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谈论“男性气质”时
查看话题 >男性危机是否存在:西方男性主义的人权运动史
男性危机、进步男性运动与保守男性运动的历史、流派及多元诉求(男性主义资料汇编) 导读: 男性危机是当下舆论的一个热点话题,随着美国著名的社会学家法雷尔博士的《男权的神话》及一部在IMDB上获得高口碑的美国电影《红色药丸》相续闯入国人的视野,我们看到男性危机的问题不仅仅存在于当下的国内,事实上,早在上世纪九十年代,西方便在女权主义浪潮的推动下兴起了相关的男性研究,男性研究又进一步催生了与之对应的男性运动。我们也就此了解到当下都市男性面临的一些新困境,以及传统父权结构之下男性长久以来被社会所忽略的问题。比如男性居高不下的自杀率问题,男性精神心理疾患的问题等等。有人认为这与女权的崛起有关,也有人认为问题症结的关键实质是异性恋的父权机制及传统的性别角色规范所致。 要找到现代男性危机的问题根源,必须理清男性运动(男性主义)与父权制文化之间的区别。什么是父权制呢,所谓父权,社会学的定义是指以父系血缘为纽带而结成的社会基本单位制度,父权社会体系之下,重要事务由父亲或者年长男人决定,妻子及子女处于附属地位,但随着父权社会体制结构的不断发展,又由此基础形成了所谓“男主外,女主内”的社会习俗,女性作为妻子或者母亲主管家庭内部事务,由于女性在父权机制下被定义为弱者,因之女性也可享受作为弱者在习俗或者法律上提供的一些补偿性待遇。父权制的支持者群体中也可能存在很多女性,同样,支持女权的群体中也存在很多男性。 男性研究及由此产生的男性运动(新男性主义)其实是女权主义思潮在西方社会发展成熟下应运而生的,与女权主义相对应,男性主义的人权运动(或者叫男性运动)也分为多个不同的流派,但有一个共通的基本观点是:父权制也同样伤害男性,因之,在女权崛起的新的时代形势下,男性需要找到一套新的适合自身发展的角色模式,行为和思维。 男性运动在西方按历史出现的先后主要分为灵性派、女权取向(其中又分为拥女派和自由男性派)、男性权利取向这几个派别,以上几个派别均在不同程度上受到女权主义思潮的深刻影响。但也有持完全反对女权主义立场的基督教男性运动(又称父权运动),基督教男性运动致力于恢复传统的父系家庭结构。 中国著名的性社会学家李银河由此将西方男性运动划分为进步男性运动与保守男性运动两大类别,然而男性运动并非李银河教授划分的那么简单且笼统,比如有的男性运动(如灵性派)关注的焦点并非政治层面的性别平权,而是要求重视男性的精神健康及心理诉求;有的男性运动(比如自由男性派)侧重于要求保护弱势男性群体的权益及男同性恋的人权,其基本理论也是建立在后现代女性主义及酷儿运动的理论基础之上;有的男性运动(比如男性权利取向)则有比较明确的政治诉求,要求关注女权崛起之下男性在就业、医疗、婚姻等方面可能被社会忽视的权益,男性权利取向的男性运动在观点上也同样借助于自由男性及酷儿研究的多元性别理论。即便以父权价值作为主要诉求的基督教男性运动,也曾在反虐恋及反色情运动中与反性派的激进女权一度取得步调的一致。 具体而言,西方男性运动主要分为以下几个主要的运动派系: 一,灵性派(神话取向的男性运动,Mythopoetic Men's Movement) 二、女权取向的男性运动(其下分为拥女派及自由男性派) 三、男性权利取向的男性运动 四、基督教男性运动(父权家庭运动)

一,灵性派(神话取向的男性运动,Mythopoetic Men's Movement) 这方面的运动侧重于男性如何于现代转变的性别角色、社会结构中,重新寻找及建立一套站得住脚的男性角色、行为、思想及与女性的关系。代表人物或组织为 Robert Bly ( Iron John 的作者,中译《铁约翰》), Michael Mead ,Wingspan 等。 灵性派男性主义新世纪以来已甚少发声,早期代表人物大多已转为专注心理卫生的专业服务人员。其关注的焦点也并非政治层面的性别平权,而是要求重视男性的精神健康及心理诉求。思潮灵感来自于Robert Bly 代表作《钢铁约翰》(《Iron John》)。