猥琐侠 之 三马桶奇案
及时雨不为消灾，框路人不为钱财。
——猥琐侠
新闻。
“本台刚收到的消息：今晨，坐落于市中心繁华路段的工伤银行总行遭劫匪抢劫。据目击者称，劫匪有三人，分别手持重武器，半自动步枪，和高危险爆炸物，并持有人质。目前，警方已经采取行动。相关进展本台将陆续为您报道。”
“您现在看到的是本市特警总长于今天下午召开的记者招待会。局长：‘关于大家于今晨收到的工伤总行人质劫持事件，我以局长的名义请大家放心，保持冷静，不需要恐慌。而且我可以很负责任地说：警方已经展开了最大的努力于歹徒周旋。目前形势完全处于我们的掌握之中。请大家放心，这件事将会以最小的代价平息。’”
“局长！局长！”一支支记者的话筒伸到天上，伸向局长。
局长装作没看见，扭过头。
“局长！请回答我们一个问题好吗？局长……”
主持人：“请大家让一让，局长公务繁忙，暂时不方便回答大家的提问。希望大家谅解。”
“局长！警方准备与劫匪谈判吗？据说被劫持的有很多人质？这是真的吗？局长！”
局长蓦然离去。
女记者：“观众朋友们好，我现在是身处今晨发生在工伤行总行的人质劫持事件的案发现场。大家现在可以看到在我身后的这座办公大楼就是工伤行总部。我的周围全部是警车和特警。大家可以看到整个大楼的一层营业大厅已经被歹徒劫持。下面我们采访负责现场指挥的吴警官。”
“吴警官，听说警方刚刚公布一份不久前的监控录像。”
“是的。录像是三小时前截获的。这也是歹徒在内部活动的最后影像。现在歹徒已经把监控装置破坏，我们已经无法及时得到内部的情况。”
“导播来切换一下这份录像资料。”
“吴警官，来帮我们解析一下好吗？”
“现在大家看到的画面是三个犯罪分子正在坐在办公椅上一起抽烟——其从容不迫的样子表现了他们的专业性和计划的周密性。现在大家看到的画面是三个犯罪分子正在亲切慰问被劫持人质代表，并与代表亲切握手——其指高气昂的神态表现了我们和谐社会的主旋律。现在大家看到的是其中一名犯罪分子正在与一位女员工调情——这充分揭露了犯罪分子的险恶用心。现在大家看到的是三名犯罪分子正在与部分被劫持人质跳舞——这完全暴露了犯罪分子空虚寂寞的凶残本质。”
“不愧是一伙亡命之徒。吴警官，我想我们大家最关注的问题就是这次人质劫持时间中被劫持的人质共有多少人？”
“啊……我们的统计并不完全，但据估计有30到50人左右。”
“那么为什么警方还不对案发现场采取强攻呢？”
“考虑到犯罪分子手持重武器和爆炸物。我们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包围，等待犯罪分子的阴谋不攻自破。”
“吴警官，那么劫持时间进展到目前，已经经历了多少个小时？”
“已经有……20个小时左右了。”
“警方仍然没有进展么？”
“这点……我无可奉告。”
“那么警方对犯罪分子的身份已经确定了么？”
“是的。我们掌握了一些信息。下面我来简要介绍一下。首犯：老流。25岁。祖籍不详。虎背熊腰，前凸后翘，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电子工程师，研究生学历。据悉为本市待业青年。从犯1：小仁。23岁。祖籍不详。身材苗条，曲线曼妙，目光冷峻，出言不逊。历史学博士文凭。同为本市待业青年。从犯2：秃子。24岁，祖……”
传来巨响闪光剧烈震动。镜头前的人都倒了。
吴警官拿起对讲机跑开了。
女记者爬起来冷静面对镜头：“摄像，我刚才没走光吧？”
镜头左右摇晃了两下。
女记者：“大家刚才看到，现场出现意外情况，犯罪分子引爆了爆炸物——再重复一遍，犯罪分子引爆了爆炸物。哦……不，等等！”女记者按住自己耳机，表情迷惑：“观众朋友们，现场刚刚收到的消息。刚才发生的爆炸是由犯罪分子从二楼发射的火箭弹击中一辆警车引发的。警员伤亡惨重，现在特警正与罪犯交火。现场事态极为严重——极为严重！”
