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一年栀子花开
记得以前的老宅门口有一株很大的栀子花树,枝繁叶茂,至少需要三个成人手拉手才能完全围住它。初夏至初,它绿油油的枝叶像是被染了颜色一般,墨绿至极,风儿一吹,它便随风摆动,沁动人心。远远看她,倒也没发现什么惊喜玩意儿,凑近了看,才发现藏在肥大叶片下的栀子花骨朵已偷偷冒出来了,有的花骨朵的花瓣全是绿的,有的已经露出白色的叶瓣,点缀在绿海中,甚是好看。

大约过了一周,先前露出白色叶瓣的花蕾完全开放了,雪白的花瓣犹如刚出浴的美人一般略带娇羞,大朵大朵的栀子花簇拥在一起,更像一场饕餮盛宴,给你视觉上的满足。每每这时,母亲便和几个小姨带着我来摘栀子花, 那时没有浅口花瓶,我们只有用盘子来盛装,七八朵花大概就已经将盘子盛满了,然后撒上水,水里再放点盐,听母亲说盐水可以延长栀子花的保鲜期。那时不满10岁的我对一切充满了好奇,每次等她们走后,总是会再抓一把盐撒在花上,孩童的愿望估计是希望花儿永远花香扑鼻吧。现在回想起来,往事繁花似锦,回忆温暖如初。

有时候,早上上学,母亲也会顺手摘几朵栀子花插在我头上,早晨的花儿带着露水,散发着清香,引的蜜蜂一路追。到了下午放学回家,头上的栀子花经过一整天的消耗,叶瓣已经完全没有了早晨的精神劲儿了,泛黄的叶片耷拉着,这时母亲便帮我摘下来,一朵栀子花的宿命完结,奉献了自我,成就了他人。
到了上大学,以至后来工作便很少回家,老家也因为各种原因不复存在了,门口的那株栀子花树也没有了影踪。后来听父亲说,本来是想将她移植的,但是她的藤蔓太多了,担心不能存活,便没有了这个念头。就像中国人一样,有安土重迁的情愫,无论身在何方,故乡永远是最魂牵梦绕的地方。

现在,又是一年栀子花开的季节,摊边小贩门口摆满了整整齐齐的栀子花,正待价而沽,或论朵或论捧,女孩们争先选购,而我只会看一眼便离开。标上价格标签的栀子花,已经没有了小时候花儿的绚烂,更添了一份利益色彩。长期生活在城市里,喧嚣、浮华占据了我们的内心,休息时,来一段田园归隐,重享儿时生活,岂不快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