该书尝试用西方神话中具有英雄侠义精神的男性形象来作为鼓舞男性的榜样,理论基础来自于荣格的理论,认为男人一开始是一个完整的个体,但是由于受到父权社会的伤害而丧失完整性,变得支离破碎。假如男人探索埋藏在他们无意识中的原型,他们就能够疗伤,并且回复到他们完整的状态以及心理灵性的健康之中。灵性派男性主义强调个人色彩,个人成长在其中具有中心地位与迫切性。这一派专注焦点于男性的内在工作:康复、哀伤议题、愤怒管理、内在关照等。他们批评传统父权社会所规定的男性角色,接受同性恋,主张通过心理咨询,工作坊等方法,帮助男性发现被压抑的原型,从而获得其自身的完整性。成员的立场基本上是非政治的,包括环境主义者、和平主义者、温和的女性主义者、反种族主义者、反军权者等;在职业上以心理治疗师和自由派牧师的人数最多。 事实上具有灵性派男性主义运动性质的历史可以追溯到19世纪末,1896年,德国著名作家阿道夫•布兰德创办了一份倡导男性价值和回归古希腊同性恋文化的男性杂志《唯一者》,并以此为根基,建立了欧洲历史上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男性主义联盟。由于痴迷古希腊榜样,联盟否定工业化和现代性的主要成果,将之视为男性文化衰落的标志。它所要达到的理想是以荣誉为纽带的男性社团,接近于骑士制度,通过对英俊雄武的年轻男子的崇拜表现其美学主张。即由希腊式的男性同性爱的关系以及对大自然的颂扬来维系一个男性爱慕者的圈子。但由于对阳刚/主动型男性的推崇,使得男同性恋者中处于被动/阴柔角色的一方遭到轻视或者排斥。 很明显,Robert Bly从布兰德身上吸取到灵性派运动组织的相关灵感。他效仿20世纪初这些男性举办的大规模的读书活动,倡导男性与自然在一起,摆脱女性与文明,恢复他们的兄弟情谊,寻找男性的独特感觉,摆脱工业化的压迫,在回归自然的活动中,男人们集体到森林里去击鼓、放歌,聆听诗歌和神话故事,接近狩猎祖先,宣泄男性想同另一男性建立深刻的精神联系的渴望。

二、女权取向的男性运动(其下分为拥女派及自由男性派) 不可否认,男性会开始自觉到作为男性,并进而思索以男性经验来解读世界,的确是受到女性主义的启发,从上世纪初开始,女性主义者提出了诸多迥异于传统观念的性别角色理论,女性主义的基本观点认为,性别 (sex) 与性别主义 (gender) 并不等同。前者确由生理特征决定,后者则是一个生理与文化混合的产物,男性化 (masculine) ,女性化 (feminine) 和男性 (male) ,女性 (female) 之间没有必然的关系。一部份对女性主义持同意态度的人仕,亦即所谓“女性主义取向的男性” 由于认同女性主义者所举出的男性主控社会中所形成的各种不公平现象,因此愿意循着女性主义的思维重新看待社会现象,期望与女性主义者并肩作战,一方面改变社会,另一方面亦在改变男性。于是女性主义取向的男性运动诞生了。 “女性主义男性运动”的目标是要建立一种与女性同伴,非压迫而互利的关系,他们同意男性亦是性别定形的受害者,亦受到一定程度的性别歧视,男性在演译传统的男性化角色 (Masculinity) 时亦会感到困扰。但正如女权组织有「自由」 (Liberal) 与激进 (Radical) 派系之分,认同女权主义取向的男性运动亦出现了拥女主义和自由主义男性运动的分野。 1,拥女主义派的男性(Feminist Men's Movement) 代表组织为 NOMAS(National Organization of Men Against Sexism) 拥女主义者倾向于激进女权主义的路线,这个组织的男性和激进女权分子一样,声称男性是压迫者,也是父权的受益者,并认为男性气概在本质上是暴力且仇视女性的。拥女主义者运动的方针是主张让男性认识到父权体制在压迫着女性,而传统社会中的男性是既得利益者,并以男性对于母亲/姐妹的感情来鼓励男性参与到反对这种不公平的运动中,拥女主义者认为,当男性参与到女权主义的运动之后,他们也会逐步觉悟到这种父权体制其实也在不同程度上伤害着他们自身,从而逐渐学习改变和调整过去传统的父权观念。 女权取向的男性运动所倡导的新型丈夫、新型父亲要做传统男性不屑于做的事情,他们帮助女性购物、做饭、带孩子,晚上孩子睡觉之前不出门娱乐。改变传统男权社会中男性对照顾孩子的态度,分担家长责任。弗里丹说,男人如果要解放自己,就不必再用工作领域的成功来定义自己,他们完全可以在家庭和其他自我实现的新领域给自己一个新的定义。 拥女主义派的男性并非全部同意女性主义者的观点,但他们鼓励男性在女权崛起的社会变迁中,亦要面对及学习新的丈夫或者父亲角色的扮演,行为与思维。在面对来自妻子或女友的挑战时,男性亦要寻找新的模式,以求能维持关系,为此拥女主义派的组织专门为处于迷惘与困惑之中的男性开设了各类心理辅导的中心。