城市的一个角落。
一家洗浴中心的霓虹灯照亮了隐藏在后面的一间暗房的墙壁。
彩色的霓光隐约勾勒出两个人的背影。
一台电视亮着。
却照不清两个人的脸。
“小林。”一个沉默已久的声音显得漫不经心：“三盒饭。”
林大师有些吃惊，他随手一指身后床上一个女人熟睡的轮廓：“咱们还要一块儿吃？”
“不。”那声音从容地微笑着：“她已经很饱了。”黑暗中伸出一只手，指向电视，正好被霓虹灯的光照亮：“但是他们还饿着。”
林大师恍然大悟。“哦哦……好好，我这就去办！”说罢便走。
“哎。且慢。”
林大师回过头：“老猥？”
一个小玩意飞跃窗外变幻莫测的霓光掉进林大师手里。林大师低头一看。
一小包药。
上面写着三个字：新清宁。
林大师看了看沙发上那个人被照亮的轮廓，意会地笑了。
“少用——差不多就行了。半小时后，下水道B口，13号线。”
林大师关上门走了。
屋里又恢复了宁静。
被林大师称为“老猥”的人缓缓站起来，走到床前欣赏了片刻姑娘熟睡的样子，并帮她把被子盖严。他走开，来到一处更为隐晦的角落，打开一扇巨大的壁橱。门开了，里面全是衣服。 “老猥”哼着“人人献出一点爱，世界将变成美好的人间”的小调儿，慢悠悠地挑出两件电工的衣服，又找来工具箱，扳手，锤子和一些小物件。当他把这一切都准备好，提着一个工具包准备走出门时，床上的姑娘仍在熟睡。猥琐侠从地上捡起一个包装盒。他看了看上面的字，又对照地看了看床上的姑娘，然后摇摇头走了出去。
最后那个包装盒被留在了垃圾箱旁边，夜色朦胧，上面的字模糊不清，只有“……充气，日本原装，品质保证……”这一行字被照亮。但只是片刻，却又黯淡了下去。
井盖，这种只有在城市才常见的东西，长久以来一直被大多数人忽略着。然而很少有人注意到，井盖是猥琐的。他用一个金属的冰冷外表掩盖了一个温热的下水道世界。在下水道里，来自城市各处的物体和液体汇聚在一起，由小溪汇成大河，最终流入大海。无论你是百万富翁还是无业游民，最终你身体的一部分都要融入到下水道里，并且延绵千里，奔流到海不复回。
在这样一个迷离的夜晚。
没有人注意到，在离工伤行不远处的一个井盖已经被打开。更没有人注意到，两个猥琐的身影麻利地钻下井盖，在下水道里从容不迫地朝工伤行的写字楼移动着。
疾速移动着。
转眼，第二天凌晨。
小仁通过无线电：“流哥。你说咱们千算万算，怎么就没想着带点儿吃的东西啊……巧克力也行啊！哥们儿我要是今儿就死在这儿了，那不是被警察打死的，哥们儿是饿死的。我这个饿啊！咱哥儿几个可一天一夜没吃饭啦？”
老流一回头，把自己飘逸的秀发向后一拨，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静止，露出了老流英俊潇洒的面庞：“小仁啊，再忍忍吧。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回的等这票完了之后，哥请你吃香喝辣！”
秃子通过无线电：“老流老流，顶层有情况。”
老流：“情况？秃子撑住。我马上就到。”
老流朝小仁一挥手：“走！”
五分钟后。
老流：“秃子，什么情况？”
秃子：“流哥，刚才我走到8层的时候，隐约听见10层有动静儿。我就坐电梯来到10层。你猜怎么着？10层果然有动静儿！。灯都是黑的，但是我清清楚楚听见有电钻的和锤子的声音。可见这楼里还是有咱们控制之外的人。流哥，这是不是警察的内线啊？”
老流：“不可能！这楼的各个出入……咱哥儿几个可是把守地固若金汤。不可能再有外人进出啊……再说……”
这时，楼道的远方，传来锤子砸东西的声音。
秃子：“流哥，就这声儿。”
流哥把手里的枪一拉栓：“秃子，小仁，跟哥走一趟，咱们会会，是谁这么大胆儿！”
10层楼道里一片漆黑。
三个人在黑暗中谨慎摸索着。
