然后,王斐说:“你要是真的有这个想法,那就让我们那个大领导给你详细讲一下这堂课,把你心里的疑问全都解开。你看这样行不行? 因为这堂课毕竟是我们吃饭的东西,是我们的饭碗。也不是谁都有权利里讲给考察的人听的。”
我当然乐意了,我巴不得他们早点信任我。把手机还老子,老子好早点跑路。便兴奋地点点头说: “好!好!”
时间推移到下午。天降黑不黑时,姐带领着学习的人回家了。他们每个人脸上都挂着一些说不清的东西。 安逸一如既往的缠着我,此时的客厅是没什么人的。几只沙发上平平整整,是姐严令下的结果。安逸拍拍身旁说: “来,坐呀!” 我只是蹲下来,看着安逸说:“姐都说了,不让坐沙发的!” 安逸摇摇头,嘟着嘴“没有事的!姐只是说那些坐完沙发没整理的人,要做俯卧撑。这就是这里的规矩呀,无规矩不成方圆的。 ” 安逸身后的窗帘虽紧紧拉着,却总是会冒出一线柔光来。我蹲在地板上,仰头就这么看着她。心里有些不忍,但更多的是怀疑。安逸皱起眉头撒娇的叫我: “来嘛,坐!” 我心里憋了口气,然后痛快的说:“好!”话罢,一屁股坐在安逸先前用手拍过的位置。 显然我和安逸屁股都是大的,这个沙发容不下。我立刻缩回屁股,尴尬说道:“我屁股太大了!” 安逸一把拉住我,自己又往后挪了挪。说:“没事,坐嘛!” 折腾完了,我总算能喘口气了。安逸一如既往在我耳边说话,她说:“以前,我没有谈过恋爱,唯一一次恋爱就是和那个网友” 我听安逸又讲起她的“初恋”,忍不住开玩笑:“又是那个东北大叔是吧?” 安逸没有理我,接着伤感继续说道:“其实我小时候都没有什么女孩子一起玩的。都是和我的哥哥们一起耍,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爱情,什么是谈恋爱。 后来在网上认识了那个东北的,他比我大好多,但是那时候觉得他说什么都对。他说的好好哦!我就特别信任他,然后我们终于要约定好见面了的时候,我妈就发现了这事。” 我压着心里的怀疑,努力去相信安逸的话。安逸接着说,“然后我家里人就断了我的网,拿了我手机,不让我和他联系。然后我就跟疯了一样,也不吃饭。然后,就抑郁了。” “后来,我家里人看我都这样了。就害怕的不行,就又把手机还给了我。然后我就给那个东北的打电话,结果他竟然让我别再缠着他。他说,他已经知道我为了去见他,和家里闹的事,也知道了我抑郁了的事。”安逸,哭了。 眼看着那一抹泪水滑落安逸的脸颊,我心里觉得像吃了什么极苦的药一般。那一刻,时间静止了。客厅里的光越来越暗,我伸出手背替安逸拭去泪水。 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要安排我在这样的环境下遇见这样一个人。是在惩罚我以前的懦弱,自卑?我的心碎了,无比的碎了。原来苦口的不只良药,坏掉的、变质的药才是最苦的。 我已然忘了是如何把安逸逗笑了的。只记得,莫名其妙的亲了安逸脸颊一下。 那真的是蜻蜓点水,不过我也羞得不敢再看安逸了。脸上烫得不行,急忙窜到厕所。也不管干不干净,揭开存污水的塑料桶就往脸上泼着水。事后才想起这水是用来冲马桶的污水。 安逸也紧张的不行,不知装的还是真的。她脸也红了起来,如果这是装的话,凭安逸的演技,她一定能拿影后。 事后,想起那个吻。我才发现,我与安逸谁又不是在表演呢?我不过是为了打幌子,试水罢了。 这一试,我也下了决心。安逸对我的,是真也好,是假也罢。最终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心里也对这个川妹子彻底死了心。 安逸想大叫,我当然不答应,便说:“你别喊,多大点事。” 安逸还是想喊,我便堵住了她的嘴说:”我不喜欢大家知道,我们就这样低调一点就挺好的。“ 安逸这才合住了嘴,她无比撒娇的说:”那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我爽快的点点头说:"好,你说” 安逸欲言又止,“我以后想好了再告诉你。” 我微微一笑,默默点点头。其实不用猜也知道,安逸是想我安安心心陪她一起待在这间小屋子里。陪她长长久久待在,这唐玄宗与杨贵妃洗澡的临潼。 这时,我才发现。这些人的心理,思考模式我早已摸透了。和社会上的尔虞我诈,唯利是图没什么两样。你只需稍稍转变一下思想,便能和这帮人斡旋。 他们不过披了件自以为无懈可击的外衣,来掩饰自己罪恶昭著的内心。我只需也装下去,便能走出这里。 摆脱了安逸后,我再次从书架拿来那本《活着》。走进男寝,找了个角落看了起来。 安逸不懈的跟过来,缠着我。一会儿说要教我自我介绍,一会儿说要教我讲故事。我不得已放下了手中的《活着》。 同安逸学起了自我介绍——