2,自由男性主义(Free Men Movement)/男性解放运动(Men's Liberation) 代表组织:National Coalition of Free Men(自由男性)、MGTOW(男人走自己的路)等 自由男性主义的立场也比较政治化,他们倾向于支持自由主义或者后现代女权主义的观点,争取男同性恋人权、反军权、反独裁、关注工人阶级及底层男性的民生,支持被压迫族群。在职业上以学术界人士居多。 自由派男性主义指出,男权运动不是反女性主义的,而是真正反对性别歧视的运动。它主张男性通过对女性主义的了解来确认自己的身份,他们认为,目前的性别体系既有男性特权,同时又是压迫男性的。尼尔森说,“简言之,传统的支配性男性气概是来源于负罪感,由负罪感塑造,由负罪感来维持的。”这种压迫导致了男性的疾病、残疾和早夭。 自由派男性主义视性别规范为社会建构的产物,极端反对父系社会对两性角色的定义或者约束;视男性暴力为父权社会针对男性的不良训练及角色制约的结果;对基督教义与宗教也持负面观点;强烈反对传统家庭权威,与父权团体持对立态度。这一派虽然基本上同意自由主义女权主义关于男女平等的原则,但对女性主义的某些主张仍持一定的怀疑态度。自由男性主义认为男性不但受性别定型限制,更受到伤害,男性的成长环境相对于女性来讲是疏离且缺少温情的,不健康及贫乏的,与女性相比,更多的男性受到父权社会更深重的压迫。 自由男性主义的出发点是批判性别角色,但在路向上与女性主义者不完全相同,他们指出,当有关女性议题的研究越来越多时,相对的以男性为焦点的研究就显得不足,甚至出现女性主义者以过度简化的方式来解读男性的经验,进而造成许多男性的自我认同是根据女性主义者所喜欢的模样而建立,这些对于男性片面的诠释仅代表女性自己的立场,并不反映男性如何理解自己的体会和深层意义。如同女性自觉指的是女性从自己身为女性的角度出发而产生的反省,男性自觉也应该是男性觉察到自己身为男性作为男人在这个父系社会遭受到的伤害,从而寻求跳脱父权文化及社会建构的限制,探察自身的欲望与需求,发现心灵深层次的自我定位。 自由男性认为,父权社会有些看似强调男性主导的价值观,深究下去会发现,可能反倒是说明了生活在传统文化下的男性无法从自身的观点来看重自己,以性行为为例:传统父权体制鼓励男性的性行为应以满足女性为目标,不能满足妻子的男性会遭到嘲笑和羞辱,反观女权主义,无论是女同性恋女权主义“以阴蒂为中心”的性革命,还是自由主义女权主义追求不以情感为目的的性快乐权利,均不是以满足男性为目标,而是追求女性对自身心理及生理的感受与欲求的察觉,基于这样的现实,男性又为什么不能从男性自身的角度去体察属于男性性快乐的标准呢? 男同性恋人权是自由男性主义非常重要的一个政治主张,自由男性主义认为,男同性恋的解放能促进男性之间情谊的发展,同时还能帮助更多的异性恋男性找到自我角色的定位,男同性恋中丈夫角色一方虽意味着阳刚与主动,与传统父权社会对于男性的要求一致,但被动型角色的一方则意味着温柔敏感等与传统男性角色不符的性格理念,同时还有许多不分角色的男同性恋伴侣更进一步挑战了父权社会何谓男性何谓女性的二元区分。 自由男性主义指出,与女同性恋相比,男性同性恋在现代的异性恋父系社会下受到更深的压迫。究其深层次原因,他们认为,男性同性恋之所以受到比女同性恋更深重的压抑,这和异性恋父权制社会对于男女两性性别角色的定义和规范有着重要的因果关系。自由男性运动认为,传统的父系社会下,男性比女性更加受压迫。所谓男性受压迫是指,按照父权社会的规则,男性承受了重大的生存和竞争的压力,男性不能表现出内心感性的温柔的一面,在人格的发展上受到压抑。故此自由男性主义与男同性恋组织联合起来,教导和帮助男性学会如何表达自身对情感的需求,释放遭受压抑的性情一面,鼓励男性之间建立真诚的互助互爱的情谊,从而表达更丰富、更健全、更关怀、更人性的男性气质。 