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峰专题】让喜马拉雅改变你,昊子的尼泊尔EBC大环线徒步之旅
当我行走时,我清楚的感知生命中每一分每一秒是如何度过的,并且以此为荣。为什么选择徒步?如果说旅行者也有某种完美主义情怀,那么就偏向于用最简单最古老的方式去探寻这个美丽星球,飞过去的那只是航班,走过去的,才叫远方!
每次挑战,我都会尽力做好最充分的准备,即便这样,路上还会遇到很多不可意料的事,我只希望这次珠峰EBC的徒步能顺利完成,又可以在心中打个勾,完成一个心愿。不管脚步有多慢都不要紧,只要你在走,总会看到进步。有时候,人之所以哭泣,并不是因为软弱,而是因为坚强了太久。生命中总有那么一段时光,充满不安,可是除了勇敢面对,我别无选择。
He was like a soaring kite ,He was like a flowing wind ,Where he vanished, lets find him ,While the paths always lead us ,He always made his path ,Sometimes fell, sometimes balanced but always went ahead cheerfully ,We were always worried about tomorrow ,He always celebrated today,He lived every minute fully,From where did he come,Where did he vanished, touching our hearts,He was like shade in scorching sun,He was like an oasis in a vast desert,He was like the medicine for wounded heart,We were limited to well,He will do somersault in the river,He used to swim against the waterfall,He was like a carefree cloud,He was our friend,Where he vanished, lets find him.
我前往的Lukla/卢克拉机场全称Tenzing-Hillary Airport,,位列世界最危险十大机场首位。机场是首登珠峰的希拉里于1964年建成。机场海拔2860m,跑道长度460m,坡度12°,靠45度坡减速,无雷达,无导航,跑道一边是绝壁,另一端是悬崖,山谷中大量乱流。降落过程如果出现问题需要拉起复飞,在这里绝无可能,只能撞山,平均每年掉一架飞机的事故率让人后怕。
天知道我那段时间一个人承受多大的压力,反正也没人在乎,终于攒够徒步珠峰EBC的路费,拿到TIMS,订好了机票飞往卢卡拉,回程是open ticket, 牵挂很久的EBC终于成行,我想做的事情就会想尽办法去争取,走一步算一步,没有什么可以阻挡打不死的昊子,为了,这次徒步珠峰我不打算请向导和背夫,一个人自我挑战,但请放心,如果遇到不好的状况,我会第一时间选择撤退。去追喜欢的人,去想去的地方,去完成未了的梦想。你不知道这些想法还能在你脑海里存在多久,你也不知道喜欢的人愿意活多久,趁着年华未老,勇敢努力去追求,让这些美好变成回忆里的一部分。
那连绵的雪山,神秘的冰川,坚硬的砾石,憨厚的牦牛不可思议的抚慰着我的心。当我闭上双眼,我仿佛闻到空气中传来松林青草的气息夹杂着泥土及柴烟的香味,看见自己正跋涉在崎岖蜿蜒的山路上,风中传来牛铃与牧人吆喝的声响。那种无与伦比的美好,让我今生想念。
走过玛尼堆,走过铁索桥,走过瀑布,走过滑坡地,走过格桑花,走过小村落。体力是没问题的。空气如此之好。我甚至可以闻到雨后经阳光晒过的草根香味。偶尔飘过的牛粪味此时闻来也是格外的美好。小河的流水是欢畅的,牛铃的声音是悦耳的,清风拂过脸庞是凉爽的,阳光透过云层照过来是温暖的。这样的世界我还要求什么呢。
睡眼惺忪的我撩开窗帘望向窗外,窗外一副“柳枝经雨重,松色带烟深”的景象。
民宿隔壁的人家升起了炊烟,松木经火烧后散发着淡淡的柴木香味。乌鸦呱呱的叫着,落在烟囱上。此时,叮叮咚咚的敲打声从坡底传来,我留意到有人正把大小不一的山石装入木筐中,木框驼在背上,再用一根绳子套住头部吃力的搬运至正在复建的被地震毁损的老屋处。
“真是辛苦啊,山里的人。”有人这么说。
“他们也幸福啊,呼吸着这么清新的空气,守着一方土地,种地。这不就是陶渊明的桃花源吗”有人这么应着。
“可他们的物资相对贫乏,除了地里种的可以吃,其他的物资怎么来呢。”
“所以他们身强体壮的男人都去当背夫了。背夫虽然累,每天的薪水对他们来说是优渥的。”
“当背夫还是辛苦啊,身体长年累月的背重东西,一旦损坏了,何来幸福啊?”