领头的老流手持AK47，学着欧美警匪片儿的架势，把枪架在肩膀，步步为营，随时准备对准面前的黑暗下手。下狠手。
其次的秃子，手持火箭筒，一脸横肉，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几个小时前，就是他手里的火箭筒炸飞了楼下的警车。
最后的小仁，看似没有武器。但左手死死地抓住一根雷管。在他身上，几十排炸药块儿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全身。但凡前面有所闪失，小仁就按动身上的炸药，与这座大楼同归于尽。
三个人影谨慎地在10层漆黑的楼道里摸索着。外面包围的警察，早就切断了大楼的电力供应。整座大楼都是漆黑的。只有外面警察的探照灯偶尔照亮他们面前的路。
锤子的敲打声仍在继续。
越来越近。
“站住！不许动！”
领头的老流用枪指着走廊尽头的两个工人。两人吓坏了，哆哆嗦嗦地把手举起来。
“靠着！都他妈把手里的家伙放下！靠墙根儿！”
两个工人乖乖地把手里的锤子，电钻放下，找一个就近的墙根蹲下。
“你们谁啊？在这儿干嘛呢？”老流用枪抵着二人的后背。
“我们这……正用电钻往墙里插呢……”
“少废话！”老流一脚踢倒说话的年轻电工。
“哎呀，兄弟。别别，有话好好嗦吗！”
老电工。山西口音。
“说！你们干嘛的！”
“俺们……俺们这不是按照事先约好地……在这儿维修电路呢？大哥，你则斯干输么吗？我们这儿维修电路呐。你不让俺们维修啦？”
“维修电路？”老流眯起眼睛，又一次把AK的枪口逼向二人的后背：“说！你们怎么进来的！”
“怎么进来地？俺们就是从大门进来地吗！”
“少他妈废话！老实说——怎么进来的！”秃子下狠手，冲上来，啪啪两脚把两个电工踹到在地。
“哎呀！俺们真地是从大门进来的。我们连夜在这儿维修电路，都快24小时咧！修不好啊——则里面一团糟啊！大哥，冤枉啊！你们干嘛拿着大枪啊？俺们都是农民，可没见过则架势啊！”
“流哥，他们这应该是在咱们之前进来的吧？”小仁凑到老流耳边。
“没见过？”老流一脸冷笑：“哥今天就让你们见识见识——说！你们那塑料袋里藏的什么东西！”
“哎呀，大哥啊，俺们则袋子里装的都是修电路地工具啊——手下留情啊，大哥！”
“工具？”老流眯起眼睛，老谋深算的他早已察觉到这两个电工在刻意隐瞒什么：“小仁，过去看看那袋子里装的什么！”
“大哥。我靠，你猜是什么——三盒盒饭！”
“先别吃！”睿智的流哥制止了饥饿的秃子，其实他自己的肚子也饿的咕咕叫了，但是谨慎的他还是小心地试探到：“说，你们这盒饭哪儿来的？”
“大哥。你们别吃俺们这盒饭啊……这都是工伤行为了慰劳俺们给俺们提前准备地。而且，俺们忙了一天咧，累死累活地，都顾不上吃饭……正说要歇会儿呢，您们就来咧……”
“少他妈废话！”流哥：“你丫不知道我们这儿打劫呐！还跟我讲理？你有本事就跟我手里的枪讲理啊！”
电工几乎哭了出来：“大哥啊，您行行好吧！俺们这真不知道您几位抢劫呐——您要是饿就拿去吃吧——可千万别杀俺们俩啊——俺们都是从山西老家来地——不容易啊！”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少废话！秃子，拿过来！哥儿几个饿坏了！开吃！”流哥冷笑着，盯着两个电工吓坏了的面孔。
三个劫匪叫两个电工蹲在墙角，自己端起盒饭，三乘五除二，稀里糊涂地一扫而光。
“流哥，这鱼香肉丝盖饭……真……真他妈好吃！”
“大哥——”一个电工说：“俺们哥俩也干了一天了，给俺们留一盒，好不？”
“少废话！留他妈什么留！”秃子站起来，冲过去，一人给了一脚。
五分钟后。
“我靠，流哥，我这饭怎么吃得那么不舒服啊？”秃子捂着自己的肚子。
小仁的肚子里传来一阵“咕咕”声：“流哥，我怎么觉得自己有点儿闹肚子啊……这……”