自由男性解放组织认为,传统父权社会的暴力机关,比如军队,监狱,是父权中心伤害弱势男性群体最为深重的地方,这是因为,在父权异性恋文化的观念下,男性往往会被视为暴力的符号,他们通常被认为是比女性更具有犯罪的倾向和动机,比较激进的自由男性运动组织“The Men's Defense Association”指出,在传统判刑上,男性遭受的刑罚通常会比女性更重,更批评男女监狱的不同环境,男性会比女性遭受到更严厉的刑罚,他们的监狱环境也更为恶劣,这些做法明显地是歧视男性。他们更引述美国司法部的一九九四年的数据,指出伴侣谋杀的案件中,男女比例参半,而在杀害子女的案件中,女性占 55% 。而一九九二年的司法部数据亦显示女性严重伤害男性的比率为 4.6% ,即一千人中有两人遭杀害,相反男性严重伤害女性的比率只有 2% ,而在早期研究美国家庭暴力的文献中,亦指出男女性出现暴力的比率是相近的。这些数字与传统的看法互相矛盾,亦给他们招来一些女权主义者的批评和质疑。

三、男性权益的男性运动 男权(男性权利取向)的男性运动(Men's Right): 代表人物或组织为Men's Equality Now, Warren Farrell 、the Red Pill(参看纪录片《红色药丸》)、 The National Center for Men 、 Jack Kammer 等。其他诸如The Men's Defense Association(早期源于自由男性联盟的男性权益维护会,但比自由男性表现更为激进,因此有学者认为应属于男权取向的范畴之内)。 “男性权利”一词最早是由 Herb Goldberg 于1976年在一场名为“The Hazards of Being Male : Surviving the Myth of Masculine Privilege”的研讨会中提出,提到男性如何会情绪封闭、过度工作及逃避面对女性时的罪恶感。(Schcoke, 1994)。其政治主张类似女权取向的自由男性团体但涉及范围更广,他们不仅批评父权团体对同性恋的压迫和排斥,也不认同父权人士所坚持的传统家庭角色定位,要求保护兵役、监狱中的男性人权、离婚男性的权利,男性的性选择等。 也因此被某些父权人士批评为变相的女权取向的团体。 男性权利取向的团体将“男性主义”的概念明确为一个主要以男性经验为来源与动机的社会理论与政治运动。也因此,在对社会关系进行批判之外,许多男性权利取向的男性主义支持者也着重于女权崛起之后造成的新的男女性别不平等的分析以及推动男性的权利、利益与议题。在美国的男权运动中,这以六十年代一群关注离婚法例改革的团体行为开始,这群男士认为美国的离婚法例与及法庭判决,特别是产权分配及子女抚养权方面,对男性十分不利,他们对数额甚高的瞻养费,及法庭在缺乏足够考虑之时,只顾及女性作为一个“较适合”的家庭照顾者的性别陈见来判决子女的抚养归属权而大感不满。男权团体代表人物之一Metz在其著作《Divorce and Custody for Men》 (1968) 中,指出这个法律制度如何压迫男性所应有的权利,他更指出在这个压迫的过程中,拥有权力的男性,为取悦女性的同意及支持,而作出对男性不公平的判决。 男性权利取向的男性运动就一系列针对女权主义的批判来阐述自身的政治主张及权益诉求。他们认为,现代社会中女性主义的过度膨胀已经使原本的女性主义变质成新的性别歧视。在现代社会分工中,女性并不完全属于弱势,如女权主义忽略社会的实际改变而完全以过去社会的衡量标准摄取更多的保障,就会成为性别歧视的主义;而以过去的价值观来衡量女性主义的现代社会则继续把女性主义当成社会文明进步与开明的象征。这使女性主义过度膨胀而变成当今社会势力最大的主义。