“他们没有选择。他们活着已不易,身体的健康与否更不是他们考虑的问题。他们考虑的是家人的幸福与安全。”
山岚缥缈,炊烟袅袅。花儿悄然绽放,雪山高耸入云。
雨后的南池,雾霭茫茫。山谷中传来寺庙的钟声,扰了四周的宁静。迷迷瞪瞪中,看了看手表,清晨六点。我蹒跚的支起身,起床,拉开窗帘,推开窗,一阵沁凉的风吹了进来,空气中嗅得到水的湿润与青草的芬芳。
初升的朝阳照耀着群山,群山仿若刚出浴的美人,抖落一身的雾霭,冰晶玉洁的立在那里。绿色的山坡上,蓝的,红的,绿的屋顶与雪白的墙错落有致的点缀其间,散发着迷人的色彩。
几个正在村口玩耍的孩子见我走过热情的打着招呼。一位小姑娘默默的看着蹲在地上的姐姐与同伴玩石头,我示意给她拍照,她害羞的不敢抬头看我的镜头。远处走来两位身着绿色校服戴绿色毛线帽的孩子,他们兴奋的与我击掌,灿烂的笑脸上有阳光的色彩,黄褐色的眼睛散发着太阳的光芒。
岩石边,我看见低矮的灌木枝上结着红色的果,果实很小,伴着比果实更小的绿叶,相当迷你可爱。行路人若不留意,必然发现不了这些低矮如草的不起眼植物。这样的灌木丛,顽强的生长在高海拔的冰冷岩石边,果实嫩红,叶片如蜡,在阳光下反射着光。我蹲下身来,对着果实拍照,然后对着它们说话。
“Namaste。”我说。
树叶无声的应着,伴着清风,在阳光下颤抖的附合着。
最好的行走方式是慢走,最优的生活方式是慢活。这些我都懂,可我常忘记。你永远无法准确的预测喜马拉雅山脉的天气,一时风一时雨,一时太阳一时雾是常态。经历风雨,方见彩虹。
年轻的背夫背着背包从雾中走来,这是在喜马拉雅山路上最令人感动的画面。
在EBC常常可看到背夫们为了生活背着各色的货物吃力的走在山路上。记忆尤深的是那天我看到一年轻的背夫背着一个厚实的木床在山路上走着,那床的分量着实令人心生畏惧。他走走停停,豆大的汗珠不停的从他黝黑稚嫩的脸庞滑落。累了,他把床立在路边,抹干汗水坐在石头上吸烟。烟熄了上路,他把绑着床的布条包住头顶,再把床身靠在背上目光坚毅的继续行走。我几乎与他保持相同的速度,好几次与他错身,看着他,朝他投去一个关切的微笑,他也即刻回我一个灿烂的笑容。他穿着一件极普通的深色T恤,一件灰色长裤,脚上穿着的一双塑料拖鞋。此外,他腰间缠绕着一个收音机。收音机正播放着那首我熟悉的尼泊尔民歌resham firiri。
“木棉花开了,你是何時开的花呢?花落似白鸟飞下,白色的鸟一直在飞。
你可能很累很累了,是否想停下來休息, 还是你喜欢飞去,很远很远的地方?