老流：“兄弟们，忍着点儿，警察要是知道咱们现在在10层呢，肯定得从一层强攻，那咱们那些人质可就悬了……”
“是啊，流哥，你说的都对——但是……但是我这肚子……哎呀。”
“我靠，谁放的屁！谁？”
电工：“你摄摄，你们吃的这么急干嘛？饭都凉了，则怎么也得慢慢吃啊。”
“流哥，是我。”小仁为难道：“我这肚子……实在是……哎呦，不行不行……”
老流：“哎，问你们：他妈的，这层厕所在哪儿？”
电工：“厕所啊——我们刚才修的就是厕所。就在这边上的门里头就是。”
老流：“秃子，你别去，守着这俩，小仁和我先去，一会儿你再来。”
秃子：“哥，你快点儿啊，我这儿难受着呢！”
两人推门进了厕所，进了单间，脱裤子，蹲下。
汹涌声不绝于耳。
片刻，另一个人跑进来，身上的物件叮当直响。
老流：“秃子？你怎么进来了？那谁看着那俩电工啊？”
秃子：“哥，我这实在是撑不住了……没，没事儿……你看那俩电工，都怂成什么样儿了——差点儿尿裤子。没事儿。咱们快进快出，没问题。”
男厕所寂静了。只有飞流直下三千尺的澎湃回荡在空旷的黑暗中。
突然。
“啪”的一声。所有灯都亮了！
厕所里的三人一齐捂眼睛。
就在那一刻。
“磅！”一声巨响，顿时四下里火光四起。
霎时无数石块，白灰从天而降，几个人一身肮脏。
马桶上三人惊叫起来。
等他们睁开眼，只觉得一股冷风吹拂而过。
三人一看：只见各自单间的门都没了。面前的墙也没了。
三人回头一看，是一面残壁。
三人抬头一看，只见月朗星稀。
老流一拉枪栓：“妈的！算计了！那两个电工——我就知道有问题！哥儿几个！快！把他们给我作了！”说罢三人一低头，都慌了——没手纸！
这时，除了风声外。马桶上的三人都不约而同地听到了一个从容的脚步声和一个如发霉的酸奶般令人心酸的冷笑。接着，就在他们面前，一卷雪白的手纸以从容的姿态，缓慢的速度从他们面前滚过……
但他们够不着。
几个人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只要有手纸，他们就得救了。
于是几个人勉强离开马桶，艰难地往前移动着，那卷手纸离他们近了。很近了。
突然，楼下所有警察的探照灯都以最快的速度照向了他们。霎时，耀眼的光亮让离开马桶的三人睁不开眼。
正在够手纸的三人怔住了。
空气中飘过两个字：尴尬。
楼下传来这样的声音：“放下武器，坐回马桶。否则就地击毙。再重复一遍……放下武器……”
几个人顿感大势已去，便哭丧着脸，老老实实退回自己的马桶里。
那个电工站在探照灯的灯柱之外。他缓缓地转身，嘴里哼起了那支小调。一个人在楼梯口正等着他。
猥琐侠：“小林。正如我所说——猥琐，就是这样简单。”
林大师：“老猥，你真的打算这样做么？”
林大师摇晃着手里的一个震动器改装的电棒。电棒的一端有一个红色按钮。
猥琐侠：“呵——小林，一场戏能缺少高潮吗？”
他自己又笑着摇摇头：“恐怕不能。”
林大师意会地瞥了一下嘴，然后坚定地从电棒上抽出一根天线，按下了那个红色按钮。
那晚的一幕令人难以忘怀。
在无数摄像机的镜头里——在无数记者相机的取景框里——在无数警察，路人的眼睛里——在全国电视网的频道里——在几千万双眼睛的注视下……工伤行总行的顶层，一间坐落于大楼角落里的厕所已经没有了墙壁和屋顶。不知何人的微型爆破技术达到了如此鬼斧神工的境界……也不知何人为什么要这样做来惩罚三名劫持人质的歹徒……更不知这样做的动机是为了声张正义还是为了……
在探照灯光柱的尽头。三个尴尬的男子蹲在各自的马桶上，心律交瘁。
接着，在众人的注视下，三个马桶腾空而起——带着各自的微型推进装置划破夜空。三名歹徒尖叫着，消失在苍茫的天际。
与此同时，不知哪里的喇叭里传来一首古老的歌曲。
那歌曲迷离而遥远。
入耳即溶，听者即忘。
歌中唱道：“只要人人都献出一点爱，世界将变成美好的人间……”
新闻。