“首先非常感谢xxx先生给我上台打开人脉的机会,同样站在这激情成就梦想,观念改变命运的讲台上,我向台上台下新老朋友问声现在好! 俗话说真诚的友谊来自于每天源源不断的自我介绍。现在我就把自己真诚而简单的介绍给大家。 我来自河北,我叫郭刚。 请大家深深的记住我,在记住我的同时,本人很乐意成为大家以后网络工作中最亲密的合作伙伴,以及生活中贴心而要好的朋友!” 我一字不差地将安逸口述的抄在纸上。 安逸却依旧不想饶过我,她又要教我讲故事。我实在不想演下去了,便敷衍地说:”你不用教我这个的,一个小故事而已。吃饭的时候我讲还不行嘛!“ 骄傲的口气让安逸有些无语,但还是有用的,安逸不再缠着我了。我只是默默把那张密密麻麻写满字的纸叠好,放进了口袋里。
接着拿起书,随意翻开一页看了起来。 晚饭,依旧是咸菜大米。 姐很气愤,说:“还有谁没做完俯卧撑的?!” 我一头雾水,然后姐挑了几个人问了问。然后姐突然瞪眼说:”安逸,王蛋,还有风衣,你们三个人一人三百个蹲起。坐完再吃饭!别问我为什么,你们知道为什么!“ 话罢,姐与他们三人一同走出摆满饭菜的茶几。在男寝与女寝门前站了一条线,姐首当其冲坐起了蹲起。一边做一边说: ”我是你们的领导,你们犯错了我也要跟着受罚!做!不做完不能吃饭!“ 话罢,河北老乡说话了,他向前俯着身体,眼睛一眨不眨说:”看见没有?这就是我们的文化,你们犯错了,要让我们这些当领导的一起守罚。” 河北老乡指指那边做蹲起的四人,“他们,学习的时候打瞌睡!竟然当着大!领导的面儿打瞌睡。我真的是,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 我也跟着面色浓重,身后的四人的喘息声已经很重了。河北老乡顿了顿说:“开饭!不等他们了。” 这时突然有个人冒了出来,是又一个重庆小伙。他肤色很黑,一眼便知是南方人。他说:“我陪他们一起做。”话罢,小伙便起身站在王蛋身旁,做起了蹲起。 河北老乡面露不悦,他指着小伙说:”回来吃饭,回来吃饭!“ 小伙有些愤怒:“为什么不让我做,我们不是一家人吗?一家人不就应该同甘苦吗!”
河北老乡淡淡回了句:"他们犯了错,就要付出代价,你以后犯了错也是你一人受罚。这就是现实。以后,有你做的。” 然后河北老乡对我说:”怎么样,我们这样没有吓到你吧?“ 我早已准备好怎么回答了。一边往嘴里送着咸菜一边说:“没有,就是有点不落忍。”
河北老乡很满意这个回复,他说:“没什么不落忍的,我只是不希望给你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我摇摇头,说:“我知道,家有家规嘛!” 就这么,一个小时过去了。四人累的手当腿用,面红耳赤,汗流浃背。 姐好几次累得趴在地板上,但站起身后,却又接着做了起来。 我在心里唱着“wei ar、wei wei ar、wei ar......”但表面还得做的无比沉重。(出自,韩国《上下》歌曲mv) 铺床的时候,王斐过来对我说:“今天下午你不是说想要了解一下,我们的那堂课么?” 我呆呆点点头。王斐又说:“我把你的想法跟你河北老乡说了,他很愿意给你讲一下。怎么样?” 猛地,耳朵里响起了那些机关枪般的讲课声。
我有些犹豫:“要不算了,今天大家的状态都不太好。还是等明天或后天再...有时间再说吧!” 王斐坚持要我去听,我坚持说过两天。他拗不过我,便叫来了河北老乡。我一看,这下是躲不过去了。便和他们走出了男寝,又走进了女寝。 女寝的大床很软,河北老乡的措辞很烂,河北老乡小学没读完。所以错别字一大堆,他把重要的东西抄在纸上。向我慢慢解析着这堂神秘的课程,这个他们用来吃饭的东西。 我眼睛一眨不眨,明明早已经听不下去了。事实证明好刀还得好厨子使,河北老乡的口才确实差点。这堂知名大学教授耗时三月,苦心钻研出的洗脑术,在河北老乡嘴下变成了说书。我虽听得很明白,却很难相信。 可能河北老乡也意识到了这点,他看看手下那张满是错别字的纸说:
“现在时间也不早了,说太多你也消化不来。这样,咱先讲这么多,今天晚上你睡不着可以好好想想,琢磨琢磨。以后有时间,我再好好给你说。” 我心想,可算尼玛比说不下去了,我都替你捉急。表面上却还是有点恋恋不舍。 一直熬到很晚,姐又钻进男寝。她吩咐了几条家规,刻意说除了我之外其他人必须遵守,不然就滚蛋。 灯光下,每个人都睡眼朦胧了。但姐依旧不懈的重复着那几句话。 姐拿出一只装零食的塑料桶,从里面拿出一些巧克力和膨化的垃圾零食。各自分成几份朝我们一一扔了过来。那模样像在打发几只小狗小猫。期间,我朝王蛋偷偷瞟了几眼。 看着他木讷的脸,想起曾经那张脸上常常挂着桀骜不逊的王蛋。我不免再次犯闷儿,一堂乱七八糟,狗屁不通的破课就能把人洗刷的如此彻底。想到这,心里越来越瘆的慌。 熄灯以后,躺在人缝里,却像躺在太平间。
我不知道自己还能这样若无其事的装多久。更不知道他们还有什么手段、花样在等着我。 就这样,我再次合住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