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来好走
原本想到这个词的由来是人在争吵谩骂、许诺立誓时会说的那句“不得好死”,听起来很粗鲁,仔细想却又很艰难。
一共听过两次这个词,今天是第三次想到这个词。第一次是《花千骨》里面东方彧卿每世只活25岁,却为心爱的小骨借命五年只为多陪小骨一年,而代价是不得好死。看书时并不明白这个代价到底是怎样的结果,在电视剧里最终得到了落实,真的是不得好死,那种死无全尸,血肉横飞的。那时候觉得太狠,一个咒何必如此残暴,让人好来却无法好走。
第二次提起这个词是与一个朋友谈起类似佛学思维,他告诉我为什么今天那么多老人一生短暂都难有寿终正寝,不是癌症,就是多种并发症,都很难不受罪的离开,儿女也很劳累。因为今天的人做的不该做之事太多,没有尊重生命,尊重世间原理,一味享受、破坏、索取。最后生命离开的方式让我再次对不得好死有了深层次理解,原来好来不易,好走更难。
第三次再思考这个词就是今天早晨了。朦胧中电话很急促,让下了飞机就直接去见老人五点才睡下的我脑袋还没清醒过来。爸爸说,老人不行了,凌晨那一面应该是最后一面了。奶奶是好来好走了,一生都大病不见,小病不断,无忧无虑,无牵无挂,就这样,急救室十多天的治疗算最后的受罪了。
相比于姥姥,癌症从中期被查出在床上硬生生熬过了五个月,夜夜难寐,浑身疼痛,呼吸困难,膝盖也被肿瘤霸占控制,我始终无法理解这样一个好人,一辈子操劳为家人努力,一生品格可比莲花的好人,为何会落得一个这般好来难好走的结果,很不公平。也或许 生命生来便不公吧。
妈妈没有妈妈了,爸爸也没有妈妈了。我还有爸妈的呵护,他们却没有了精神的寄托,应该很难过的,就像我在想起姥姥会问自己:应该投胎了吧,应该投一户很好的人家。
下午往回走 ,在车上看到窗外西边六点半的太阳,突然想到的送姥姥走的那天,太阳也是这般挂在天边,美好也凄凉。应该开始下一辈子了吧,会投胎到希望的那个 生前曾遗憾过的北京医学家庭去吧,会做一个读很多书,自己喜欢的那种有知识的人。
或者该到了天上,没有疼痛,会过得很好。在这一世的我,还是会时常想念你,不知道投胎的姥姥还会不会记得我,记得我在这辈子里还很想念你。也许在深夜对你的思念会让我一个人偷偷痛哭。也许夜深人静时候人的情感才会更加真切。也许正常人都不会理解,为何我还会如此思念一个已经不在的人,不会明白为何我想起你的离开就会如此痛心。
也是你的离开,让我今生今世只能剩下思念和遗憾。不知这份难过会有什么用,只是觉得我会很想你,想你留给我的一切有关的回忆,想你陪我成长的每一件琐事。我依然会觉得你就在身边,没有离开,没有死亡,就像你生病的时候,也不太敢面对,因为我怕现实的残酷。不知道妈妈想起你来会是怎样,但应该会比我更心痛吧。上次同事还问起你来,我尽可能的平静,因为不平淡我会控制不住自己。你没有一个好来好走的结果,但是对你的思念与爱会一直陪伴着你,直到河边桥旁孟婆汤不得不忘记为止。
据说六道的人间属于很短,所以要好好珍惜。遇见不见都是缘分,区别在缘深缘浅。好来好走,愿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