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潘天寿的散记,趣儿
关于潘天寿的散记,趣儿
读河北教育出版社《潘天寿》记
一 第七页里面记录了一件事,就是潘天寿进入杭州第一师范时候,曾经拿以前刻的印章给校长经亨颐看,经亨颐看了半天,都不觉得怎么样。最后潘天寿把自己觉得刻的不行的两个章给经亨颐看,经亨颐觉得还行。跟潘天寿说:“治印非以整齐为能事,要取其自然。”
然后,潘天寿就领会先生说的话,把自己的印都磨了重新再刻。
可惜,潘天寿一辈子还是那个就会刻“整齐”的人。他也想取自然。所以,他就把“自然”都“整齐化”了。潘天寿以后的画,为了构图需要,也为了体现“自然”,成心写错一个字,旁边再加上小字什么的。都是刻意为之。
有的人,能把工匠的事儿都做的挺文人的。
潘天寿楞把文人的一切“小确幸”都给技术化,工匠化了。
他的字典里没有“随便”这俩字。
他就是属于那种能紧得起来,松不下去的典型。
二
“唐以前的绘画,为佛氏传教的工具,唐以后的绘画,为佛氏解悟的材料”
潘天寿《佛教与中国绘画》
大体有理,因为时代风气变了。当然唐以后的壁画,寺观那种,还是和唐以前一样的情况。但是山林那种,是和禅宗的兴起相表里。
三
“吾师弘一法师云:‘应使文艺以人传,不可忍以文艺传。’”潘天寿《画谈随笔》
这句话,如果活理解。就是搞文艺还是要看自己的成绩,让人家想起这幅画这种流派,想到的是那些有杰出贡献的人物。不能成天说我是画画的,混日子。只是把这事儿当个职业,社会标签儿。自己就是一个“从业者”。一提起来,先提“我们这个行业……”。有人说现在“画家比画还多呢。”就是讽刺这种情况的。
四
“一个作家应有一个作家的特点。八大有八大之特色,绝不与石涛相同;石涛有石涛之特色,绝不与石谿相同。若有模仿石涛、八大丝毫不爽,甚至于神情气韵足以乱真者,亦不过是一部照相机或印刷机而已,绝不能成为一个有贡献、有地位的大作家。若有中国之西画家,能模仿西欧大画家马蒂斯,其作品能与马氏之作乱真,亦不过是一部影印机之价值。”——潘天寿
这最适合送给广大“好好写”书法的朋友和各种“非物质文化遗产继承人”。当然,“非物质文化遗产”也分技术和艺术。但是,当影印机还沾沾自喜,津津乐道。现在是个风气。
其实,不是不该学这些,是这些应该在初级的学习就解决完了。换句话说,这都是学校低年级就应该解决的事儿。实际上古人也是这么做的。捧着这些当一辈子的“事业”,您得弱鸡到什么程度啊。
虽然这种情况在国画、书法、诗词和戏曲行业上尤其严重,可也有其深刻的原因。主要是由于前几十年这些太缺失了,现在还“找补”呢。就跟光乐和我们聊现代派绘画,说他干的事儿是人家西方几十年前干的事儿,主要是中国没外国之前这段儿,他属于给中国这边儿“补课”。
但是,那是艺术思想,是中国从没有过的艺术时段。
国画书法诗词戏曲啥的,您只要干这行,就不应该拿基本学徒时候就应该过关的东西给自己找理由。因为这些啊,懂的人真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在古代这是为创作服务的手段,要复杂要难,要不趁手,根本不会出现。
凡是说这些难的,不是自己没明白。就是故弄玄虚。现在世道不懂的人多,笨人更多。把好多东西给神话了。
这些个东西存在的目的是为了生产和创作用的,您想想目的,就应该明白怎么一回事儿了。
五
“绘画不拘中西,设色难在调和。阿寿擅用几种极难调和的色彩,大块渲染画面,自有风格。尤其对于色彩的领会,天资极高,在画人中是不可强求的。”——徐悲鸿
这就是证明潘天寿的色感好,色彩修养也好。
六
何文如愔(潘天寿的女学生,以后是他夫人)是杭城名医何公旦的女儿,自幼喜爱诗画……是典型的大家闺秀。潘天寿离婚后,与何愔的结合十分自然……而潘秉璋始终不理解,甚至不肯承认儿子这门亲事。他亲自跑到杭州,想来劝阻。然而,当何公旦在杭州“何寓”宅园内设宴招待亲家翁时,这位老秀才只好默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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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段太逗了。说好的为儿子的原配糟糠之妻“话事”都哪去了?The answer is blowing in the wind.
七
李霖灿回忆:“记得那一年,开第一届全国美展,没有请潘老师去做评判委员,却来函邀请他出作品。他面有不豫之色,施施然说道:‘拿我的作品去叫她们审查,也不必啦!’决定不送件参加。好像是过了一个礼拜,全国美展会的聘书到了,聘他为审查委员,郑重邀请他赴南京与会。他高兴了,离开教室的时候,面露笑容,还在教室门口留下一句话:‘那些审查委员都是了不起的大名人呀!’他忘记了,她自己也是审查委员之一。我们大家都微微掀起了嘴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视一笑,别有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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