“本台刚收到的消息：昨夜，坐落于市中心繁华路段的工伤银行总行遭劫匪抢劫事件获得圆满解决。据目击者称，劫匪三人，坐在各自的马桶上起飞，然后消失在天际。本次事件无人质伤亡。但三名歹徒仍然下落不明。目前，警方已经采取行动，全力追查三名歹徒下落。相关进展本台将陆续为您报道。”
“您现在看到的是本市特警总长于今天上午召开的记者招待会。局长：‘关于大家于今晨收到的工伤总行人质劫持事件的结果，再次显示了当下我们创建和谐社会的趋势是不可阻挡的，是大势所趋的。我们在特警们的努力下，上级领导的关怀下，兢兢业业，尽职尽责，最终获得了本次人质劫持事件的圆满结束，并没有造成人质伤亡。我在这里向参加本次行动的特警们表示由衷的感谢和诚挚的慰问！”
一支支记者的话筒伸到天上，伸向局长。
主持人：“请大家让一让，局长公务繁忙，暂时不方便回答大家的提问。希望大家再次谅解。”
“局长！关于厕所里出现的神秘男子是否就是猥琐侠？现场发现了盒饭的痕迹？这是真的吗？局长！”
局长蓦然离去。
女记者：“观众朋友们好，关于昨晚的持续了35小时的人质劫持事件以这样一种方式结束，是我们谁都没有料到的。我现在身处工伤行总行的人质劫持事件的案发现场。大家现在可以看到在我身后的这座办公大楼就是工伤行总部。缺少了墙壁和屋顶的10层东北角的那个房间就是整个案件最终结束的地点。据目击者说，作业1点左右，三名歹徒乘坐在三个马桶上，腾空而起，逃离了案发现场。这种脱身方式也不能不说是类似案件史上的一桩奇案了。好，下面我们采访负责昨夜现场指挥的吴警官。”
“大家好。”
“吴警官，我想当下大家最关心的问题就是关于此案被劫持人质的问题。请问，这些人质目前的状况如何？”
“啊——此案的复杂程度和离奇程度，都是出乎我们意料的。被劫持人质的成分非常复杂：有银行职员，有取款群众，有老人，孩子，记者，还有两名案发时在楼内作业的电工。目前所有人质的状况非常良好，并且已经得到妥善安置。”
“吴警官，关于昨夜三名歹徒乘马桶飞逃一事，是三人有意所为，还是意外？”
“啊……对不起。无可奉告。但是我可以负责地说，警方正在全力调查此事。”
“据说在案发现场的厕所里发现了一个可疑的物品，吴警官能否解释一下这个物品的细节和来历？”
“啊……这个物品是一只黄色的洗澡用的橡皮鸭子。它本身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至于和本案有无关联，我们还需要近一步调查取证。”
城市一角。
大楼。
楼顶。
风。
风衣。
人。
“老猥，结束了。”一个声音说着：“正如你所说：及时雨不为消灾，框路人不为钱财。”
穿着风衣站在大楼边缘的人没有回头，没有说话。他只是漫不经心地从风衣的口袋里掏出一个杜蕾斯的塑料包装，拆开它，拿出一个橡胶物体，然后把它放在嘴上，一下下吹起。片刻，一个透明的气球出现了。穿风衣的人麻利地把气球底下的口封上，轻轻地松手，那透明的杜蕾斯气球就从大楼的楼顶起飞，被一股气流带走，瞬间就消失在了城市的边际。
“而猥琐……”风衣人侧过头，露出他冷峻而戏虐的面孔：“……才刚刚开始。”
男子和他的朋友离开了那里，消失在我们的视野中。他来无踪迹，却又无处不在。他隐秘，却也暴露。他正义，却又猥琐。他谨慎，却也胆大包天。
在洗浴中心的霓虹灯后面……
在保健用品商店的后门里面……
在城乡接合处的理发馆隔壁……
在女澡堂旁边的杨树枝上……
在那些城市灯光所无法触及的角落，在那神秘的黑暗中，迷离的夜色下，压迫和不公笼罩的地方他存在着——不会被法律，不会被正义，不会被名誉，甚至不会被手段束缚——
他藏身于其他人无法触及的角落里。在那里，他耐心，警觉地等待着……等待下一个机会……等待下一个猎物……
他就是守护这座城市的超级英雄——
他就是——猥琐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