生活有高潮也有低潮,就像蝴蝶的飞扬也会忽高忽低。 无论生活中有什么困难,我都愿意和你一起飞翔。。。。”
歌声飘来,眼睛有些模糊。我朝他竖起大拇指,为他打气加油。我知道他身上背着的不是一张厚重的木床,而是一个男人对家庭的责任对亲人的关怀以及对未来幸福生活的渴望。尽管他看起来还是个孩子。
这让我想起我所在的省份广东,每当春天,也是木棉花开白色木棉花絮纷飞的季节。
石头垒起的小屋前开满了黄色的野菊花,如若是在平地,这些菊花会被人们拿去泡茶消火吧。另一边山道上的岩石边,小草结满颗颗白色的露水,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晶莹的光。
天尚未亮,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从木屋的走廊穿过。一早去民宿边的山坡上看日出。黑暗里行走,借助着头灯,爬升约半小时,便来到一个较为开阔的坡地。找到合适的位置静待日出。
从山坡远眺,黑色山脉的交汇处挺立着一座雪山。雪山之下,茫茫白雾无声的弥散着。雪水融化,汇流成河,哗啦啦的流水声畅快的在山谷间回响。雪山之上,片片红云缓缓的移动。天光渐次明亮,山河变色,由红变紫,进而泛白。
我完全不知道眼前雪山的名字,就像此次的EBC行程,虽然阅读了大量每日的行程细节及海拔地名,但不一会就完全无视。因为我了解也好,不了解也罢,trekking,不就是这么跟着走吗。我知道全世界8000米以上的山峰有8座在尼泊尔境内,珠穆朗玛峰是世界上最高的峰,这就够了。其他不知名的雪山,不胜其数,懒人如我,不必费脑去记那些古怪且极难发音的名字。
路上看到许多尼泊尔野生藏雪鸡(Tibetan Snowcock)在此处歇息,觅食。它们不怕人类的靠近。想必这是当地人与野生动物和平共处的结果。否则今天的我们无法一睹如此和谐的画面。要是在中国,估计连渣都不剩了。
民宿离雪山很近,近到广角镜几乎快拍不全。雪山的名字也不知,只管拍就好。我这不求甚解的个性,或者说随意不在乎的个性曾让我几次在关键时刻差点误事。真是服了自己。
Everest base camp,简称EBC 。EBC是通往珠峰的必经之地。每年来自世界各地成千上万的登山爱好者们都会来到这里朝圣。一如我此行的心态,爬不上珠峰,至少可以一睹勇士们的出发地。由于全球气候变暖,冰川不断消融,现在基地营驻扎帐篷的地方已退后不少,在昆布冰川上游的边缘。否则2015年地震引发的雪崩,无论如何也到抵达不了现在所处的位置,便也不会造成那么多的伤亡了。
路边紫色的小花有着异常顽强的生命力,在高海拔地区几乎无法生长植物的地方,它们依然能生的从容,灿烂,寂寞的绽放着美丽。这是它们一年中最大胆狂妄的时刻,也是它们一生中最美的时光。或许这短暂的绽放便是它们的一世。
大自然有着最高的智慧,知道该怎样在最需要的地方赐予生命。一点泥土,一米阳光,一滴水珠,一寸天空,新的生命便绚烂的绽放,柔软且坚强。
想起刚进山的那几天,看山时要把头仰得高高的,只因自己所处海拔低,山太高。现在已身处高海拔地区,再看山时,仅需微微的抬头便可见山的全貌。正所谓一个人所处的位置决定了他看待事物的态度。做人亦然。当你站上一定的高度,更需用低姿态去处世。而自大的人往往眼界窄,看到的只有自己。“心包太虚,量周沙界”便是如此。
风儿送来一阵清香,是泥土草根的气息。远方传来“叮叮咚咚”的牛铃声,伴着主人的吆喝声,如美妙的音乐声声入耳。牛群走来,我绕道,或站灌木丛中躲避让路。看憨厚的牦牛从身边走过也是一件快事。
遇到很多的登山队伍,是这么多天来少见的大队伍,约50人左右。也遇到三四个自己的同胞,彼此打过招呼,各自朝不同的方向继续前行。
自2015年四月的世纪大地震以来,尼泊尔的旅游业遭受重创,登山的人少了很多。其实几个世界著名的登山线路一直维护的很好,几乎没有受到地震影响。我还是喜欢人少的时候。毕竟人少的山里环境清幽,宁静,景色更美,吃住也方便许多,更别说在窄小的山路“会车”根本见不着人。一路走来会非常顺畅舒心。
