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洛文尼亚国家话剧院《浮士德》
![]() |
演出开始前10分钟,一直听到滴滴答答的水声,浮士德躺在他水中的床上。
开场时的浮士德,在投影中的稿纸上机械地进行着各种演算。他很疲倦和愤怒。
忽然,墨迹起了变化:一行墨迹扭动起来,如同伊甸园里引诱夏娃食善恶树之果的蛇;另一些墨迹氤氲出大团大团的血红,预言着一场自我搏斗的到来。
舞台上,黑白红三色贯穿全剧,魔鬼和浮士德的黑色,格雷琴的白色(当她和浮士德一起沉沦之后,也换上了黑色衣装),以及欲望的血红。整个表演区建筑在一个水池上面,水是生命之源,它孕育生命,也可将之摧毁,如欲望令生命多姿,亦可滋生邪念,隐隐约约的滴水声,同样突出了舞台冰冷的质感。
灯光大多为从顶部打下的追光,笔直、冷静、秩序,似是魔鬼对浮士德尖锐的发问,又似是在这部剧中缺席的上帝无言地观察着,像光一样无影无踪又无处不在,将一切尽收眼底。两块厚重的板子作为投影的载体,当它们分开,可以区别演出空间,也是浮士德探索之路的启动。
只是,从格雷琴死后,戏剧节奏突然变得沉滞起来,下半场的演出削弱了行动,断裂的情节也过于跳跃,增加了理解的难度。改编《浮士德》这种鸿篇巨制,如何在删减内容的同时保持整体结构的坚挺,大概也是需要再去思考的。
导演选择了魔鬼式的超越时空的怀疑,少了希望的抚慰,多了冷峻的沉思。人总是生活在不完满之中,浮士德的困惑是我们每个人的困惑。尽管每一次的选择都伴随着危险与牺牲,但可能不断投身未知,才是人类前进的唯一办法。
还没人转发这篇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