炒田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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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自网络 |
中午与小桐志外食
点了一盘辣炒蛤蜊,狼吞食之
我教她 那些壳紧闭不张开的蛤蜊肉不要吃
估计是下锅之前已死 臭
小桐志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细细一想:是我爸爸告诉我的
想来 生活之中的一些小常识都是父亲教我
反而母亲不常常说教
母亲只是做
家常事 农活 她事事做 我在旁事事看 久而久之 就会了
她很少在做一件事情时细细道来缘由与诀窍
反而是家务事做得极少的父亲“教道”得多
儿时记忆中的父亲总是在看新闻联播或仅有的几张报纸
难得他做一件事时 恰好你在一旁站着 或帮衬
他就会滔滔不绝讲与之相关的诀窍
例如剥蒜 杀鸡 刨鱼 还有如何做炒田螺、娴熟的吃田螺
说起吃田螺 炒田螺这道菜是我们家在村里开的先河
爷爷奶奶文革时期回到村里之前
村里人是从不吃田螺的 说是 没听说过田螺还能吃
奶奶是浙江诸暨人 婚后在上海、常州两地定居多年
家里饮食偏向浙、沪一带,而不善做辣食
文革初期 爷爷奶奶带着五个孩子回湖南
也带来了他们的饮食习惯
那些年,爷爷当兵的历史成为长达近十年批斗、抄家的基缘(基础缘由,临时造的词)。
父亲全家的行事做派、穿衣打扮、饮食习惯等等的迥异,在村民眼中已不足为奇,因为参加轰轰烈烈的批斗会,那才是村民们观看的主要戏码:爷爷站在台子中央,脖子上挂着有两根手指粗的草绳,草绳低端编成网兜状,里面压着两块大青砖,爷爷身旁站着奶奶和他的孩子们,陪斗(陪着批斗)。。。
没什么可吃的年代,清明前后 家里饭桌上还是会有一碗田螺
起初,村民们只是把我们家吃田螺现象当成千千万万件与他们不同之处的其中一件
鄙视 猜测 观望
吃田螺有没有成为挨斗的原因之一呢?父亲没讲过
在我的记忆里 还依稀有个画面;我们全家在吃饭
饭桌上有田螺,父亲吃得很欢,大门口有观望的几个村民。
村民们观望了十几年,文革也结束了
有一两家开始在清明前后也尝试吃炒田螺了
有人来问烹饪手法 父亲很热心
在浙江的时候我们怎么做,现在怎么做,细细道来
有时父亲会炒一大盆,分之
又过去十几年 城里、街边小巷夜宵摊点上都有炒田螺了
父亲现在很少做这道菜
我们也多年不吃了
明天端午节,午睡起,给父亲打电话,询问明天菜谱
已准备十几道菜,没有炒田螺
当然,这道时令菜早已过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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