牦牛在路边吃草,草是枯黄的,偶尔吃着了青色,抬起头,看着我路过,满足的眯起眼睛仿佛在对我微笑。雪山躲在白雾之后,身体是白的,她探头看着我,我傻傻的朝着她笑。雪山之上,天空是湛蓝的,她包容着雪山,白雾,河流,土地,包容着牦牛,青草,也包容着我。
清晨五点半醒来便睡不着。我知道逼迫自己再睡,也是徒劳,遂拿上相机走至院子外的土坡等待日出。
高海拔的日出远不如日落看起来美。太阳的影子还未见着,天色便已发白。待阳光照至山头,天光已是一片惨白。好在有云海的衬托,群山看起来不至于单调。
月亮镶在蓝蓝的天幕之上,发着清冷的光。没有星星的陪伴,月亮孤寂惆怅。天地如此宁静,我听见太阳的声响。太阳的光照了过来,温暖了我,消散了雾,我像个渔人,站在岸上,丢失了船和浆。
风起,雾来,山不见。风去,雾散,山再现。风去风来,时光已过经年。百年千年之后,山还在,而我将不在。我如何能不守住这片刻的欢乐时光。
厚重的白雾从山谷的远方涌了过来,升腾,弥漫,瞬间消失了山。一阵冷风吹过,大雾羞涩的让出了道。于是,雪山露了出来。我笑了,背上背包,出发。
一路的土坡高高低低,我看见前方有我的影子,随太阳前行。下到坡底,走在宽阔的河谷地,我闻到空气中有草根的香味,随风儿忽现忽隐。走过乱石堆,站在制高处,我俯瞰远方的河水欢腾的嬉闹,随山势蜿蜒的流着,阳光下的水波忽暗忽明。前方有一座山,山上有雪。雪组成了一道墙,耸立眼前。雪山之上的天空,成千上万的光波正舞动着,阳光下散发着纯净的蓝,我举起双手触摸着蓝,蓝顷刻融化在我的手心。。。。
我从遥远的海岛踏浪而来,飞过起起伏伏的千山万水,走过绵长斑驳的流离时光。时光的尽头有一扇门。推开门,我轻声走进,日光微漾。山回路转间,我看见自己站在远山路的中央,正当年少。
距离会骗人。远方雪山下的另一个村庄示意我们将经过那里。村庄看似不远,却像永远走不到一样。山路蜿蜒,时而宽阔时而狭小。巨大的雪山下,我们如蝼蚁般的行进在高原山路上。阳光炙热,打在低矮的灌木林,打在干枯的土地上。脚步踏过,登山杖划过,兜兜转转间扬起一路尘埃。
随着海拔的降低,绿色植物越来越频繁的入了眼。一丛丛绿,一丛丛红,点缀在蓝色天空下,远方的雪山有山岚相伴,让人目眩神迷。好骄傲,我走在这样的山路上。
在一片叶子前,我停住了脚步,俯下身来,仔细看着她。宽阔的叶面布满经络,绿得发油。“是夏天了啊。”我喃喃了一声,轻轻用手抚摸了她。我在想,这片叶子短短的一生,该是多么幸福。她在这片高原的土地上,被炙热的阳光爱过,被寒冷的雨水淋过。风过舞蹈,云过歌唱。冬季来临,在某个大雪纷飞的夜晚,或许她会落下,蜷缩起身子,静静的躺在那里,等待时光把她化为灰烬,回到滋养她生命的土里,幻化成生命的另一种美丽。。。。。
牛铃声阵阵传来,扰醒了我。我直起身子踏上土坎为牛群让路。牛主人笑笑的看了我一眼,一定在想哪来的怪人对着一片叶子发呆。我回他一个微笑,目视着牛群走过身边,直到消失在远方的转弯处。
山坡转角处有一大型的通讯铁塔被拦腰折弯了,想必是2015年四月大地震的“杰作。”半年了,还没有一点维修的迹象。这个偏乡僻壤显然是个被政府遗忘的角落。国力不强,民生自然靠后。先解决温饱,再考虑娱乐通讯。政策似乎没错。
山崖的草丛里那旺发现了一群动物,我问一位夏尔巴人此动物的名字,他说是“lamp goat”,我心想,那不就是羊。可怎么看这动物都不像普通的羊。这群羊,几乎没有尾巴,褐色的皮毛。它们躲在草丛中吃草,见到人只有警惕,并不逃避。那旺说这群动物都是野生的,能在路上看到,很不容易。我想,如果在路上能见到喜马拉雅雪豹,那才真是难得吧。(后来才知道这羊的确切名字是blue sheep)
走累了,停下来歇息的当口,见一女学生模样的白人和她的向导兼背夫也坐在路边休息。一位背夫热情的打了声招呼,随即问白妞:“you,one,one”
他“one,one”重复了很多遍,一直没有表达清自己想问的意思。
我猜他想问的是“你是一个人来的吗?”
