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新刻金瓶梅词话》古佚小说刊行会本发行经过
清康熙以来,张竹坡的第一奇书本《金瓶梅》大范围流行,原来的各种《金瓶梅》版本也就陆续湮没,淡出人们视野。一直到民国,人们也不知道先前有种“词话本”存在。1932年文有堂太原分号的河北深县书商张修德,在山西介休县收购到一部明万历丁巳刻本《新刻金瓶梅词话》,此本一百回分装二十册,缺封面扉页。第五十二回缺七、八两叶(四个单面页),其余保存较好。有朱笔的校改和评语(属不同笔迹), 全书朱墨灿然, 虽有个别墨改,仍可分辨清楚底本原字和后人改字。由于此本与以前的崇祯本和张评本颇不相同,几经转手后身价倍增。后于北京琉璃厂文有堂(一说索古堂)以1000元求售。胡适、孙楷第、郑振铎也曾去看过,因价格太高未能购入。当时徐森玉、郑振铎一班人怕这书会被日本人买去, 流出国外,决定由北平图书馆以950元收买下来。但那时北平图书馆用950元收买一部大淫书是无法报销的。于是1933年北大教授、孔德学校图书馆主任马廉想通过影印此书的方式集资,补这个窟窿。马廉、胡适、鲁迅、徐森玉、郑振铎、赵万里、孙楷第、长泽规矩也等二十人出资预约,用“古佚小说刊行”名义影印一百零四部。因资金不足,不能朱墨两色套印, 只用单色,且略有缩小。补图一册二百幅,系由通州王孝慈藏《新刻绣像批评金瓶梅》提供,第五十二回所缺两叶,后来重印时亦以绣像本抄补。1947年原书连同北平图书馆的其他珍本书一同运往美国国会图书馆寄存。1965年交还台湾中华民国政府,现藏台北故宫博物院。 据目前资料显示,古佚小说刊行会本《新刻金瓶梅词话》至少有下列四种版式:一是铃有朱色古佚小说刊行会会章(卷首、卷尾各一枚)与朱色“ 本书限印104部之第 部”字样卷尾,小本缩印,有插图二百幅,但无第五十二回第七、八两叶正文,巴黎法兰西学院汉学研究所图书馆、日本京都大学人文科学研究所图书馆藏有;二是仅铃有墨色古佚小说刊行会会章(卷尾),小本缩印,有插图二百幅,没有限印字样,亦无编号, 第五十二回第七、八两叶据绣像本抄补,京都大学文学部图书馆、西北大学图书馆藏有;三是无古佚小说刊行会会章,小本缩印,有插图二百幅,无编号,亦无第五十二回第七、八两叶正文;四是插图只有一、三、五回六幅者,北京大学图书馆藏有。 据推测,事情应该是这样的:1933年3月古佚小说刊行会在北京影印104部,小本,有插图二百幅,卷首、卷尾均有朱色会章, 末叶另有朱色“ 本书限印部之第 部”字样,第五十二回第七、八两叶无正文。随后在日本影影印300部,小本,有插图二百幅,卷尾铃有墨色会章,无编号,第五十二回第七、八两叶正文据绣像本天理本抄补。日本影影印前后,在中国上海也影影印了若干部,小本,有插图二百幅,无会章,无编号, 第五十二回第七、八两叶正文。再其后不知在何处可能是日本影影印或翻印出一种插图仅六幅的本子。 由于《新刻金瓶梅词话》的原书难以接触到,后来在大陆、香港、台湾等地出版的各种排印、影印《金瓶梅词话》都是以古佚小说刊行会本为底本影印、校点的。如:1957年北京文学古籍刊行社复印古佚小说本,1988年曾再印。1978年台湾联经出版事业公司以朱墨二色套印万历丁巳本金瓶梅词话, 还原原尺寸大小, 所缺五十二回两页则用日本大安本补上。但联经并非直接据中土本照像分色制版, 而是用傅斯年藏古佚小说刊行会印本放大成原本尺寸复印两份,一作原文, 一据故宫原本描抄朱墨评改,“ 整理后影印”。所以出现朱文移位、变形、错写的现象。1982年香港中华书局以“太平书局”名义印行《全本金瓶梅词话》,采用的是文学古籍刊行社的翻印本作为底本,同原本书相比,失真已经颇为严重。 参考书目: 胡颂平.《胡适之先生晚年谈话录》,新星出版社,2006 梅节.《金瓶梅词话》的版本与文本.明清小说研究,2004,(1) 黄霖.《金瓶梅》漫话.学林出版社,1986 王汝梅.王汝梅解读《金瓶梅》.时代文艺出版社,2007 李雪菲.对《金瓶梅》版本的鉴定.徐州教育学院学报, 2002,17(2) 吴敢.《金瓶梅》版本拾遗.东南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1,3(1) 吴敢.20世纪《金瓶梅》研究的回顾与思考.徐州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1,27(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