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的孤独——《嫌疑人X的献身》
继《白夜行》之后,又一次翻开了东野圭吾的书,书的内容没有之前那么跌宕起伏同,甚至某些场景会让人一眼看穿,但对人性的解读却同样震撼。
小说的主人公石神,一个典型的工科宅男,相貌平平,不爱说话,喜欢钻研数学,在一所普通的学校任教,一个人默默无闻地生活着,基本上毫无特点可言。而实际上,石神是一个数学天才,有着过人的智慧,曾经是那么光芒万丈,最终被现实逼进了死胡同,过着平淡如水的日子。
另一个主角——靖子,石神的新邻居,一位漂亮可爱的少妇,与女儿相依为命,搬过来之前做过陪酒女郎。靖子有过不幸的婚姻,几次失败的经历后,她选择远离曾经居住的地方,想要逃避前夫的“折磨”,然后来到了这个注定要改变其命运的地方。
这样两个看上去不会有任何交点的人,却因一件意外的人命案而被牵连到了一起。
故事发生在一个宁静的夜晚,靖子的前夫经多方打听得到了靖子现在的住址,并尾随靖子来到家中,两人大吵起来,女儿闻声出来解围,可最后母女俩竟失手勒死了前夫。这一切的发生都未能瞒过隔壁石神的法眼,他决定帮助母女俩逃脱罪行,于是他主动联系上了靖子,用他过人的智慧导演了一出惊险的谋杀骗局。
一切安排的异常完美,几乎没有任何破绽,而唯一的疏漏就是石神没能躲避掉法律的制裁。但当石神面对牢狱之灾时却仍能面露坦荡,毫无畏惧,因为他的计划成功地保护了靖子,哪怕这种保护是用自己的生命来做交换。
在行云流水的故事情节中,石神对靖子的痴迷程度始终让我感到费解,或者说吃惊。一个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的人(最多是挨得比较近的邻居),一个只见过几回面、连打招呼的次数都屈指可数的人,一个美丽可爱、但绝非拥有倾国倾城之貌的人,却让一个数学天才以命相搏,时刻用真心去守护,如同士兵捍卫自己的领土一般。这种一见钟情的爱情似乎隐含着某种说不出的实情,也许宅男石神没遇到过心爱的女人,也许靖子与石神某个初恋情人相貌相似,总之让人难以捉摸。
当故事达到高潮的时,有过这样一段描述。那天,石神一个人在家,忙完了工作,他拿起一根绳子,勉强在公寓里找到一处可以撑得住自己和绳子的地方。此时门铃响了,石神不想给任何人添麻烦,于是打开了门。门外站着一对母女,“母亲自我介绍说她们刚搬来隔壁,女儿在一旁鞠躬。看到两人时,石神的身体仿佛猛然被某种东西贯穿。怎么会有眼睛如此美丽的母女?”后来,石神没有再去理那根绳子。
沉默,恍然大悟。
在我有限的人生经历里,遇见过几个天才,但大都只能远远地观望,没能靠近,简短的话语也只是蜻蜓点水般地掠过,仿佛他们生活在区别于我们的另一个国度,只是偶尔的路过与我们产生了交集。我们无法窥视天才世界里的喜怒哀乐,更无法懂得天才对于尘世的不屑。
在平静的没有任何波折的生活里,石神定是终日在煎熬中度过,而有一天他再也承受不了生活赋予他的平淡,他选择离开这个没有快乐的世界。
在天才的字典里,平庸就意味着死刑。他们不能像常人一样碌碌无为地生活,不能几十年如一日的为衣食住行和柴米油盐而忙碌,他们不为名、不为利,只愿活在有梦的日子里。当他们在生活中找不到希望,得不到任何寄托时,那个幻想就会瞬间破灭,此时精神出现了真空区,日子久了就会被他们无限放大,最终难以填补,结果导致了无法挽回的精神抑郁。而悲剧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那些少年成名的天才,那些获得无数赞誉的神童,有的成名之后郁郁寡欢,有的精神抑郁默默地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令许多人不禁扼腕叹息。搜索网页,此类事件便铺天盖地地袭来,“18岁天才少年自杀”、“史学天才高中生自杀”、“16岁黑客天才自杀”……在他们留下的少得可怜的遗言中,偶尔可以看到他们对世界的失望,对人生的无奈,对自己的怜悯,他们在不知不觉中地走进了精神的黑洞,心灵瞬间坍塌,身体也如空气般慢慢消散。
在石神心灵行将坍塌的时候,新邻居出现了,母女俩成了石神的救命稻草。原来世间还有如此美丽的眼睛,他的生命得到了救赎,再一次点燃了生的希望。于是,石神拼命抓住这最后一根稻草,不敢让它受到任何损害。
故事的结局,石神还是没能保全住自己的稻草,他生的希望又一次熄灭了,不再有任何闪光,石神的世界坍塌了。“他发出野兽般的咆哮,咆哮里夹杂了绝望与混乱的哀号。”
东野圭吾的作品里,经常透射出人性的阴暗面,让你不得不重新审视当前的世界,不得不细想当下的生活。也许他给不出任何可以借鉴的答案,但却在不经意间让你彻夜反思。
天才,一个孤独的群体,他们远离人群,彼此无法靠近,在黑暗中勇敢地前行,寻找生命中的橄榄枝,哪怕头破血流。一些人可以为之奋斗一生,直至终老,一些人却被黑暗所吞噬,如流星般划过天际,瞬间陨落。