白妞不懂他的意思,听到旁边几人站在边上发出的笑声,说:“why are you guys laughing?”(为什么你们这么笑)
我很佩服背夫的勇气,英文就是多说多练出来的,多说便会进步。我一直羞于说英文,口语总不能进步。
他接着问白妞:“where are you from?”只是他说的from听起来怪怪的,很像在说flower.于是我们笑的更大声了。
白妞也乐了,故意问他:“you aks me whare i am flower?”她发音flower时,故意把尾音拖得高高的,语调带有几分戏谑。旁边的人笑的更欢了。
白妞说她来自比利时,得知我来自中国,她话题一转,马上提及西藏,问,西藏是不是中国的?!
我听到她的话,不乐意了。快言快语的她马的回说:“西藏当然是中国的。”
白妞说:“如果西藏是中国的,为什么我问到那些西藏人,他们都不说他们来自中国。”
我立刻回应道:“就像从纽约来的美国人,他们可以说他们来自纽约,而不说来自美国啊。”
白妞一看,话题有些火药味,马上说:“好了,这个政治的话题打住,不讨论了。”
接着白妞说她要去爬难度最大的kongma la pass。因为这个垭口最美。一位向导说:“这个难度很大啊。你确定你要去?”白妞说:“我年轻,身体好,体力好,我不怕,我就是要去。”她边说边伸出两只胳膊握紧拳头比划出健美运动员显示肌肉的动作。
我看着她,再看看她的背夫,背夫一脸无奈的表情,摇摇头,不置可否。看得出来,背着大背包,要翻越Kongma la pass,对于夏尔巴背夫来说,也不是一件易事。路上遇到的夏尔巴人,不管被的东西多重,都会顺时针绕着佛塔走,这份虔诚难能可贵。
和白妞告别后,我继续上路。途中经过一个小村庄,见三个刚刚放学的孩子,约摸七八岁的模样,在路边捡牛粪玩。他们每人抓起牛粪,站在山崖边朝山下扔去,比赛看谁扔的远。有些牛粪看起来颇新鲜,稀稀的,弄得他们满手都是黄绿色。我边走边注意着他们,很怕他们一激动把牛粪扔在我们身上。
起雾了,山色迷迷蒙蒙。视线可及处,满眼的绿色松林。山涧有瀑布飞溅,跌落下的水流发出哗哗的声响,像在说,我来了,我来了。。。。。随即在山脚汇聚成河,流向未知的远方。
走过一个转弯口,期待看到的画面是有山屋的目的地,但是,不是。再过一个转弯口,出现在眼前的依然是下一个转弯口。不知走了多久,就这么在白雾中走着。无穷无尽的上坡下坡路,走过了一山又是一山,走的昏天地暗。渐渐的,有山屋出现。再向前走,有贩卖登山用品的商店出现。行至一排转经筒,看到了经幡。目的地终于到了。
我在寺庙报时的钟声中醒来,窗外阳光已铺满一地。推开窗,大口呼吸着高原上冷冽清新的带着青草香味的空气,莫名的幸福感油然而生。阳光温柔如雨,洒在脸上,像母亲温暖的双手轻轻拂过。
吊桥上长长的经幡,随风飞舞,发出firiri的声响。两位穿制服的尼泊尔军人骑马而来,在桥前下马,见我望着他们,两人微笑的朝我说了声:“namaste”,待桥面的人净空后,牵着马飞速奔跑过桥,消失在前方的密林中了。
之前双吊桥所在的位置是好莱坞影片“绝命海拔”中一个场景的拍摄地。看过了这部电影。算不上好片,人物太多,故事交代的不甚清楚。但手机里下载好的旋律,伴着电影音乐的渲染烘托,电影中我熟悉的雪山,吊桥,村庄,我忍不住的泪水夺眶而出。一种感动交织着思念的泪水。