四、基督教男性运动(又称之为父权家庭价值取向的运动) 代表人物及其组织:基督教男性运动(Christian men's movement)又称基督教男权运动,比尔·麦卡尼(Bill McCartney)的基督教新好男人运动等。 基督教取向的男性运动的观点及主张如下: 一、反对女权主义的政治取向。将女权主义思想视变成嘲笑的对象,说它是过时的(性别之间的不平等已经结束了,女性现在可以自由地去做任何事情),有心理问题的(歇斯底里,反应过度,没有幽默感),或者是不正确的(不客观的)。它直接反击所有的女权主义,说它是反国家、反民族和反家庭的,无幽默感的,愤怒的,无趣的,憎恨男人的,绝大多数女权主义者都是女同性恋等等。 更为激烈的批判认为,女权主义仅仅是将女人的任性还有幼稚实体化成学术理论,并且直接以性别为划分,将一半的人类区隔在外,把任何偏激幼稚的行为、违反伦常、人性价值的病态思想以一句“男人欺负女人(类似共产主义的资产阶级剥削理论)”全数合理化,将性混乱、谋杀胎儿、反正常行为、重视物欲与肤浅的外表行为、女性过份保护措施,无限制地自由上纲,而心地狭小的过份重视物质的本性、反道德、反平等,全部化成对父权的抗拒与女性权力的抬头的正常行为。因此,如何使女权主义升华成两性平权的主义,相信是目前女权主义研究者极需反省的问题。 1993年底,英国的基督教父权组织不断在报刊上写文章,批判女权主义,并以此来吸引更多反对女权运动的男性。到了1997年,英国男权运动变得更加有组织,他们批判“平等权利委员会”,反对所有的平等权利立法,主张堕胎刑事化(非法化)。 其次,保守的男性运动力争在现实生活中夺回男性的合法权利,如亲子权和监护权等,反对限制男性升迁,如“妇女配额制”;推动以压制女性为目标的运动,如原教旨主义;基督教民主主义等等。在英美和欧洲国家的回潮时代,很多女性以为已经永远获得的权利又重新受到攻击,比如合法堕胎的权利,离婚的权利,女性进入劳动市场的权利等。 一时间,一种“女人回家”的思潮甚嚣尘上,希望女人能够回归传统女性角色。这种观点认为,女人在公领域与男人的竞争造成了双重的伤害:一方面她们把男人逼成了工作狂,以便能够留住自己的好工作,如脑力劳动的职位;另一方面使男人更容易接受坏工作,如体力劳动的职位。由于控制人口的计划生育运动的普遍展开,女人腾出了许多时间进入劳动市场,从而改变了男性的重要性和中心性,也改变了女性在家庭中的地位。这时,一个新的问题出现了:女人不再像过去那样需要男人了。女人不管怎样都是被人所需要的,因为只有女人能生育,而男人却没有这种不可或缺的功能。然而,男人也需要被别人需要的感觉。保守的男性运动因此指责女人进入社会生产劳动是“使男人失业,给女人增加负担”。(Dench, 5) 第三、强调家庭价值,倡导回归家庭。布雷版本的“男性运动”具有极为强烈的本质主义倾向。父权观点认为:男性和男性气质从本质上不同于女性和女性气质。它依赖生理学和达尔文的进化论,希望恢复传统的核心家庭,让女性重回家庭扮演贤妻良母的角色,号召发起反堕胎运动及反同性婚姻运动。这一运动中最具代表性的是于1990年春天出现的所谓“承诺运动”,承诺运动强调男性是一家之主。当夫妻达不成共识时,男人要负起责任,而所谓“负起责任”则被女权主义批评为压抑女性的声音和权利。 承诺运动的发起人是比尔·麦卡尼(Bill McCartney),他是一位基督教保守派人士,他在运动中大声疾呼,号召那些主张回归家庭价值的男人们承诺作个好丈夫,好父亲,好社区成员。 承诺运动在1991年有4300男性参加;1993年增加至5万人;1994年278000人;1995年727000人;1996年增至100万人以上。运动号召男人做虔诚的基督徒;反对男性不负责任,反对抛弃家庭和不忠。 严格来讲,以父权价值为主要诉求的基督教男权不属于男性主义(进步男性运动)的范畴。基督教男权渴望恢复传统父权制的家长权威,按照基督教男权的理论,男性气概的特点主要表现为认同传统父系家长权威的,中老年的,强势的,异性恋的,积极好斗的,具有竞争性意识的,这一观点遭到女权取向男性运动及男性研究的强烈反对。 为了对抗基督教男权主义的男性权威,女权取向的男性主义提出多样性男性气概的主张。借助这一理论,弱势群体的男性权益也才能得到相应的关注和重视。男性气概不再只是单一的了,而是需要检验的,不同的男人建构了不同的男性气概,社会性别机制建构的研究由此进入男性主义理论的新视野。
以上资料来自: 杨明磊《西方男性运动的流派及诉求》 法雷尔《男权的神话》
方刚《男性研究及男性运动》、《第三性男人》 李银河《女性主义》《虐恋亚文化》等
Cassie Jaye《红色药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