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娘小姐日记
在下雨的某天,厨娘小姐给我煮了碗阳春面。
她问我下雨的时候最喜欢吃什么,我微信上回了一句“好汤,好面”。她说要不就一碗阳春面吧。
厨娘小姐的厨艺说不上多好,只是吃过饭的人对她都是难以忘怀。很多人吃出了厨娘小姐的故事,有时候鲜嫩菜芽,是她对整个世界的热情与期盼,有时候熬制的一碗温热的鸡汤,是她给予所有人以及自己的温暖。而我却在她这边吃出属于自己的故事,她似乎是最懂我的。我似乎跟她讲过面条的故事,有的人吃的是一份踏实,有的人吃的是一份孤独,有的人吃的是一份怀念。
我曾经跟她讲过小时候某一年的清明节的故事。那一天,雨下的很大。奶奶在厨房的八仙桌子上擀面,我坐在炉火旁边安静地看着小说。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那份安静。我跑过去开门,才发现是远在北方的三叔回家了。穿着宽大的雨衣,浑身湿透的三叔站在门外,拎着几盒点心。三叔匆匆忙忙进了家门,匆匆地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奶奶也匆匆地切好面条,下锅煮面。
一锅匆忙炒了青菜,另一锅匆忙煮开了水,下了面条,世界终于不再剩下哗哗的安静的雨声,还有稍显慌乱的脚步声、滋滋的油锅声音,以及不断升腾的水蒸气。
开锅的时候奶奶是幸福的,三叔去柜子里拿碗的时候也会幸福的。三叔拿了筷子,就着咸菜,一碗面就下了肚,在我记忆中回想最多的就是三叔吃面喝汤时候的吧唧声,他似乎是花了很短的时间一碗面就下了肚。三叔说,这碗面让他重新寻找到一种深厚,可能是这儿水是踏实的,面粉是踏实的,也可能是面条的宽与厚恰好弥补了三叔在外面漂泊的沟壑。
我跟厨娘小姐说,那碗伴着雷雨的青菜面属于三叔。
更多时候,吃面最有体会的是一人食的面,分手失恋时给自己下面吃的其实是无尽的孤独。春夜里听着雨声,能在淅淅沥沥的静谧中听到股股旺盛的生命力,它们追随者雨夜的音乐上上下下,在生长,在期盼,只是唯独剩下自己在沉沦。索性跟好友聊天到深夜,再跑去厨房下面,拼命用一碗热汤面填报自己的肚子。
如果是关于怀念,我的故事倒没有很多。厨娘小姐曾经尝试做过四川的梆梆面,尝试去寻找某日那一口吃下去的舒爽与麻辣。似乎也尝试着去寻找某份温暖而快乐的记忆。
我爱阳春面,爱者碗底的那一抹鲜香的猪油,爱着细滑鲜香的面条,爱着碧绿可爱的葱花。因为它让我感到踏实与温暖。
为他人洗手更衣做羹汤时,一碗阳春面最带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