白人的队伍总是谨守规矩的。即便只有五六人,他们也纵向排列,不紧不慢的在山路上走着。我时而超过他们,匆匆的脚步引来他们的侧目。停驻拍照的当口,他们又超越我。几次来回,我记住了这几人的面孔。待中午赶到餐厅吃午餐,我的饭菜尚未上桌,见他们也行至院子里坐了下来。速度没比我慢多少。或许,这样的行进方式在高海拔地区才是正确的。不像我,静如脱兔,行如野马。停下来,到处转悠,奔起来,野马难及。忙的不亦乐乎。好在,随着行程的即将结束,海拔越走越低,氧气也越来越足,身体倒是不会有什么大反应。脱兔也好,野马也罢,随它去了。
“咯咯咯咯咯”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传入耳里。我看见路边的山坡边,两小姐妹正在帮妈妈搬运柴禾。两人各拿一筐,往筐里放着干枯了的枯枝,待枯枝差不多放满,蹲下身子,把背带套住前额,筐靠在背上,然后小心的站起来,一步一步蹒跚的走回院里。
山里的孩子可爱,纯朴,阳光,懂事,家务事做的也多。生在这里,她们的命运打从一出生便与外面世界的孩子不同。她们熟悉山,熟悉水,熟悉土地与山林。她们每天呼吸着清新的空气,享受着阳光的照耀,雨露的滋润。她们没去过外面的世界,不知道外面世界的精彩,更不知道外面世界的险恶与无奈。她们从未富裕过,也不知道贫穷为何物。她们贫穷且快乐的活着。
她们幸福吗?
他如风一般自由,似风筝翱翔天空,他去了哪裡…让我们去寻觅,我们为脚下的路途牵引,他却在独辟自己的蹊径,路途艰难 又毫无忧烦。我们为明日愁言,他只顾畅想当今,让每一刻壮美不凡 ,他来自何处,触动你我心弦却消失不见,大漠之中 他便似一片绿洲,烈日当下 他犹如一片林荫,对受伤的心 他是良药一剂,恐惧着 我们都泥足于井底,无畏着 他畅游于海天之际,毫不迟疑的迎接瀑布,他如一片浮云独自飘逸,却是我们最好的知己,他去了哪裡…让我们去寻觅。
我们都是这星球的过客,来过,走过,苦过,爱过,幸福过,快乐过,足矣。
通往垭口的路上布满大大小小的岩石和砾石子。越靠近越能感觉Chola pass的险峻。垭口边耸立着的块块巨石像张着血盆大口随时要把人吞下。其实,Chola pass垭口的路慢慢走并非难走。垭口给人的压力是岩石随时会倒下的姿态,是路线的不清晰,是行走者心理上的压力。
走着走着,我被巨大的岩石挡住去路,只能手脚并用的攀上岩石,再寻找前人垒叠起的小石头,那通常是路的标志。我一边走,一边让自己远离倾斜的怪石。心想,如果此时来个小小的地震,恐怕我便会永远消失在巨石堆里了。
阿弥陀佛。
终于翻过垭口,一个立着的玛尼堆前挂满了经幡。背夫和驴友们在此歇息。我不能免俗的拍了一张到此一游照,一副历经劫难的表情。
从玛尼堆前放眼望去,雪原就在坡底。战战兢兢的下到坡底,跟着前人的脚印往前走。雪原路很好走,不知觉中就超过前面的人,独自走入黑石坡。
黑石坡上只见岩石不见脚印,有叠着的石头便是前进的方向。走没多一会儿,叠着的石头便寻不见了,巨大的岩石挡住了去路。我找不到行走的方向,站原地发呆,视线所及处,我没有背夫,没有向导,犹豫中准备朝岩石的下方走。
“Hi,That's a wrong way,you have to go up.”(你走错了,朝上走)有人在我上方很远处朝我大叫着,提醒我正确的方向。我发现一位年轻的白人从巨石后走出来,正带着他的女友朝我的来时路方向走。
“Thanks you!”我回应着。朝着他指引的方向走去。
一路的巨石非常多,有时看似坚稳的石头踩上去才发觉会晃动,我不得不用登山杖来维持身体的平衡。在小心翼翼的走过一段乱石坡后,我终于摔倒了。小腿骨磕在了锋利的岩石边,一阵剧痛传遍全身。我没有掀开裤腿去查看,立刻站起来去回想刚刚这莫名其妙的一跤。我发觉我左脚穿的登山鞋底开口了,只剩下脚跟的部分还连一起,刚刚一定是抬脚时鞋底翻过去绊倒了我。于是,我坐在岩石上,考虑该如何走剩下的几小时路程。
我站起来试着走了两步,每一步鞋底都会翻开。这样走是不行的。我翻找背包里可用的东西,看看是否能有东西暂时把鞋底与鞋身绑在一起。找不到绳子,胶水更是别想。突然发现背包里有我在网上购买登山用品时赠送的护腕,松紧带式的。我试着把护腕套在鞋子上,不大不小刚刚好可以套住。太棒了。心中一阵窃喜。
虽然鞋子上套个护腕,看起来很唐突,走起路来却不觉有何不妥。一群背夫正在路边休息,走过他们时,每个人都在看我的鞋。的确,深色的鞋子上套个肤色的护腕,很显眼。但此时的我完全不顾了。能走,已是谢天谢地。
走过岩石坡,护腕被岩石的边缘划破了。走过小溪流,护腕被溪水弄湿了。走过湿泥地,护腕被泥土粘上了。但护腕依然套在鞋子上。至少我还可以行走。
3小时后终于抵达住宿的地方。我掀开裤腿查看,左小腿上一道7公分左右的伤口,刀切一般,有些触目惊心。不过,腿骨上没肉,出血不多,在这里也没医生帮我缝合。我拿出我的创可贴贴上。好了,随它去了。
我们的生命虽然短暂而且渺小,但是伟大的一切却正由人的手所造成。人生在世,意识到自己的这种崇高的任务,那就是他的无上的快乐;正是在死亡中,他将发现自己的生命,自己的归宿。
生命不是用来比较,而是用来完成。我们经常轻易的判断别人。应该站在他们的立场,试着去了解他们所做的事。首先假设我们能了解他们的遭遇,我们就会知道他们所做所为都有个好理由。如果你懂得换位思考,你的人生会变得更美好。
仿佛从地狱回到人间,2017年4月26号开始到5月10号,用了15天的时间,在没有背夫向导的带领下,帮助一位不懂英文完全没有任何徒步经验的同学安全走完尼泊尔珠峰南坡EBC大环线+三条沟+3个Ri,全程行走在高原180公里左右,我一直觉得帮助别人就是帮助自己,每天都看到很多直升机把死山者送下山,看多了很后怕,这位同学来之前也购买了直升机救援保险,所幸最后也没用上,尽我所能负责到底。
这条徒步路线一路上的艰辛危险不用我多说,最难抗的是连续十个小时穿越chola pass,体能几乎耗尽,我以为我会死在5300米的垭口上,冰川泥石流外加接近90度的岩石坡徒手攀爬,这无疑是我走过最难的路,想到带着这位没有任何徒步经验的同学,如果我死了,也会连累别人一起死,绝不轻言放弃,只能像个行尸走肉,拉着这位同学靠着意志力慢慢向前挪,信念让我坚持下来。
这世界没有不劳而获,想要得到就必须付出。但我一直不鼓励大家像我一样去冒险,生命很宝贵只有一次,独自一人行走EBC大环线一定要请向导和背夫,装逼是需要实力的,这次我只是很幸运地走完EBC大环线。EBC这条路不仅要有强大的身体素质,最重要的是坚强的意志,帮助别人也就是成全自己,我做到了。我想做的事就会努力去完成,而不是只会原地踏步羡慕别人,走过了世界上最难的路,看过了最美的风景,遇到了最想见的人,勇敢做自己,内心会被洗成一片空白,自由而宁静,它抚平了心底的不安,尝尽常人没有过的经历,对世间的一切更加淡然,不负自己,不负众望,不负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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